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的手工很精致,留給咱閨女,穿上肯定好看。」拾起一顆酸棗子,天奉塞進了自己的嘴里。手敷在她的小月復,他認真的听著里面的胎動。
青落莞爾一笑,拍了下他的腦袋「不過才剛剛一年多,還沒有什麼胎動。」
天界生子,懷胎三年。
對于她來講,也只是才渡過了一半而已。比不得天帝,前天後難產,他依舊頑強的活了下來。
「事實證明,兩年多也是可以活得,天帝不就是個例子?一年多怎麼也該有胎動了。」他嘀咕著,貼著她的月復,喃喃念叨。
***
人界被念生封存的結界之內,阿涼手中捧著花束,坐在了那一灘暗紅身側。
十萬年已過,物是人非,她伺候了好幾個主子,都是魔主,可是這里葬著她最愛的主子。她永遠都無法忘懷主子的面容,雖然這麼久了,但是記得卻清晰。
地上的血印比之當年暗了許多,可是還是一片殷紅。
她忽而想起當年,主子很喜歡穿一身的紅色,就如這地上一般,最終,她也化成了一片紅色。
坐在地上看著遠方,她輕輕呢喃「主子,你曾說你愛的不悔,可是阿涼卻為你覺得傷心。阿涼從未見過主子之前的愛情,可是阿涼知道,主子是拼了命的想要得到,大約錯便錯在那個人是佛陀。」
主子是錯了一步,錯了一生。
于是,失去了所有。
將花束放到殷紅旁邊,阿涼嘆息了一聲,她年年在主子的忌日都會過來,就如當年主子每日登上西山一般,風雨無阻。
她最愛的主子,絕不會因為時間而褪色。
那些當年風起雲涌的事,只會越記越牢。那為主子而送了性命的半離,她一直真心感謝。這麼多年,除了天帝險些殺了狐族那些日子,她一直護著狐族。
天後與她很好,經常會來找她說話。天後是狐族中人,也是她當年護著的,如今天帝已經是她的臂膀。
狐族之中,也唯有她是心善的人。
如今,妖界被一個後來居上的陰漠佔領,成了妖主,又險些娶了閻羅修策的心中之人,可謂是一場風波。在她心中,不管是天後,還是冥後,都不如她主子讓她更傷心。
至今都無法釋懷,她的主子化成鮮血的那日。
主子是如何承受那般的痛楚,如何在心如死灰之時還念著佛陀的名字。
她恨佛陀。
一直都是。
恨他讓主子動了情,卻落得這般下場。
恨他的無情,恨他的狠心,她有時做夢都會夢到自己打上了西山,毀了長生殿。
她已經是魔界的三長老,掌控著大長老都無法掌控的事,再沒有什麼可擔心,可是每每夜晚醒來,眼前總是會出現主子的笑容。
無法忘記,更無法看透自己。
落主子也大婚了,與天奉。當年的人都在變,墨蓮娶了碧落,生了未央,這一切,似乎總是跟夢境一般。她總是會記起當年的種種,想起墨蓮與落主子的事,可是醒過來,卻已早不是曾經。
主子若是還在,大約也成熟了,當年的主子,太過執拗,太過堅持。
但是她從未後悔過跟著主子。這一生若說還有什麼值得她去回憶,也就只有主子了。
之間觸到那抹暗紅,阿涼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主子,若我可以,我願用這十萬年換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