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早就知道是西若夢送的了……
他每天都有吃完她西若夢送來的午餐、晚餐和養胃藥。
那麼,他夙睿西的心里,到底是什麼想法?
這些天,他一直不語,更不說是西若夢送來的,還默默的將飯菜全數吃進肚子里,每一頓也都按時吃了,這些,又代表了什麼?
湯寒的心里,隱隱的不安~
「睿西,這……呵……」湯寒不知道怎麼表達,「真的是西西送的嗎?還是你也不知道是她送……」的。
「是她送的。」夙睿西搶答了她的話,短短的四個字,他給了湯寒明確的回答。
但是卻說的那麼雲淡風輕,這更讓湯寒模不透他的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而一旁的路琳顯得有些訝異,這才幡然自己先前說話太直接,也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微妙的變化,她說︰「那個,我先去忙了。」
看著他上樓的側影,湯寒抿著唇,最後以一抹慘淡的微笑代替了所有……
……
直到晚飯時間陳妍才將夙心帶回來,夙睿西一看到夙心就問陳妍︰「怎麼現在才回來?」
「心小姐要留在那玩一會兒,那家人父母也都在,那小男孩和心小姐玩了會兒游戲,所以現在才回來。」
夙睿西眉心微蹙,卻也沒說什麼,而是抱起夙心,道︰「心心以後不可以在別人家留那麼久,不能亂跑。」
他害怕他的寶貝女兒受到一丁點傷害,更不容許孩子收到一丁點傷害。
這是他唯一最寶貝的寶貝~
是雲瑤唯一為自己留下最珍貴的寶貝。
是雲瑤和自己的結合,更是她的一部分。
她是走了,但至少自己還擁有她的一部分……
夙心還小,豈能體會這些,但是這些,湯寒看得清楚。
她知道,夙睿西如此愛夙心自然是因為雲瑤的關系,可是突然出現的西若夢又算什麼?
他對雲瑤如此不忘,那對西若夢又是抱著什麼心思?
還有,他對自己呢?
「芭比,那太祖父(蔣滄奕的爺爺、夙睿西的外祖父)家和二伯(夙睿南)家也是別人的家啊,為什麼心心每次去都可以玩很久呢。」
夙睿西被問住了,想了想道︰「那不一樣,太祖父家是心心的太祖父,二伯是心心的二伯,都是親人,我們是一家人,而你說的哥哥家和我們半點關系也沒有。」
「太祖父家也有哥哥,二伯家有姐姐,哥哥家有哥哥,為什麼不一樣?」
「……」
「芭比和奕伯伯還有二伯是一家人嗎?」
夙睿西啞然,因為自己和蔣滄奕還有夙睿南的關系,雖然這些年改善了不少,但畢竟之前存在芥蒂。
加上前幾年雲瑤的去世,他除了整日忙工作,見外人的次數實在比見這些親人的多太多了,即便偶爾一次遇到蔣滄奕和夙睿南也是在某個晚會上,見到了,也是寥寥數語。
這些,居然連小小的夙心都看出來了,造成了親情上的淡薄。
一時間,夙睿西才發覺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欠孩子的太多太多了~
因為蔣滄奕和夙睿南的個性不比他夙睿西少,當初覺著欠他夙睿西兩人才處處相讓,而夙睿南和蔣滄奕之間也不是那麼好,小冉選擇了蔣滄奕,那麼受傷的便是夙睿南,因此夙睿南、蔣滄奕和夙睿南這些年還是很少交往,中間幸是有了三個孩子,如果沒有孩子,估計‘交往’是什麼東西在他們之間都已經不知道了。
說到底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一切的恩怨都化開了,如今阻隔在夙睿西心里的無非是雲瑤的去世,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這些恩恩怨怨早就到九霄雲外去了,或許是各自太集中忙于工作,才造成了今天這個親戚間冷淡的結果。
「芭比?」夙心戳了戳他的臉,「你在想什麼啊?」
夙睿西淡淡一笑︰「芭比和你奕伯伯、還有你二伯,是一家人,是好兄弟。」
夙心似懂非懂似地點點頭。
……
雲瑤站在夙睿西別墅的大門口,听到里面穿出來的琴聲,撅著嘴說︰「哼,我幾天不在,倒是讓你湯寒代替了我,連鋼琴都你教了,是不是我再回來,也是直接收拾包袱走人了?!」
很晚很晚了,琴聲也停了很久了,她都沒有再看到湯寒從別墅出來。
看到二樓陽台是黑的,她想,他一定是在書房里忙碌,只是這湯寒怎麼就還不出來回自己的家去呢!
最後終于看到二樓陽台窗戶里的燈亮了,她的心卻頓時七上八下的,攪得難受。
因為湯寒還沒出來,他臥室的燈就亮了,難道他們……
難道他們真的已經走到那一步了?
這是她非常擔心的問題。
最終,她還是落寞的說了句︰「睿西,不管你做了什麼,不管你將來的選擇,也不管我是否能重回你的心,我都不會怪你,我知道,這些都是我欠你的,始終是要還的。」
現在不能闖進去,否則就顯得很刻意,因此,她失落的轉身,準備離去。
可是,卻听到里面車子開動的聲音。
她嚇得趕緊往一邊躲起來,看到睿西的車緩緩的開了出來。
這麼晚了,他這是要去哪里?
送湯寒?
原來,她要走了!
太好了!
只是,還是他親自送她回去……
而海濱之城,北澈野端著一杯酒站在落地窗前,眸子里蕩著深深的惆悵,望著那個遙遠的方向。
那里,是回來的必經之路。
她還沒有回來。
「在你的眼里和心里,都只容得下他一人,總是選擇忽視身邊的另一片璀璨,這些,就是你想要的?」
可是,他悠遠的說完這句話以後,卻自嘲的笑了,「我又何嘗不是和你一樣。」
……
雲瑤的確是一直跟著,直到看到夙睿西將湯寒送回湯家以後開車回去,她才放下心來。
長吁一口氣,她望著寂靜無邊的天空,天上星星也看的不似小時候那般清楚了。
「看來,我明天該回去了,否則我的一切,都將會被取代。」
尾隨他的一天就這樣結束了,她準備坐車回海濱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