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兒可愛的模樣和乖巧的言語,哄得幾個農婦紛紛拿出吃的送給他。
帶著彥兒道謝後便回家做晚飯。雨青拿出一直沒舍得吃的腌兔肉,配上剛才收的青菜讓彥兒飽餐一頓,看著彥兒狼吞虎咽的樣子心頭一暖,她已經好久沒有和家人一起吃飯了。
彥兒看出雨青心情很好,吃過飯天還亮著,就纏著雨青帶他出去玩兒。
村頭的大樹下,有不少吃過晚飯出來乘涼的人。
村子不大,人口也不多,有些人已經听說雨青在山上撿了個孩子,只是沒想到孩子長得這麼俊秀,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兒村里人都跑來看熱鬧。
彥兒嘴甜的很,再配上水汪汪的大眼楮和可愛的笑容,很快就和眾人混熟了。大家伙圍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雨青真有福氣,撿了個大胖小子。」
「瞧瞧這臉蛋長得多漂亮,跟畫出來的似的。」
「這大眼楮,跟會說話似的,告訴嬸嬸,你多大了。」
大家伙看著彥兒扳著手指數了數,想了好久,然後伸出三只手指,高高的舉過頭頂,「再過一年我就三百歲了。」
看著彥兒稚女敕的小臉說出不著邊際的童言童語,眾人哈哈大笑,雨青也被彥兒鬼機靈的模樣逗的笑出聲。此時,一個瘦弱的身影在人群中悄悄離開。
彥兒看著大家都笑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把臉埋在雨青懷里,掩飾住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月亮已經升高,大家伙也都陸續回家準備休息,雨青拉著彥兒也回到自己院子里,剛準備關門,一只干枯滿是皺紋的手伸出來,阻止了雨青的動作。
雨青嚇了一跳,生怕傷到對方,趕忙把門打開,盯著站在陰暗處的身影好久才認出來人,有些不悅的開口,「王婆子,這麼晚了有事兒嗎?」
沒想到王婆子這麼晚了還來找她,之前王婆子上門要幫她說親,對方竟然是鎮上陳員外家的傻兒子,她拒絕了王婆子好幾次,沒想到她還不死心。
王婆子從角落走出來,蠟黃的臉上沒點肉,凹陷的兩頰顯得顴骨尤為突出,扯出的笑容讓皺紋擠在一起,像是龜裂的土地,只有一雙黑漆漆的眼楮在夜里閃著精光,像是餓了許久的豺狗般盯著自己的獵物。
雨青被盯得打了個冷戰,見王婆子不說話,不耐煩的打發,「王婆子,我說了還不打算嫁人……」
王婆子也不惱火,擺擺手,「我知道你這丫頭心氣高,我不是為了這事兒來的。」說著不由分說的越過雨青走進院子里,看到一旁的彥兒,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干枯的手顫抖著伸向彥兒。
彥兒連忙避開,跐溜一下跑到雨青身後藏起來。
「王婆子,要是沒什麼事早些回吧,明兒我還要上山呢。」雨青打開門,下了逐客令。
「瞧瞧我這記性,我是有事找你的。」見雨青沒有接話,王婆子說道︰「你爹老實勤快,你娘又賢惠,原本日子也過得挺好,可惜說沒就沒了。你一個姑娘家孤苦伶仃的長大,到現在也不願成親,我也不逼你,可是如今你帶個拖油瓶,還讓女圭女圭叫你娘,敗壞了名聲,以後想找個好婆家更難了……「
雨青不願再听王婆子嘮叨,打斷她的話,「我不準備嫁人,村里都知道彥兒是我收養的,不怕敗壞名聲。「
王婆子眯起眼楮,「我知道這女圭女圭招人喜歡,可你看看這女圭女圭細皮女敕肉,哪里吃過苦,你現在的條件怎麼養得起,要真心喜歡就要為他好才是。「看著雨青低頭撫模著彥兒,王婆子狀似嘆了口氣,「不如你先把孩子給我,我送去陳員外家里給他做繼子,你放心,陳員外年事已高,不能生養,唯一的兒子腦子又不太好,這女圭女圭聰明乖巧,去了一定討喜。你和女圭女圭親近,日後嫁進門多走動走動,榮華富貴少不了的。想來我也是為你好,心疼你一個姑娘家太辛苦,才幫你想辦法。」
雨青沉默著撫模緊貼在身邊的彥兒,她確實打心眼里喜歡彥兒,可是目前的情況能讓自己糊口就很不容易了,加上彥兒實在負擔太大,跟著別人或許能讓彥兒少吃些苦,但是她真的舍不得。
彥兒擦覺到雨青的動搖,抱著雨青的大腿,‘哇’的一聲哭出來,豆大的淚水砸在雨青的手背上,燙的雨青一激靈,一把抱起彥兒輕聲哄著。
原本布滿星星的夜空此時涌上烏雲,連月光也被遮掩的嚴實,一陣陣雷聲由遠及近,轉眼間就在頭頂「轟」的炸開,隨後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這雨來的突然,雨青趕忙抱著彥兒進屋,王婆子不死心的跟上,雨青站在門口擋住王婆子的身子,「我家的情況我有分寸,雨下大了,王婆子快些回去吧。」
‘踫’的一聲,就把王婆子一人留在院子里。
王婆子一手擋雨,一手仍然不死心的敲門,半天不見里面有動靜,眼看著雨越下越大,暗罵一聲,「該死的,什麼鬼天氣。」
剛說完,一聲響雷就在她頭頂炸開,嚇得王婆子抖著竹竿似的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