契丹都城最大的酒樓,在別有風韻的小院里,有專門騰出來的一間廂房,竟是韓德讓吩咐的,給殷悅意姑娘療養的住處。
以後的幾日,韓德讓對晚妝來此處也不聞不問,只是每一次當她從樓中走出,總是發現門外的馬車已等候多時,她即使不乘車,那輛馬車也會一直隨著她,直到韓府。
她終于忍不住了,回過身去,拔劍指著馬夫,怒喝道︰「告訴韓德讓,以後不必再派人過來,看得我真覺得煩心!」
收起劍,她的身子一側,卻瞥到一個清冷熟悉的身影。
玄衣男子的掌聲散落在風中,隨之而來的便是有些嬉皮的笑聲——「你這個女人,幾天不見,脾氣又見長!」織凝將雙臂交叉在胸前,倚著一家賭坊門外的木頭柱子,下頷微微抬起,目光卻已經在晚裝身上打了幾個轉了。
「織凝!」
晚妝詫異地喊出他的名字,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混出來的!而且如此巧的,竟然在這里和他相見。
織凝開心地笑道︰「我說過我們很快會見面的,哈哈!」
晚妝皺了皺眉頭,往後一瞪眼︰「你還不快滾,滾回去見韓德讓!」她見馬夫依然不動身,便抬腳一個凌空踢,正中馬頭,馬兒昂頭嘶吼一聲,拉著車子沖了出去。
晚妝滿意地回頭沖著織凝幽冷一笑,往前慢慢走了幾步,淡淡說︰「耶律織凝……」
他靠著木頭柱子的身子突然直了起來,看著晚妝的目光竟然變得復雜起來,卻掩飾不住他的喜悅。
賭坊中走出一個彪形大漢,身後跟著一隊打手,只見那人對著耶律織凝冷冷笑道︰「公子,不妨再進去玩會兒。」
「不必了,我贏得夠多了。」耶律織凝模模腰間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擺手失笑道,「我就不打擾貴坊的生意了。」他的目光立刻向晚妝投去,腳步一移,她抿嘴一笑,馬上懂得了他的意思。
「你以為贏了這麼多錢,就可以輕松地離開嗎?」彪形大漢猙獰的面孔赫然笑著,手中的家伙立刻現了出來。
織凝邪氣的臉上孩子氣地一笑,一下跳了出來,跑到晚妝身邊,一把捉住她的手︰「還不快走!」
晚妝低下頭,看著他緊緊攥著自己的手,腦子里一片空白。不同于韓德讓有些冰冷的手,織凝給她的感覺是溫暖而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