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籠村的某個小屋內,只見一個中年女子對著房間內喊道︰「離兒,先來吃飯!先把手上的書放一放,不然一會菜都涼了。」
「知道了,娘,馬上就出來。」屋內的少年回應到。
「離兒他娘,別催他了,讓他看就好了,再過幾天他就進京考試了,可不能耽誤了他,飯涼了一會再熱就好了嘛。」此時,忙著端飯的一位中年男子連聲埋怨道。
正說話間,只見房內的木門吱呀一聲,走出一個相貌清秀,手拿竹簡的年輕人,笑著說道︰「爹,沒事,再熱一次多麻煩呀,我這不出來了嘛,快吃吧吃吧。」
中年男子見兒子走出房門,不由笑問道︰「葉離啊!功課準備的怎麼樣啦?上京趕考有沒有把握呢?」
听完父親的問話,葉離滿臉自信的答道︰「爹,應該沒什麼問題,不說考上狀元,考個榜眼,探花什麼的應該還是可以的。」
「嗯,那就好,那就好,來,離兒,多吃點。」听完葉離的答話,葉母連忙滿意的點著頭,將桌上的雞肉不停的往葉離碗里夾去。
看著葉母高興得模樣,葉離的父親也舉起酒杯道︰「離兒啊,咱家祖祖輩輩,就沒誰出息過,幾代人一直靠著木工為生。你呀,可是咱們葉家第一個讀書人!你好好考試,爭取那個狀元回來!咱家在村里也有面子,到時候跟著你到京城享福去,來,喝了這杯酒,為父祝你馬到成功。」
葉離見父親的樣子,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竹簡,舉起酒杯,連聲答應起來。看著父母對自己的期望如此之高,葉離也不禁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考取個功名,讓父母過上好ri子。
三天後,月籠村村口,只見葉離背著一個行囊,正與父母依依不舍的話別。
葉母在一旁低聲哭道︰「離兒啊,路上要小心些,只許走官道,如果遇上什麼麻煩事,躲遠些,別老去管人家的閑事,出門在外不抵在村中,一定要將好管閑事那毛病改掉,不然會吃虧的!」
「好了好了,離兒他娘,離兒都這麼大了,他自有分寸?就上京考個試而已,這路上啊,像離兒這樣上京考試的人多了去了,他們一起結伴同行就好了,哪能踫到什麼麻煩事。你這麼哭下去,讓離兒怎麼放心考試嘛。」葉父拍著葉母的脊背安慰道。
葉離卻是在一旁笑道︰「爹,別說娘了,這書上不也說了嘛,兒行千里母擔憂嘛,正常正常,讓娘哭一會就好了.」
剛說完卻被葉父瞪了一眼道︰「什麼兒行千里母擔憂,你以為你父親我就不擔心你嗎?整這麼文縐縐的話干什麼。」
被父親這麼一說,搞得葉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和父母告別後,就快步跑了出去,也沒回頭看,畢竟他也知曉,越是躊躇不前,就會越讓父母擔憂,畢竟他現在是一個人出門,要拿出該有的樣子來,好讓父母放心。
出了村子,葉離順著官道朝著安陽城走去,安陽城,乃是附近百里內數一數二的大城鎮,葉離也只是小時候跟著父親到過城里一次,不過由于年齡太小,他記憶卻是有些模糊了。
第一次出門的葉離興奮異常,跑到官道盤摘了一根狗尾巴草,撿了根木棍就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去,一會兒用手中的木棍打打路邊的野草,一會兒又對著空中比劃兩下,仿佛是什麼救世濟貧的大俠一般,玩得不亦樂乎。
約莫到了中午,葉離走了半天也累了,找了個樹蔭茂盛的地方便直接躺了下去,解開了隨身的包裹,拿出了娘親給他準備的干糧大口吃了起來。仰著頭,看著天,嘴里吧唧吧唧嚼著好吃的玉米餅,葉離不禁想到,以後考取功名,賺了錢,一定要給父母好好的買一套大宅子,請許許多多的下人,讓母親不用再成天跑進廚房,煙燻火燎地做飯,父親也不用整天忙著做木工,累得白發蒼蒼的。想著想著,葉離便覺得眼皮重得不行,也許是之前鬧騰太久了,把自己搞得太乏了吧,沒多久,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在這躺了多久,葉離忽然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吵鬧聲所吵醒。不由定楮往官道的盡頭看去。
