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束暗嵌著某種天地之力的玄黃之霞驟然而下,頃刻之間就照射到了薛震血紅色晶丹,而薛震旁邊的那張飄梵輕音?,倏然間一道法訣落入之時,一抹透著神秘,透著某種玄妙的氣霞瞬間化成,一下子就包裹在了薛震的那顆血紅色晶丹上,玄黃之霞覆蓋落下,薛震感覺到一種輕飄飄的感覺,輕哼一聲,隨即陷入到了某種的幻夢之境當中。
一片綠油油的大地上,青草連天茂生,碧空天藍之色讓人神清氣朗,一個顯得有些模糊的身影逐漸浮現而出,此個人影當中有著薛震的影子,卻又不盡相同,很快地,此個人影四處張望,但這里除了碧空青草之外,再沒有任何其他的物事了。
「這里就是心魔之境!」
這個輕然模糊的影子輕聲而念,顯然,此影子正是薛震,薛震之影四處張望,卻發現不了任何一道人影,不過,也就是幾個喘息之間的工夫,一道道人聲,人員的談論聲現出,霎時間,薛震耳邊听入的是無休止的人員之聲,這種聲音,他們談論的語言,竟就是從前自己一直接觸的那種習慣語言。
薛震不覺身形一顫,但這些人的談話只是一般的家長里短,或者是某些修煉的小事,原先根本無法撩動薛震的心神,但是此刻的薛震,卻輕輕的哼聲說道︰
「難道……難道要薛某重新經歷……」
這道簡短的自言自語還沒有完全結束,薛震卻發現這大片的青草地上,一道道呈灰的影子閃過,一撲撲輕風仿佛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又從後面吹送過來,薛震暗暗思忖之時,詭異之像再度變化。
也就只是半刻的工夫,薛震的身體居然就被某人撞了一下,他的身體被撞得猛然側挪,一道道逐漸凝實的身影,一道道男男女女的身影,竟于剎那間擁擠于薛震的四周之地,直達視線內的方方面面。
一個個來來往往的行人就在薛震的四面八方出現,薛震還被好幾個稍顯急促的身影給撞了個滿懷,這些人仿佛一個個都不認識薛震,也看不到薛震的樣子,薛震不覺閃過一陣心頭的苦澀。
然而,這連片的人山人海,幾乎傾覆在了這大片的草原之上,密不透風的樣子,但是,下一刻的出現,薛震心頭仿佛再度被插了一刀。
只見一個個連環的飛輪就在這碧空當中的不知何處閃現,隨著一聲聲的急促之呼呼破空聲傳來,只見這些個飛輪一個個地滿布在了大片的碧空當中,高速旋轉,高速來回飛縱,卻無一踫撞,仿佛就是人為的主動控制一般,直令薛震心頭如同刀割,一抽一抽的,從前的那一幕,自己不願觸及的一幕仿佛就要在此地重新上演,再度上演。
「嗖!嗖!嗖……」
連片的高速飛輪竟就逐漸壓低,那些行走當中的人群當即亂做一團,各自抱頭鼠竄,不過,飛輪過處,血霧翻飛,鮮血四濺。
逃!他們又能逃得到哪里去。
面對這種情景,薛震心頭急痛之余,竟就生出一點點的怒意,此刻的他,腳下一點,猛地翻身躍起,此時的他,手中驀然間竟多出了一劍一矛,那把早已在渡劫當中被他引爆的紫玄寶劍及紫紅長矛。
這時候的薛震,也管不了那麼多,他輕然的彈跳而起,猛地沖去最靠近的一個急轉之飛輪而去,手中拿持的紫玄寶劍猛地一揮斬,這麼個急轉飛輪竟就在紫弧的抹劃下,被削成了兩截,半聲未響的情況下就被削斷消亡。
薛震沒有絲毫的猶豫,身形一展,再度撲飛而去,沖上第二個急轉飛輪,手起劍落,再度斬去了一個。
奈何這些急轉的飛輪鋪天蓋地而來,薛震能消滅的只是區區的極少部分,剩余的絕大部分還在肆虐,還在戮殺著下面驚聲慘叫的平頭百姓,縱然有著部分的低階修士,但在這些強勢攻擊之下卻顯得微不足道,也就是十數個呼吸間工夫,薛震掃目而望,原本地下的青綠草原,現如今尸橫遍野,血流成河,但是,仍然有著數之不盡的殘存百姓于他的眼皮子地下被飛輪所屠殺。
這個時候,這個模糊的人影,薛震一道悲戚之嘯鳴痛苦而吼,其雙眼之處點點的晶瑩而現,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訴說著這世間的不公,也訴說著自己的無能,不過,所有皆是徒然,一切停了下來,一切也在隨後的最後一個低階修士腰斬之下停了下來,那些急轉的飛輪仍然急轉,只是余留原地,仿佛已經找不到任何可以供其戮殺的生靈了,又像在嘲笑著薛震。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折磨我!為什麼……」
面對著下面一具具實實在在的殘尸之骸,顯然已經無力回天,一顆淚水晶瑩滴下,薛震哭了,這麼一刻的他叫得聲嘶力竭,他眼中的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縱然是殘酷的現實,于從前的他來說,他選擇的也許就是逃避,也許就是重新躲到那塊城下的巨岩當中,久久也不會露面。
終于,他得到了力量,得到了一點點的力量,上一次的經歷可謂已經死去一次了,他實在不知道這種他心目當中的公義何在,難道自己的選擇,自己的自主認知是錯的,他不知道,也不願知道,所以他再度選擇了逃避。
「為什麼!為什麼……」
一直在喃喃地無力叫喊,薛震手中的紫紅長矛月兌手掉下了,那把紫玄寶劍也被他松月兌而落,雙寶徐徐落下不見蹤影,而薛震卻于此時掩面而哭,那種無聲無力的抽泣,輕然的顫抖,薛震還卷縮起了自己的身體,縮做了一團,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無論此時還是以後,薛震陷入到了痛苦不堪的煎熬當中。
這個時候,此片茫茫不見盡頭的尸海血海當中,某種聲音響起,一道能直入心神的聲音,一道能震撼心神的聲音,一道能清除煩惱的聲音,只可惜的是,這種聲音落入到了薛震的耳中,卻沒有任何停留,不知有意無意,聲音只是飄過,絲毫影響不了薛震,而薛震也陷入到了某種的沉迷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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