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至玄天聰之內所听取的狀態,雖然與神念的觀察有著本質的不同,但薛震的思海流轉之下,自然知曉那尾陰影的所為,與鮮醉夢靈域的被擊。此時此刻,薛震手中的靈光在指掌的幻變間,一抹玄霞在日月寒匕的上面掠過,日月寒匕的表面,馬上披起了一層玄幻閃爍的虹膜。
沒有多做停留,薛震的手上,日月寒匕已經激發而出,頃刻之間疾沖而去,所往的就是鮮醉夢的靈域,不過,指向的仍然是那道疾速撞擊鮮醉夢靈域的陰影,「啪」的一聲,日月寒匕已經落到了實處,只是,擊中的所在,卻是陰影躲閃開來,鮮醉夢的靈域。
對此也能判斷出來的薛震,面上旋即就是淡淡的苦笑,而鮮醉夢當然也知道日月寒匕觸及到自己的靈域,這種過失,鮮醉夢自然可以理解,他也只是一笑置之,手上仍然在催動著黑色游蛇的填補。而薛震立即導引著日月寒匕,沖那快速疾閃的陰影飛縱過去。
這尾陰影的手段是絕對不止是以自己的軀體沖擊,但它面對的是靈域,幾乎所有的手段落到靈域表面,要麼被化消,要麼就是被完全抵御于外。而這尾毫無任何形體,如小棍,如錐梭的陰影,其依靠在黑色絲絮內不斷潛移的速度,甚至比修士在這里的神念還能勝得半籌。但面對的是日月寒匕,卻又有點不同了,那種分裂一般銳刺,速度上與陰影幾可媲美。
就在彈射了下鮮醉夢的靈域後,薛震按照至玄天聰的幻音導向,日月寒匕對陰影緊追不舍,好幾次就追上了這尾陰影,但是,這尾的陰影頃刻之間就激發出了一種沖擊的波瀾,不但將附近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絮當做手段,壓擠日月寒匕,沖擊的波瀾還將日月寒匕給撞飛出了好幾丈開外。
感知到日月寒匕受力而被逼退,薛震不禁也為之犯難,這尾陰影的實力不容小覷,不但在這個環境內如魚得水,還能加以利用,像是有靈智的生物似的,他也一時間陷入到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然而,就在他思海內輕翻波浪的同時,激發的至玄天聰處,听到了一個奇怪之幕,也就是那邊被擊退的日月寒匕附近,這尾陰影竟然在日月寒匕上面盤旋著,大有染指日月寒匕的意思。感知到了此幕,薛震不覺靈機一動,暗暗當中,已經生出了一個主意來。
此刻的他,催引著日月寒匕徐徐地在原地前後移動,但是這種移動的最終方向,就是自己這邊,而他渾身法力激發的至玄天聰,听聞到了這尾陰影的幻音,平均來看,的確也在向著自己這邊挪動。
「好!」
輕叫了這麼一聲的薛震,當即在繼續導引日月寒匕同時,還在自己的靈域之內,布置著什麼,手中還握持著相應的法訣,法力靈光熠熠生輝,法訣將發未發。
那尾陰影這時候仍然盤旋在日月寒匕的頂上,薛震的心頭更是把握十足的樣子,日月寒匕逐漸回移,陰影繼續跟蹤,其盤旋的速度以及範圍大小,全部都落入到了薛震的至玄天聰之內。不久的時間,薛震與那尾陰影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了大約十丈之間,日月寒匕也已經緊偕于他的靈域之外。
就在這個時間,薛震的手臂輕抬,其手掌上面的一個法禁,秋毫收仙禁,掌心的所在立即激發出來了一絲玄光,一絲只有牙簽般粗細的玄光,徑直而射,穿過靈域,穿過那些黑色絲絮,分毫不差的落入到了那尾陰影的正體之內。
霎時之間,一道悲戚的哀鳴緩緩叫出,那原本仍然在盤旋的陰影竟然就此凝住了,這一刻的凝留,前所未有,而薛震也在繼續激發這絲玄光的同時,某道心訣狂催,身上的護體靈光大作,更甚的是那個血紅色靈域竟然就在這時候飛縱而出,徑直地壓去那邊的陰影。
轉眼之間,只見那有如風箏般被凝留在半空內的陰影,瞬間就被急速疾去的靈域所吞蝕,靈域吞下陰影後快速而回,不久便重新返回到了薛震的身邊,而外面的黑幻哀樂也一下子就被減弱了不少,恢復到了此前的狀態。
至于薛震,那仍然激發著的玄光,直至血紅色靈域返回,肉身重新落入到了靈域內,這才被他截斷了下來。
「滅法玄光的確厲害!竟然可以牽制住這凶物!」薛震心中暗暗地思忖道。
原來,方才的那一絲玄光,竟然就是他從前在聚怨三目狸那里,經過自己巧手改造而來的滅法玄光,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絲,但薛震知道,這應該是此陰影凶物沒有實體,承受此種針對性的滅法玄光,僅僅亦只是一時間被牽制住了,假如時間拖下去,結果可能又會是另外的一個樣了。
此刻將那道陰影吸納進來的薛震,有點孤注一擲的感覺,他知曉這時候的鮮醉夢不能被打擾,而這個過程耗時之長,薛震自然會有著自己的預估,遂先將其吸納進自己的靈域,假如真應付不來再放棄也是未嘗不可之事。
此時此刻,那道陰影在甩月兌了薛震的糾纏,也可以說是薛震主動撤去滅法玄光,其身軀一松,那種幻音,達到五種強烈幻音當即就揚展而出,頃刻之間就落到了這個血紅色的靈域當中。
而薛震,此刻正藏身在自己靈域內的某處暗地,在自己的靈域內,那種幻音早被他施展靈域之術全壓制到了陰影的附近,絲毫也不讓其影響到自己。
不久,薛震心念晃閃間,那些無色以及金色的法則之絲,立即就布滿在了這尾毫無實體的陰影附近,如同一條條的柵欄,把這尾陰影全圍了起來,而薛震也開始利用靈域的感應,將這尾陰影的面貌全收入眼中。
陰影大約在三丈許的高度,表面層層疊疊,渾黑之色,跟外面的黑色絲絮差不多,外露的靈壓幾乎已經達到了金仙之階,但此物卻與那些陰冥之物有著本質的區別,薛震亦無法判斷出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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