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視清坐到床邊,接過項雪婉端過來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緩緩道︰「說來話長,是關于你妹妹小靈以前在法國留學時的事情。」
項雪婉也跟著坐到了床邊,驚異道︰「三妹在法國留過學,這事我知道啊,外公,你想告訴我什麼?」
趙視清指了指床上蘇成的尸體,說道︰「這小子,是那個九號對吧?就是他啊,在你小靈留學的時候,跟小靈好上了。」
項雪婉蹙眉道︰「外公,你說蘇成和三妹曾經是情侶?」
趙視清微微點頭道︰「這件事我也是最近從你母親那里听說的……你說,他一個外國殺手,怎麼能和小靈在一起?你父親無意間知道這件事後,氣得不行,就親自去了法國,準備把這小子斃掉。」
項雪婉驚呼了一聲,爸爸以前竟然要去殺蘇成……不過看蘇成現在的樣子,肯定是沒殺成,便耐心听趙視清講述。
趙視清繼續道︰「當時,你父親把這小子揪出來打成重傷,自然是遭到了小靈的強烈反對,小靈她求你父親放過這小子,還以死相逼,你父親也沒辦法啊……最後你父親為了斷絕小靈的念頭,用了一種試驗性的特殊藥劑和一些手段,將這小子和小靈兩人交往的記憶全部清除掉了。小靈從此也就忘掉了這小子,而這小子也沒有再去找小靈了。」
項雪婉睜大了眼楮,低聲道︰「沒想到三妹和蘇成還有這樣一段往事……可事情已經過去了,再提又有什麼用?他和三妹都已經沒了這段記憶。都忘記了啊。」
趙視清將茶水一口喝光,搖頭道︰「如果事情真只是這麼簡單就好了。你父親把小靈帶回國後。小靈出現了頭暈、食欲不振、惡心嘔吐等一些癥狀,你母親把小靈帶去醫院檢查身體才發現。小靈已經有了三個多月身孕……這小子!把你們倆姐妹都給禍害了!所以,我現在就不得不將這件事告訴你。」
「三妹也有孩子了?!」項雪婉心念急轉,霍然起身,露出極其復雜的眼神,急切的問道︰「外公,我問你,我媽五年前收養的那個女嬰,就是三妹和蘇成生下來的孩子?」
趙視清唏噓道︰「那的確就是小靈的親生女兒,你父母當初為了不想小靈的清譽受損。////也不想小靈心里有負擔,就沒把懷孕的事情告訴小靈,還迷暈了小靈,讓小靈偷偷生下孩子,再以收養孤兒的名義將生下來的孩子拉進了項家的門……唉,小靈她自己並不清楚這件事,她也不知道自己其實是有個女兒的……真是造孽啊!」
項雪婉咬起牙,寒聲道︰「我說我以前就想不通,爸媽怎麼會突然收養一個女嬰。還對這孩子這麼好,又不給三妹安排婚事,原來三妹是有了一個親生女兒!」
趙視清嘆氣道︰「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修來的福分,把我的兩個外孫女都給騙了!對了。小婉,你剛才說你和這小子也有了孽情,生了孩子……你告訴外公。孩子在哪里?外公可以幫你收養你們的孩子。」
項雪婉不想在這方面再說什麼了,當即冷冷道︰「不用了。孩子我自己會處理好!外公,你放心好了。只好你不說,蘇成不說,就沒人能發現我有了孩子。」
「這……那好,你一定要注意了,你的孩子是不能見光的。」趙視清見項雪婉態度堅決,也不再多說,左手捻起翡翠手鐲,撫須道︰「現在先把這小子救回來再談,小婉,你退開。」
項雪婉「嗯」了一聲,目無表情地後退到了門邊。
趙視清起身走到床尾,右手輕輕甩出,震出一片無形的狂躁氣流,然後將左手的翡翠手鐲慢慢地放進這片狂躁氣流之中。
「嗡!嗡!嗡……」
翡翠手鐲接近狂躁氣流的剎那,劇烈地顫動了起來,發出陣陣尖銳的響聲。