片刻後,便看到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由兩匹白se的駿馬所拉,正在官道上狂奔而來,哭喊聲正是由該馬車內部傳來。而在馬車不遠的後方,卻是有幾個身著勁裝的大漢,手持著各式兵器,在後方縱馬狂追。
這一幕卻是嚇得葉離不輕,連滾帶爬的躲到了樹後顫聲道︰「感情才出門就踫到馬賊了啊!還在這光天化ri之下,這……娘不是還告訴我要走官道嘛,可眼前這……不就是直接在官道上行凶嘛,這……這也太可怕了吧。」
雖嚇得雙腿顫抖,可大道上的吵鬧聲,還是不由的讓葉離悄悄伸出脖子看了起來。這一看卻正巧看到了驚險的一幕。
只見跟在馬車後的幾個馬賊,其中一大漢,來回揮舞著手中的鎖鏈,向著馬車就直接丟了過去。鎖鏈卻是正巧卡在了馬車的車棚頂上,該大漢卻是猛然起身,在馬背上一點,縱身一躍,順著鎖鏈就跳到了馬車頂上。這一動作,卻是嚇得馬車內眾人尖叫不已。
伴隨著尖叫聲,車頂的大漢持刀翻身跳到了轅座之上,順勢一刀,劈在了車夫脖頸之處,不待鮮血噴出,便一腳將車夫踢了下去,連忙調轉馬頭,使出了官道,卻是朝著葉離所在的小樹林狂奔而來。
這下卻是把葉離嚇得灰飛魄散,連忙起身就要往林子深處跑,可無奈的發現,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太害怕,雙腿根本不听使喚了,哆嗦的雙腿,別說跑了,連站起來都成問題。不得已,只得繼續伏在地上,悄悄看著外面的情況。
被大漢所劫持的馬車卻是到了距離葉離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眾多的匪徒卻是騎著馬圍著馬車轉了起來。此時,劫持馬車之人持刀站在轅座上冷然開口道︰「韓大人,請下車吧。」
壯漢說完,就徑直跳下了馬車,面帶寒光地站在一旁,冷冷看著車簾。
沒一會,卻是一個身著富貴的男子,哆嗦著掀開了車簾,帶著妻子和兩個女兒,下了馬車,顫聲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追殺韓某一家?」
「韓大人,我們是誰並不重要,只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站在一旁的壯漢冷聲回到。
听完壯漢的話語,韓大人腦中卻是飛快的旋轉著,想著自己到底得罪了誰,可無論怎麼想,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一旁的壯漢看著冷汗直毛的韓大人,卻是冷然一笑,說道︰「韓大人,不用想了,我這就送你全家上路,放心,我會給你們一個痛快,絕不折磨你們的。」
壯漢話畢,便舉刀朝著韓大人劈了過來,韓大人卻是躲閃不及,一刀劈在了脖頸之處,當場斃命。一旁的韓夫人哪見過此等慘狀,嚇得拉起兩個女兒就朝樹林跑來,邊跑別喊道︰「舒藝,帶著妹妹快跑!」說完話,便一轉身,朝著追來的壯漢撲了上去。
壯漢見韓夫人朝自己撲來,也不停留,直接一閃身,躲過了韓夫人的糾纏,順手一刀,插進了韓夫人的心窩。手法卻是及其老練,迅速拔出刀後便朝著兩個女孩追去。
眼見兩個女孩快要跑進樹林,壯漢忽的掏出一個梅花鏢,伸手一甩,直接打在了較小的女孩身上,小女孩一聲慘呼,卻是閉過了氣去。
拉著妹妹飛奔的舒藝因為妹妹的跌倒,不由的也摔了一跤,回頭看了眼口吐鮮血的妹妹,不由急的將妹妹抱在了懷中,痛苦起來。
壯漢見女孩不跑了,也就慢慢踱著步朝姐妹兩走了過去,不待一絲表情,只是不停的揮舞著手中的鋼刀,像是隨時就要結束姐姐的xing命般。
此時,躲在樹後的葉離卻是被這接二連三的殺人手段嚇得六神無主,畢竟他只是一個剛出村子的小書童而已,哪里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不過看著就在不遠處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即將被殺,心里卻怎麼也不舒服,不由的顫抖的站了起來,拿起了之前揀的木棍,顫顫巍巍的從樹後走了出來,對不遠處的大漢顫聲道︰「你……你走開……別……過來……」說完還哆哆嗦嗦的比劃了兩下手中的木棍,走到了痛哭的少女前方,擋在了前面。
