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族長見三人剛來就要走,可眼下確實不便多留,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就滿臉歉意說︰「也不好多留,還望幾位賢佷不要見怪。」
「怎麼會,本來就是來探望的,既然不便我們也不好打擾。」許皓軒說完三人就一起出了諸葛府。
「你們說諸葛無憂是得了什麼病?該不會真的是傳聞那樣吧?」市井傳聞他們一早出來就有所耳聞了,納蘭雅詩湊著頭,家這兩個人的胳膊歪著腦袋問道。
「你是沒腦子嗎?市井傳聞也相信,諸葛無憂再不濟,也是諸葛家的傳人,那種小病能讓她得了?沒腦子!」說著納蘭長歌狠狠的敲了一下納蘭雅詩的腦袋。
「我覺得其中有古怪。」許皓軒沉思道。
「嗯,我也覺得有古怪。」納蘭雅詩附和道。
許皓軒雖然沒見到是什麼病癥,可今日一進諸葛府就听到諸葛無憂的慘叫,他就覺得此次非比尋常,他記得幾年前和諸葛無憂打架,那時候本來大家都還根基不穩,諸葛無憂從房檐上摔下來摔斷了腰間一根脊柱,那時候諸葛無憂還是個小孩子,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可還是吭都沒有吭一聲。此次這番,真是讓人奇怪。
可是到底哪里有問題,他也不知道。
無雙幾人按照約定時間來到完顏熙烈的商隊,完顏熙烈早就等候多時。
其實這次簽約他和善巴拉的是有矛盾的,因為善巴拉根本不同意他再在這里做什麼走商的頭領,完顏熙烈是他從小看大的,他看得出來此次也就是為了那個女扮男裝的小丫頭,完顏熙烈才會再次答應這樁沒有接手的買賣。所以他作為他的老師,他的親人,他不允許草原上的王子,做這麼愚蠢的交易。
完顏熙烈也知道,無雙這次找到他,肯定不是為了走商那麼容易,所以,不管是為了什麼,只要能幫助到他,他都可以試試。
四人坐定,無雙就告訴完顏熙烈許皓軒願意入金商隊,並且答應籌辦商鋪的事情,完顏熙烈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詫異了半天。但是看到無雙堅定的眼神,他選擇接受她的選擇,而且有人肯出資,對于走商來說無疑于多了一重保障。由于許皓軒的臨時加入,所以行商的協議和行商的路線只能等明日商議好再做定奪。
完顏熙烈想留無雙四人在此吃飯,可又怕無雙拒絕一直沒有說出口。芷顏看到了完顏熙烈看無雙的眼神,和無雙眼中的漠然,似乎明白了。
「我們今天留在這里吃飯吧?還挺想喝你們的油茶的呢?歡迎嗎?」芷顏開心的朝完顏熙烈笑了一笑。
听到芷顏有此提議,完顏熙烈當然樂意,隨即答應道︰「當然沒問題了,芷顏姑娘想喝多少就有多少。」可又一臉擔憂的看了看無雙。
無雙沒料想芷顏會有此一說,也不好回絕,正當要開口,芷顏就拉著她的胳膊道︰「這里的油茶很好喝呢,你每次都不在,太沒口福了。」
無雙看著芷顏期待的看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說︰「那今晚我們四人就要打擾完顏首領了。」
完顏熙烈听他同意留下來吃飯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立馬吩咐手下的去準備酒菜招待客人。
酒菜準備好後,完顏熙烈派人叫來了善巴拉。善巴拉看到了眾人,也只是禮貌的打了招呼,等善巴拉坐定後,完顏熙烈招呼眾人喝酒吃飯,吃飯間,幾個人隨意的聊著過往的往事,和一些有趣的見聞。