這聲音太過刺耳了,幾乎能夠震破人的耳膜,項雪婉不由得伸出雙手蓋住耳朵。
趙視清面不改色,仿佛絲毫不受這聲音的影響,繼續手上的動作,將翡翠手鐲完全伸進狂躁氣流的中心。
尖銳的響聲變得越來越刺耳,到最後,項雪婉感覺耳朵處實在是忍受不住,便跑出了屋子。
「喀嚓——」
屋里的尖銳響聲直接將屋里的燈泡震破了,屋內瞬間變得一片黯淡。
此時,翡翠手鐲上閃爍出璀璨的幽幽綠光,幾乎將整間屋子照亮了,但這綠光顯得十分森冷詭異。
隨著綠光出現,那陣尖銳的響聲止住了,項雪婉重新回到了屋內。
趙視清現在滿頭大汗,臉色有點蒼白,他顫著身體叫道︰「小婉,我待會把里面的靈魂全部招出來,你來認認哪個是這小子的靈魂……」
「好!」項雪婉應了一聲,見趙視清很是不輕松的樣子,不禁關心道︰「外公你沒事吧?」
趙視清咬牙道︰「我低估了這攝魂鐲的力量,里面藏著的靈魂太多了!有人的靈魂,還有蟑螂老鼠什麼稀奇古怪玩意的靈魂都有……太多了!我只能撐兩三分鐘,你必須要在這幾分鐘里找出那小子的靈魂!」
項雪婉心中緊了緊,忐忑道︰「我一定能找出來!」
「給我出來!」趙視清不再廢話,怒吼一聲,反手一掌蓋住翡翠手鐲,綠光的光芒暴漲了幾寸,緊接著,無數淡藍色的透明光體從翡翠手鐲里冒了出來,數以百計的光體幾乎將整個屋子擠滿了!
當翡翠手鐲里的光體被釋放出來後,「 」的一聲,翡翠手鐲自行破碎了,四分五裂地散落在了地上。
這些光體就是攝魂鐲里被攝取的靈魂,只是這些靈魂全是橢圓形,沒有一個完整的形狀,只有大小之分,根本不容易辨別。
項雪婉撇開那些小光體,徘徊在大光體之中一邊尋找蘇成的靈魂,一邊呼喊著蘇成的名字。
在這個時候,一道最大的光體努力地飄到了項雪婉面前。
項雪婉疑惑道︰「蘇成!是你嗎?」
這道最大的光體晃動了兩下,項雪婉腦海里響起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在下江南第一風流才子唐寅,望姑娘救我逃出牢籠……」
唐寅!這不就是那個華夏古代赫赫有名的江南才子唐伯虎麼?這是唐伯虎的靈魂?項雪婉愣了一愣,不待她反應過來,又有一道大光體閃來,她腦海里隨即響起一陣清婉的女聲︰「奴家唐婉,字蕙仙。姑娘有禮了……奴家與姑娘相見如故,姑娘可否放奴家出去,讓奴家見陸郎一面……」
唐婉?蕙仙?項雪婉心中一震,這難不成是南宋那個時候,寫下《釵頭鳳》一詞,大詞人陸游的前妻,才女唐婉的靈魂?
項雪婉之所以能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唐婉和她的名字一樣都帶個婉字,而且還是古代少有的才女之一,影響比較深而已。
趙視清見項雪婉愣住,不由得催促道︰「小婉!不要被這些古人蠱惑了,他們都早已經死了,沒有合適的肉身是不能復生的,去找那小子!時間快來不及了!」
「嗯……都給我滾開!你們的身體早就腐爛了,你們已經死了,不用求我!我不是來找你們的!」項雪婉听了,怒罵了幾聲,撇開這兩道大的光體,繼續搜尋蘇成的靈魂。
很快,項雪婉找到了一道不大也不小的光體,這道光體看起來很萎靡,被周圍的光體排擠著,沒辦法主動靠過來,但項雪婉看到這道光體後,心底有種熟悉感,憑直覺她就認定這是蘇成的靈魂。
「外公!我找到蘇成了!」項雪婉指著那道萎靡光體大聲叫道。
「你確定是他?」趙視清問道。
「是他!絕對是他沒錯!」項雪婉確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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