壯漢看了剛走出來的少年,本來還心里一突,想著不會這麼倒霉吧,半路還殺出個人來了。可看清少年的模樣後,不禁猛然笑出聲來,看著眼前連站都快站不穩的少年,嘲笑道︰「小書生,你拿根小木棍干啥呢?要打我麼?哈哈!來,來,你打呀!」說完後壯漢便將腦袋伸到了葉離的面前,滿臉笑意,一副任你打的模樣。
壯漢身後的同伙看到壯漢的模樣,也不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場面雖笑開了花,可葉離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渾身哆嗦的他此時已經快要窒息了,看著擺在眼前的腦袋,不知怎的,葉離雙手一抖,卻是啪的一下,敲了下去。
葉離這一下,卻是驚到了眾人,連被敲的壯漢也愣在了當場,呆呆的看著眼前顫抖的少年,頓時怒火中燒!這簡直是奇恥大辱!縱橫江湖這麼多年,如今卻是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用棍子敲了腦袋!通紅的眼楮立馬瞪著少年吼道︰「cao,叫你還真敢打!」說完便舉起手中的刀準備朝少年劈來。
葉離哪里禁得住這一聲怒吼,本就哆哆嗦嗦的他被壯漢這一吼,頓時雙手一松,放開了木棍,一**癱在了少女的面前,卻是帶著哭聲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你,讓我打……的,這……這……」
壯漢不等葉離說完,直接舉刀朝著葉離劈了過來,葉離卻是鼻涕橫流慌忙雙手往後一護,卻是死死將少女護在身後,眼楮一閉,滿臉淚水地想到︰「爹,娘,兒子不能在孝敬你們了……」
閉緊雙眼的葉離感覺過了百年般漫長,怎麼老不砍下來呢?葉離心中奇怪的想到,不料此時,被護在身後的少女卻是死死抓緊了葉離的手臂,痛得他睜開了眼楮。可眼前的一幕卻是讓他吃驚不已。
葉離身前,此時站著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身旁飄著一把泛著青光的利劍,靜靜地站在那里,而之前耀武揚威的那個壯漢,卻是身首異處,頭顱正好滾在了葉離前方,睜大著眼楮,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象一樣。
而不遠處的歹人,顯然也被這突兀的一幕嚇得呆住了,其中一人卻是顫聲道︰「這位仙長……不知小的幾人何事得罪了仙長……」
眼前的老人卻是模了模胡須,淡然道︰「你們沒得罪我,我也不認識你們,只是路過此地之時看到你們要對兩個孩子下手,有些看不過去,來管管閑事罷了。」說完卻是盯著眼前的眾人,一一掃視起來。
被老者掃過的眾人,不由汗毛豎立,這,可是傳說中的真人啊,身旁的飛劍便是傳說中千里之外便可取人首級的利器,幾人即便功夫高強,可那也是對凡人來說啊,面對眼前的真人,眾人不禁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畢竟這真人只是傳說中的存在,除了國君外其他人根本沒見到過,猛然一見,不由心里直打怵,況且還是在和自己對立的局面下。
幾個膽小點的調轉馬頭,直接縱馬狂奔起來,想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眾人見有人跑了,立馬調轉馬頭跟著縱馬狂奔,現在可管不了什麼任務不任務了,保住xing命要緊啊。
老者見眾人逃竄遠去,也不追擊,轉過身來看著葉離微笑道︰「小伙子,你這樣冒冒失失沖出來就不怕丟了xing命麼?」
看著眼前慈祥的老者,葉離緩了緩心神,顫道︰「怕……怎麼會不怕呢。」
「噢?那你為何要挺身而出呢?你分明不會半點武功,這樣出來不是白白送掉xing命麼?」老者疑聲道。
葉離卻是搖了搖頭,想使自己清醒些,緩緩答道︰「書上不是說過嘛,大丈夫……有……有所為,有所不為。我也是看不過他們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所以才……」
