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既然並不討厭,又為什麼要這樣子做呢。
趙雙陽的神經一瞬間有那麼一絲放松,他問她原因,也是第一個人在她做了壞事之後不帶著責備的意思去問她為什麼,可是當面對何西的追問時,正想開口解釋的趙雙陽,卻下一秒覺得巨大的不安感在瞬間包圍了自己。
解釋得越多,就會被人看得越清越透。
她只希望能有個人懂她,卻不希望有個人看透她。
那麼黑暗的本質,看透了並無好處。
她是壞人,她做的事,都是壞事,全然出自,自己想法,別無其他,亦,不含其他!
于是,趙雙陽冷了冷聲音,與精致面容不配的清冷聲,多了幾分疏遠,有點不像近在咫尺的人的口中發出,仿佛來自很遠的天邊。
「何西,你一直不承認我壞,以為我做的每件事都有苦衷,可是你錯了,這個世界沒那麼多苦衷,我做因為我喜歡,僅此而已。我和你說話,也只是還你一碗羹的情,現在情還完了,所以你別再用那種好像對我很了解的眼神和我說話。」
認識趙雙陽那麼久,也只是第一次听她說那麼長的話。
最近趙雙陽和他說話的次數字數也多了,原以為是她感受到他的善意對他沒有那麼防備,想不到竟是為了還一碗羹的情誼。
再一次的自作多情,何西有些受傷。
自星期六早上那幕後,周末兩天何西都沒有去找過趙雙陽了。
何北還暗諷他說︰終于受不住那個人了?受不住也好,真擔心你對你這個掛名的未婚妻上心。
未……婚……妻……嗎。
以前兩家只要關系好點的話都喜歡玩這一招,給尚未出生的孩子們訂女圭女圭親。
想要延續自己和老友的情份,或者是把自己和老友的好情份福澤到下一代。
雖然何老和趙老有那麼說過,可是,那時也不過說說,開心的時候,什麼山盟海誓都能說出口。現在有誰會當成呢,即使一直當真,也沒有人會成全。
更何況,母親說過,她是有男朋友的,而那個男朋友,連何西加上何北兩個人,都比不上。
何西是個有些多慮的孩子,這一分多慮,被人看作多余,可在雙陽身邊,卻是必要的存在。
它的存在,恰好中和了趙雙陽有事不肯說的性格。
星期一,仍是在那老女乃女乃的攤前遇見趙雙陽,那時她剛把一杯新鮮的熱豆漿捧在手,何西見狀,也向老女乃女乃買了一杯,老女乃女乃笑顏常開,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小陽真是福星,長得好看,又招來了客。」
陽光明媚。
豆漿的香味縈繞在鼻間。
可是,味道有些怪。
何西吸了一口,竟然,是咸的,而且還咸過頭了,變成咸苦了!何西猛的咳嗽起來!
引得路過的人紛紛露出一種中招了吧的同情感。
抬頭,卻見趙雙陽依舊神色淡然,一口一口吸著豆漿,吸完後,就將空杯子扔進一旁垃圾桶,離開。
老女乃女乃見狀,樂得笑呵呵,眼楮都眯成一條縫。
何西見狀,也閉著眼,像是要辦什麼大事一樣下定決心,猛的一下子灌下了那杯咸豆漿,驚訝了路人,喝完之後何西大義凜然的用手背擦擦嘴,追上趙雙陽。
老女乃女乃仍在呵呵笑,嘴里還念叨著︰「不浪費,真是好,五點起來磨豆子,六點準時煮
豆汁,加點糖,拌一拌,好喝又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