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記憶太殘酷,她不願再想起,雙手模了模自己的脖子,卻模到了一顆圓潤的珠子。珠子溫涼,她模上心中竟是一片心安。她似乎極看重這珠子,分刻都不願摘下。
眼前黑暗,她在這家已經住了兩天,此刻,听著大娘的聲音,她模著牆,在屋子里緩緩走動。
這是一個窮苦人家,並沒有多少錢,所以請不來大夫給她醫治。她的身上也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唯有脖子間的一顆珠子,但是她不願拿下,大娘也沒跟她張過口。
「大娘,這兩天給您添了麻煩,真是不好意思,家里要是能有什麼我可以做的,您交給我就行。」她聲音嘶啞,但是緩緩說著。
老大娘看著她抿了抿唇,嘆了口氣「放心,大娘是沒錢,可平時給別人做做雜活還是可以養活你的,只是可憐了你這孩子,這麼年輕就瞎了,嗓子還這樣,哎。」她有一對兒女,現在該娶都娶,該嫁都嫁了,平時除了兒子外面賭博輸了些銀子,是不會過來找她的。雖然是為了要錢。但是看著眼前的人,她就是喜歡,也跟自己女人一般對著,在她看來,這樣的一個人,容貌還算清麗,不算漂亮的人,但是心地很好,從醒了就想給她做點事。
她便當另外養了個女兒,將青石扶到小院里,讓她做在樹下曬太陽,她則是拿出在別人家斂來的東西開始縫補。他們的衣服都有補丁,不像青石,衣服雖然在幻化的時候成了粗布,但是還是干淨完整的。
「水放在你右手邊了,你要是想喝,就喝昂~」大娘笑著,安慰著她,一邊跟她說一些閑話。
她模著水碗安靜的坐在石凳上,靜靜的听著遠處鳥兒鳴叫的聲音。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誰,叫什麼,做什麼的,只知道現在的生活,讓她很舒服。仿佛是褪盡鉛華後的安然,求之不得。
太陽刺過雙眼,她能感覺到眼皮之上紅彤彤的。
嗓子比前兩天也好了些,一切似乎都在轉好。她靜靜的坐著,听著耳邊所有的聲音。
「大娘,這里的鳥叫很好听。」淡淡笑著,她端起水碗,喝著白水。大娘說,這里是一個叫南楚的國家,這里是皇城的周邊,城里很繁華,等她身子好些後,就帶她出去听听。
她好想等身子好了之後去外面听听,听听那繁鬧的皇城。
「說的就跟你不是這里的人似的,我听口音,你倒像是這皇城的人,你若想你的父親,我便去官方寫一個尋親的方子,貼在皇城里,大約有些天,就會有人來接你。」
「不用了,我覺得這里很好,只是不能幫大娘做些事,總覺得自己無能。」面上有些失落,她抬起手模上眼,她都不知這眼能不能好,她好想睜開眼去看看這個世界。看看這個院子中的風景,鳥兒的顏色。
「別傷心,大娘還在,等這兩日得閑,我就帶你去街上。」大娘和藹的笑著,一邊做活一邊安慰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