沒等葉離說完,一直呆坐在後面的女子猛然撲倒在地哭著對老者說道︰「仙人,你一定就是家父說過的仙人,麻煩仙人你救救我妹妹吧,她被歹人打傷了。嗚~~~~~」
舒藝這下突兀的撲倒在地,卻是讓葉離第一次看清了這個女孩,之前一直比較混亂,也不及細看,只見這個女子,一身淡黃se的輕裳,臉上雖有不少塵土,卻是遮掩不住那秀麗的容貌。看著一旁哭著梨花帶雨的姑娘,葉離不禁心中一軟,沒等老者回答,急聲到︰「老伯,如果可以,你就幫幫她吧。她父母剛被歹人殺死,如今就一個妹妹了。」
老者卻是沒回答葉離的話,靜靜的看著伏在地上痛苦的舒藝,不禁抬手扶起她嘆道︰「姑娘,不是我不幫你,令妹她,早已氣絕多時……剛才那個歹人所使的暗器,已經徑直she入了令妹的心髒之處,老夫也無力回天了。」
听完老者的話,舒藝眼前一黑,便向後倒去,葉離連忙扶住了她,急道︰「姑娘!姑娘!你醒醒!」見搖了半天沒反應,葉離不禁焦急的看向老者,似在尋求幫助。
老者看蘇離焦急的神se,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徑直走到舒藝身前,蹲在了她的身邊,用手往舒藝臉上輕輕一揮,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舒藝便幽幽轉醒過來。睜開眼楮卻是看見剛才擋在自己身前的男子抱著自己,頓時雙頰一紅,連忙起身掙月兌開來。
葉離自然也發現其中尷尬之處,不由撓了撓頭,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傻傻的愣在當場。
此時,站在一旁的老者卻是關切道︰「孩子,令尊可是朝堂中人?」
舒藝听了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點了點頭道︰「是,家父正是如今朝廷的戶部尚書。不知伯伯此言何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令尊定是得罪了朝廷之上某位權貴,才遭此殺身之禍,而當下只有你一人活了下來,剛才逃走之人必定上報給他們的主子,為了以防萬一,想必他們還會再派人來將你擊殺呢。」只見老者模著胡須分析道。
听完老者的話語,舒藝卻是兩眼放空幽幽嘆道︰「來就來吧,爹娘,妹妹,都被他們殺了,就留我一人也沒什麼意思,不如一死了之的好。」
「這樣如何?姑娘,我乃是九玄門下的松鶴道人,此次下山正好是尋找有天賦的修真之人,我看你頗具仙骨,不如隨貧道上山,習一身武藝如何。」松鶴道人笑著對舒藝說道。
听完松鶴道人的話,舒藝不禁愣在當場,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可坐在一旁的葉離卻是雙眼一亮道︰「姑娘,你就跟著這個老伯去吧,他可是仙人啊!多少人想要這樣的機會都找不到,如今你孤身一人,漂泊在外,加之老伯所說的也有道理,你在外確實太危險了。況且你家里現在就你一人,如此輕生了事想必你父母和妹妹也不會同意的。為了逝去的他們,努力活下去吧。」
葉離一席話,倒是讓舒藝清醒了不少,站在一旁的松鶴道人也不禁贊許的看著葉離點了點頭。
「好吧,松鶴仙人,那我就跟你去好了,不過你能帶上他嗎?畢竟那些逃走的人也看到了他的樣貌,我怕他們找不到我,拿他泄憤,我豈不是罪人了?」舒藝指著身後的葉離向著松鶴問道。
「這……這少年根骨很一般啊,我直接收下他,估計門里眾人會有些許說辭,我也煩他們指指點點的,我可以帶他回去,不過,進不進得了門,得看他自己了,畢竟再過幾天就會有一個公開的入門選拔,我可以替他報名,參加這個選拔,不過還得看他願不願意了。」松鶴道人看著葉離說道︰「還有,別叫我松鶴仙人,我也不是什麼仙人,只是個修真者而已,既然我決定收你為弟子,你就喊我師傅就好了。」
听完了舒藝與松鶴的話,葉離卻是一陣頭大,怎麼就把這個球踢到自己這來了,剛才還幫著老伯勸這個姑娘,現在卻成了自己要不要跟他們去參加什麼選拔。不過听舒藝說的貌似也有道理,如果不跟他們走,到時候這些歹人再找上來,自己必死無疑,他可不相信每一次都有老者這樣的仙人能來救他。到時候死都死了,別說什麼孝敬父母的話了,跟上去的話,不免還有一線生機。
