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你夢里有我 第18章 隔空對話(一)

作者 ︰ 墨丟兒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世的一次擦身而過,而上萬年的風霜洗禮,才可能換得人生的重逢。

萬盛商場,開業了。

這一天,隨著吉時的到來,萬盛商場的剪彩儀式便開始了。隆隆的禮炮在高空炸響,幾只紅色的巨大廣告氣球吊在半空,****的向路人們招著手;從商場正門一直鋪到馬路的紅毯的兩側,擺滿了社會各層人士出于各種原因送來的祝賀花籃;廣場前熱鬧的舞獅、震天的鑼鼓以及圍觀的人群、剛剛完成了歷史使命的滿地彩碎……如此紅彤彤、俗艷艷的開業場面仍然有效的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這其中,還包括坐在公交車上,路過此地的郜曉桐。

曉桐包里放著復活節在聖心教堂拍的資料刻制的光盤,還有秋葉自己掏腰包制作的精美紀念畫冊,曉桐看著里面的照片,一股自豪感與成就感油然而生,拍的真好,這可都是我拍的啊。「啊∼」正專心低頭看著手上的畫冊,卻意外被窗外的禮炮聲給嚇了一跳,手上的畫冊掉到了地上,曉桐忙低頭伸手去撿。

此時,與公交車相距5米的地方,站立著尉遲林木,只見他背著雙手,低調的戴著雷朋的粗獷太陽鏡,站在馬路邊紅毯的盡頭處,遠遠的看著商場經理完成了剪彩儀式(為什麼他不參加?墨丟不是說了嘛,他本人很是低調的),看著穿梭往來、絡繹不絕的人流及大家滿手的購物袋,這一切,使他的心情很好。因為事前的各項預案做得妥當,目前商場各方面並沒有出現什麼大的狀況,當然,一些三、四流品牌商鋪門前的擁擠與哄搶是大家都樂于看到的。雖然慶典是很俗、也很老套,但看來還是蠻有實效的,沒辦法,誰叫商場地處人口密集的居民區呢,想高雅都難,先有穩定的客流量,再謀其他吧。

所以,一切都在掌控中。

側轉身,如炬的目光透過鏡片,掃射過圍成一圈的安助理以及市場部、項目部等相關部門的中層干部一干人等,面對大家忐忑不安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感謝這段時間大家的辛苦付出,對此,我銘記于心。」「吁∼」聞言,大家都卸掉了心頭的大石,下屬中有新招來的員工,也有以前舊商場遺留下的前朝老臣,雖然大家與尉遲林木共事的時間都不長,但全都很有默契的評價他是一個喜怒無常、陰晴難測的人,所以今天的慶典活動,大家都吊著一顆心,生怕哪個環節他不滿意而被當眾訓斥,不過,這時沒听到他罵人,真是感謝菩薩、佛祖、真主、上帝、聖母瑪利亞啊。

「不過……」

糟糕,林木接下來一句「不過」,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一個年紀大的人,更是將手下意識的模向口袋里裝著的速效救心丸,那個保命的小藥葫蘆。

然而,就在此時,尉遲林木的內心仿佛受到什麼力量的召喚,止住要說的話,轉過頭,望向路邊正在等著紅綠燈的一輛公交車,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在吸引他的注意力,但他的內心就是有一個聲音,有一種意志在支配他,讓他回頭,可是,凝視良久,他也沒有看出有什麼異常來。

「總裁、總裁」

直到安臣揚低聲呼叫他,才把他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轉回頭,掃視了一眼,看見大家都緊張的望著自己,暗覺好笑,知道他們擔心什麼,便沒再說什麼,簡單的說了「接下來我們還有幾場硬仗要打,希望大家再接再厲」等幾句套話,便抬腳,邁開大長腿,向著商場內部走去。

路旁的信號燈此時轉綠。

正低頭撿起掉在地面的紀念冊的郜曉桐,因車子的突然啟動,而把頭結實的撞到了前排的椅背上,剛一抬起頭,還沒顧上揉一下撞得隱隱作痛的腦袋,便扭項轉頭尋找剛才巨響的源頭,趁車子還沒走遠前,總算看清楚了剛剛的炸響是怎麼一回事,隨即曉桐立即兩眼放光起來,「咦,新商場開業一定有優惠,哎呀,以前多逛街看看價格好了,這樣也能有個對比,那件香港代購的裙子不知道這里會不會有?優惠價也不知道會不會比網上便宜點?恩,一會兒回來有時間,要下車看看。耽誤點時間回去,師傅不會知道的,嘻嘻。」車子漸漸走遠,曉桐不得不收回視線,低頭,繼續欣賞手上的紀念冊。

一個小時後。

把紀念冊及光盤交送給宋修女,從聖心教堂走出來的郜曉桐在教堂的大門口遇到了剛剛進來的蔣雲鳳。四目相投時,蔣雲鳳自然回想起上次復活節時的情景,不禁站住腳步,微笑看著郜曉桐。

