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記得姐姐去的那一日,至今無法忘懷,時間總是很快,快到讓我以為看到了希望,十萬年了,離姐姐那日被放到菩提樹中,已經十萬年了,這麼多的日子,我不知是怎麼度過的。姐姐的笑靨經常在我面前閃過,午夜夢回,我總是可以夢到她對我笑的樣子,就如十萬多年前,她站在桃花源里,純真燦爛的笑著。
那片莫大的桃花源,不知為何被移為了平地,我始終無法記起,但是我卻清晰地記得姐姐的樣子。
每每照著鏡子的時候,我總是在想,若姐姐在,大約跟這張臉差不多的。
十萬年的時間,她比之前成熟了許多。
八萬年前,她與天奉大婚,與他一起回到狼族。
天奉還是以前那個樣子,總喜歡與她開玩笑,但是偶爾也會發些小性子。她知道,他是怕她寂寞的時候會想起姐姐。
其實本來就沒有忘記,何談想起?
姐姐活著的事並沒幾個人知道。除了她與天奉,便只有佛陀本人了。所以對于姐姐的重生,她不知他還要等多久。
他又做了十年的佛,可是卻也與曾經不大一樣了。或許是經過了傷痛的洗禮,他越發讓人看不透了。便連天奉,都模不出喜怒。
如今,她懷了天奉的孩子,更是無法去長生殿看他,他看起來一直很好,可是她卻知道,他一直不好。在姐姐走後,整個人似乎都失了光彩。日子還是那些日子,還是漫無目的的過,只不過每次她去之時,他總是坐在菩提樹下,沏著茶,喝著茶水。
模了模已經攏起的肚子,青落抿了抿唇。
「我去人界弄了些酸棗子,听說孕婦愛吃。」門外,天奉奔了進來,一進來就耍寶的將酸棗子放到了桌子上。
小碟子里的酸棗子很精致,並不像尋常人界賣的,她淺淺一笑,拿了一個塞進嘴里。
定是天奉這無賴跑去了皇宮,偷拿的。
「路上去看過佛陀了嗎?」她去不了,便要他去。總是要去看看他。
天奉挑了挑眉「佛陀去歷劫了,似乎是去了一個叫中國的地方。」
「怎麼這時候去歷劫了?」十萬年了,他是看開了嗎?
「不知道,問了院子里的小彌僧,說是佛陀最近看起來不太好,所以便下山去歷劫了,丟去煩擾,想要重新尋回丟失的睿智。」天奉舌忝了舌忝唇,又道「佛陀大約也只是找個借口,可以讓自己好過幾日吧。」
「嗯,天後娘娘方才讓人送了兩件小衣服來,我瞧著倒是精致極了,你看如何?」在一旁的小抽屜里,拿出了兩件小肚兜,肚兜是血蠶絲制成,極為柔軟,上面的繡針也很是精巧。
三萬年前,上官西樓推翻了老天帝的政權坐上了天帝的位子,他的太子妃雪也坐上了天後的位子。
這兩個人,說來也是不易,老天帝是個無情的人,偏生這孩子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只是殺戮心過重,倒是天後雪溫柔隨意,平時倒是走動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