隨即點頭說道︰「老伯,我還是跟你去參加好了,不過……我想問下,如果參加這個入門選拔沒過的話,能不能送我到京城參加考試呢?」
松鶴道人點點頭道︰「這個沒問題,不過我得提前和你打聲招呼,參加考試的人沒有幾萬也有數千,你得做好心理準備,畢竟比你根骨好的人大有人在。如果你真能通過考試,那老頭我拉下臉面,也把你要到我門下來。如何?」
听完老者的話,葉離卻是高興的點了點頭,畢竟自己眼前的姑娘和老者也算是自己所認識的人,如果真能被老者收歸門下,那也是極好的。
此時,舒藝卻是主動對葉離說道︰「小女子韓舒藝,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之前謝謝公子舍生相救。」說完便朝著葉離微微一拜。
葉離連忙止住了她,撓撓頭笑道︰「舒藝姑娘不必如此,在下葉離,也談不上什麼舍命相救啦,什麼忙也沒幫上嘛。」
看著兩個孩子都做了決定,松鶴道人拍了拍葉離的肩膀道︰「走吧,葉離,先帶你們回門派再說,其他事情,稍後再說吧。」
舒藝卻是面帶悲傷地說道︰「那個……師傅,能不能先把父母和妹妹埋葬了再走呢?我也不想他們這樣曝尸荒野……」說完,不由兩眼一紅,眼淚又不住的流了起來。
松鶴道人答應道︰「嗯,這也是為人子女必須做的,從這里玩北幾里處,有個名為林津湖的地方,那里風水土地盡皆不錯,我看就去那里埋葬你父母吧」
「好的,一切听師傅安排,那我先去給他們擦擦臉。」舒藝淚眼婆娑地答道。說完便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不遠處的父母走去,並對坐在一旁地葉離道︰「葉公子,還麻煩你幫忙照看下我妹妹了。
葉離看著向前走去的舒藝,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轉頭看了看就在身邊臉se慘白的小女孩,不禁苦笑了下,卻坐在原地,並沒有絲毫前去收拾一下地意思。
松鶴道人再一旁奇道︰「葉離,你是害怕尸體麼?還是……?」
「不……不是……那個,說出來有點不好意思,剛才可能真的嚇到我了,到現在……我還腿軟的不行,腿腳有點不听使喚,站不起來。」葉離連忙打斷了松鶴道人的問話,紅著臉尷尬地說道。
松鶴道人卻是搖了搖頭,走到葉離身邊,一把便將他扶了起來,在松鶴道人的攙扶下,葉離卻是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可依舊無法邁開步子,雙腳抖個不停,根本無法控制,站在一旁的松鶴道人也苦笑不已,便出手在葉離身上點了幾下。
經過松鶴道人這一手,葉離卻是感覺雙腿猛地一顫,差點沒又坐到地上去,可沒一會,之前抖動不已的雙腿便停著了顫抖,葉離不禁在原地走了幾步,發現並無任何不適,便不由對松鶴道人佩服不已,連聲說道︰「老伯你真是仙人啊!厲害厲害!小可真是佩服不已!」說完便對松鶴道人彎下腰去作了一揖。
松鶴道人卻擺擺手道︰「快點幫舒藝的妹妹清理下吧,今天之內我們還要趕回山門呢。」
葉離听了松鶴道人的吩咐,連忙轉身,扶起了已經死去的小女孩,幫她整理了下散亂的頭發,抱了起來,朝著舒藝那邊走了過去。
沒多久,舒藝也收拾地差不多啦,將父母的尸體整理了下,並從馬車里拿了不少父母妹妹生前的遺物,整理了下,背在了身上,示意松鶴道人都整理的差不多了。
松鶴道人見準備的差不多了,對兩人說道︰「我一會帶你們飛行,你們別驚慌,也別反抗。一會就到了。」說完不待兩人答話,便率先御劍飛了起來,隨後也不知用了何種辦法,只見葉離舒藝,也輕飄飄地飛了起來,而兩人身旁的尸體,也漂浮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地動作,嚇得舒藝驚慌不已,連忙抓緊了一旁的葉離,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而葉離卻也是臉se慘白,閉緊雙眼,緊緊的抱住了抓著自己的舒藝,畢竟他長這麼大,也是頭一次雙腳離地,在高空飛行,哪能不怕呢?