「阿姨!真巧啊,今天又踫到你了。」曉桐看到臉上掛著笑容的蔣雲鳳,便愉快的打著招呼,絲毫不知道對方的笑容正是來自上次她自己的狀況頻出。

「是啊,每隔幾天我都會來這里的,你呢,今天是?」蔣雲鳳親切的望著曉桐,

「上次復活節我不是拍了很多照片嘛,後來我師傅出錢找人制作成冊,我呢,今天就是出力,過來送紀念冊的。阿姨,你那天唱歌劇真的太贊了,我拍了很多照片呢,還推薦我師傅多放幾張進紀念冊里呢,啊對了,紀念冊現在宋修女那,阿姨你快去看,悄悄的說,照片里那麼多人,數阿姨最漂亮,呵呵。」曉桐熱絡的對蔣雲鳳說。

「呵呵,怎麼會,論漂亮,當然是你們年輕人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贊美。」說完,蔣雲鳳突然感到頭一陣暈眩,站立不穩,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

曉桐連忙伸手扶住蔣雲鳳。緊張的問︰「阿姨,你不舒服?」

「可能是最近休息的不好,有點頭暈。」蔣雲鳳穩住身形,頭暈有些加重,感覺到天旋地轉,冷汗涮的流了下來,她閉上眼楮,努力做了幾下深呼吸,試圖按捺住翻涌的胃液。

「阿姨,你的臉色很不好看啊!要不要去醫院?你家人陪你來的嗎?我幫你叫家里人來?」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狀況,曉桐有點手中無措。

蔣雲鳳閉著眼楮,緊皺著眉頭,道︰「我自己來的,司機也被我打發回去了。」說完,睜開眼楮,看著曉桐。

「阿姨,你的臉色真的太難看了,來,我扶你去醫院吧。」

出了聖心教堂,曉桐撫著蔣雲鳳,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小心的把蔣雲鳳扶進車里。

「師傅,麻煩你去最近的醫院。」

坐進出租車,曉桐跟司機交待了一句話,便讓蔣雲鳳靠在自己的肩頭,不斷為她擦拭額頭上的冷汗,問︰「阿姨,阿姨,你還醒著吧?」看著蔣雲鳳難受的緊閉著眼楮,曉桐擔心她昏過去。

蔣雲鳳抬起手,擺了一下,證明她還是清醒的,胃里抽搐的感覺,讓她不敢張嘴說話。

路況有些擁堵,曉桐不斷抬頭緊張的望著車子前進的方向,片刻,曉桐突然想起一件事,「阿姨,要怎麼通知你的家人?」

蔣雲鳳艱難的從提包里掏出手機,按下「1」號快捷鍵,電話隨即接通到尉遲林木。「喂,媽。」「阿木……哇∼∼」蔣雲鳳剛剛叫了聲林木的名字,便轉頭趴向車窗外,嘔吐起來。

「喂?媽,你怎麼了?媽?」林木只听到媽媽叫了自己一聲,便沒了聲音,緊張的對著電話不斷的呼叫。

「阿姨,你怎麼樣了?」曉桐趕緊去拍著她的後背,幫忙順氣,一手接過電話︰「喂,你是阿姨的兒子吧,阿姨她現在很不舒服,頭暈,剛剛又吐了,我現在打車送她去醫院。」

聞言,林木「蹭」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連串問道︰「你是誰?你們在哪?你要帶她去哪?」說完,轉頭對著會客室里的其他人說道︰「陳秘書,陪我出去一下,安助理,我還有事,下面的會,你來主持。」說完,抓起桌上放著的車鑰匙,快步向外走去,陳秘書立刻緊跟著也走了出去,扔下萬盛商場會議室內一干工作人員,面面相覷。

「我?哎呀我不重要啦,我們剛從聖心教堂出來,啊,師傅,離這最近的醫院叫什麼名字?」曉桐不知道在這個緊要的時刻怎麼解釋自己路人甲乙丙丁的身份,只好跳到後面的問題。

司機听曉桐的問話,頭也不回的說道︰「離這最近的是和愛醫院。」

曉桐對著電話傳聲道︰「離這最近的是和愛醫院。」

「什麼和愛醫院,听都沒听過,你听著,馬上叫司機改道去聖德瓊斯醫院,那里有我母親的私人醫生。」林木在電話中交待完畢,轉頭對著陳秘書說︰「打電話去聖德瓊斯醫院,告訴康博士,我母親現在頭暈,剛剛有嘔吐,正在向醫院趕去的路上。」一邊兒說,一邊兒用手不斷的按著電梯下行鍵,雖然他知道這樣按,電梯也不能很快的上來。

「是,總裁。」陳秘書簡單的回答後,便拿起電話,開始執行指令。

電話這端的出租車內,曉桐轉頭對著司機說「師傅,不去和愛醫院了,麻煩你去聖德瓊斯醫院。」

「啊,聖德瓊斯醫院?那個很遠的,她不是很不舒服,趕著去醫院嗎?」司機疑惑的從鏡子里看了看面如紙灰的蔣雲鳳,又看了看曉桐。

「很遠?那要多長時間?」

「從這里過去,最少也要50分鐘,而且現在很多路段都堵車,時間就不好說嘍。」司機估算了下路程回答道。

「啊,那去和愛醫院呢?要多長時間?」

「過了這個紅綠燈,再過兩個路口就到了。」

曉桐看了看難過的阿姨,對著電話猶豫的問︰「喂,阿姨的兒子,師傅說你說的那個什麼德醫院,要近一個小時才到呢,這個和愛醫院再過兩個路口就到了。阿姨她現在很不好,還要去那個什麼德醫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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