風聲呼呼的從二人耳邊吹過,沒一會,便感覺風聲漸小,葉離也有了雙腳著地的感覺,才敢緩緩的睜開了眼楮,卻見眼前地舒藝,紅著臉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葉離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松開了抱著舒藝地雙手,尷尬的笑了笑,轉頭朝四周望去。
原來此時,幾人已經到了一個美麗地湖泊旁,看著眼前清澈見底的湖水,葉離不禁快步走到湖邊,俯去,捧起水來,朝著自己的面部灑去,清涼的湖水頓時讓葉離清醒了不少,沒錯,今天連續的刺激,已經讓葉離有些六神無主了,這冰涼的湖水,刺激著葉離的大腦,讓他慢慢地回過神來。今天一天太瘋狂了,從殺人,到差點死去,遇見仙人,在空中飛行,哪一件都是葉離之前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可確又真的發生了。
葉離跪倒在湖邊,看著湖里驚慌的自己,不由陣陣出神,呆在了那里。
舒藝看著周圍美麗的景se,卻也仿佛忘記了悲傷,緩緩走到了葉離身邊蹲下,伸出了右手,輕輕點了點湖水,也捧起湖水往自己臉上擦去。
松鶴看著受驚的兩個孩子,也沒多說什麼,任由他們在湖邊出神,自己卻是走到一旁,雙手對著地上一揮,便看到松鶴身前的土地猛然向兩邊一分,泥土飛快的飛出。不一會便出現了一個寬闊的土坑。做完這一切,松鶴便走到一旁的樹下坐了下去,雙腿盤膝,雙眼微閉,靜等舒藝他們過來。
湖邊,葉離看著一旁梳洗的舒藝,不由得痴了,舒藝洗淨了臉上的泥土灰塵後,露出了那秀麗可人的面容,清秀的鵝蛋臉上,柳葉細眉之下有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不過此時卻是有稍許暗淡的神se流露其間,櫻桃小嘴微微張開,貌似是因為湖水太涼的原故不斷地吸著冷氣。洗淨的手臂此時卻也恢復了那本如凝脂般的肌膚。這一切的一切,卻是打動了這十六歲的少年。十六年,幾乎都在村中度過的少年,哪見過如此美艷之人?
正在一旁梳洗的舒藝貌似也感受到了葉離的目光,不由轉過頭看向正望著自己發呆的葉離問道︰「葉公子?怎麼?我臉上還有髒的地方嗎?」問完不由的奇怪的又看了看湖水里自己的倒影,認真檢查起來。
一旁的葉離被舒藝一問頓時羞紅了臉,連忙轉過頭來道︰「沒有沒有,都洗干淨了。」說完便立刻捧了把水往自己臉部澆去,想要掩住之前的尷尬。
舒藝卻也沒發現葉離此時的狀態,自顧掏出了手帕,沾了些水,卻是朝著父母和妹妹的尸體走去,想必是要將他們的臉擦洗干淨吧。
葉離看舒藝起身離去,也急忙站起來跟了過去,想幫幫她。只見舒藝徑直走到父母跟前,蹲了下去,卻是不禁又流出了眼淚,一邊哭,一邊擦拭著父母的臉龐。葉離站在身後,卻也不知該如何勸她,只得四處張望起來。卻不料看向松鶴道人時,卻看到松鶴道人此時正盤膝坐在樹下,貌似是在做著什麼,他全身繚繞著些許霧氣,而這些霧氣卻是有規則的圍著松鶴道人運轉,仿佛要掩去松鶴道人一般。此情此景,卻是讓葉離吃驚不已。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仙氣嗎?葉離不禁想到。
正在愣神的期間,舒藝拉了拉站在身後葉離的衣袖道︰「葉公子,麻煩你幫我將他們一起運到師傅那邊吧。」
舒藝的話,卻是將葉離拉了回來,急忙點了點頭,彎下腰和舒藝一起扶起她的父親,朝松鶴道人那方走了過去。
松鶴道人此時卻也睜開了雙眼,看著正吃力運送著舒藝父母的兩人,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將尸體運到早已挖好的土坑之中。
半個時辰後,只見舒藝跪在已經埋好的親人墳前,正用松鶴道人給她的小刀在一個木牌上刻著親人的名字。良久之後,便將已經刻好的木牌插在了墳頭,跪倒磕了三個響頭,並自語道︰「爹,娘,女兒無能,沒能保護好妹妹,不過以後,女兒一定好好的活著。你們一路走好。」
拜完之後,舒藝卻是站了起來,神se稍許低落的對松鶴道人說道︰「師傅,好了,我們走吧。」
松鶴道人微笑道︰「好了,舒藝,也別太難過,此地距離我們山門也不是太遠,等以後你學有所成,可隨時過來祭拜他們。準備下吧,我這就帶你們回去。」
松鶴道人交待完後,卻是又踏上了自己飛劍,葉離和舒藝自然知道松鶴道人又要將他二人帶上天空,雖然剛才已經經歷過一次,不過兩人卻還是緊張不已,舒藝也不自覺的走到了葉離身邊,緊緊拽住了他的衣袖。
松鶴看兩人準備好了,微微一笑,便帶著兩人朝著北方疾馳而去。此地,卻多了一座孤墳以及一些散亂的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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