完顏熙烈不時的看看無雙,無雙每次與他眼神相交都會自然而然的避開,這一切被善巴拉和芷顏全看到了眼里,芷顏不知道他們有什麼過往,所以也不想多想,她只希望自己的好姐妹幸福,自己心儀的男子快樂。
善巴拉指著烤熟的羊肉問道︰「無雙姑娘,你覺得羊肉被烤熟了吃好還是生吃了好呢?」
無雙不知道善巴拉問這個有什麼意思,就隨口答道說︰「你們胡人吃羊肉生著也能吃,熟了也能吃,而我們當然覺得烤熟了吃著香了。」
善巴拉點了點頭,說︰「不錯,」隨後又指著滿桌的瓜果說︰「那這滿桌的瓜果你覺得青著是好,還是熟了吃好呢?」
其三憋了憋嘴,也覺得善巴拉的問題多此一舉就搶著說︰「當然是熟透的果子好吃了。」
無雙答道︰「不管是習慣或者是人的需求,如果一個人餓極了或者渴極了肯定是看什麼都是能吃能喝的,但是好吃好喝的東西,就需要我們等待,道了瓜熟蒂落,才是最好的。」
「嗯,趙姑娘果然聰慧。我們做人做事其實也不過這些道理,急于求成,要看天時地利,有時解了燃眉之急,有時未嘗不是反受其害呢。我們那里就有一種紅果,因為授粉時候一棵只受一棵的花粉,要不然就結不了果實,我們稱其為聖女果,這果子紅透了才能吃,剛結出來吃起來不光酸澀難咽而且還劇毒無比。你說不知者也許還會去吃,可現在我們那家家戶戶都知道不能吃,誰會傻到去吃這青果呢?」說完善巴拉看了一眼完顏熙烈。
無雙听著善巴拉講的這個聖女果,不就是我們現在是西紅柿嗎?不過授粉什麼的自己倒還不清楚。
不過善巴拉為何講這些呢?
看著善巴拉看著完顏熙烈,無雙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在勸完顏熙烈吧。
可完顏熙烈自己怎麼想的呢?不過善巴拉說的也不錯啊,自己能給完顏熙烈什麼呢?什麼也不能給吧。最終還是會讓這個單純的人受到傷害的,自己是不是也太殘忍了呢?
「前輩說的極是。」無雙點了點頭。
芷顏看著完顏熙烈星目閃著迷茫的光芒,每次他看到無雙都是這樣,滿眼的犀利就會被柔和,她想這就是因為喜歡嗎?就和自己喜歡上這個鷹一樣的男子一樣?
「善巴拉,你說的太多了。」從來沒有听過完顏熙烈如此低沉的聲音,猶如受傷了的小獸發出低吼一般。
「是啊,人老了,話多了,大家不要介意。不要打擾你們的興致啊。」說著善巴拉撕下一塊半生不熟的羊肉吃了起來。
無雙看到他們二人因自己不愉快感到有點自責,這樣的氣氛,實在是自己不想看到的,就起身說道︰「我想出去走走,各位慢用。」
「我陪你吧。」芷顏欲起身陪無雙。
「不用擔心我啦,你不是還想喝油茶嗎?記得給我留點。」無雙笑著制止了芷顏,是啊,著擎蒼國上下,能與她匹敵的怕已經再難找出了吧。得了要老怪的功力以後,再加上這些日子自己所學所練,武功日益精進了。
「那……好吧。」芷顏看出無雙的心煩想著那就讓她一個人安靜下也好。
完顏熙烈只是苦笑一聲,「那就不多留趙姑娘了。」
「那在下就先走了,各位慢用。」
轉身出了蒙古包,一路慢行,自己是第一次在西北區走動吧,無雙發現除了完顏熙烈的蒙古包里都篝火通明,幾乎每個通商隊伍都一樣間或的都傳出了喝酒吃肉的叫囂聲,偶爾還有一兩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從這面走出,見到無雙,不知道是被無雙月光下的俊顏所打動,還是因為干了什麼不可見人的勾當,臉羞的通紅,然後嬌羞的一笑。無雙對這些女人也沒有什麼看法,只是覺得不過都是為了生存而已。
凝白的月光籠罩在正座擎蒼城之上,像是一層薄沙,籠罩在正座城上,靜謐而美好,就算是那個酒家還在喧鬧,也被樓宇的牆瓦掩護住了,一點無損這安靜的夜。護城河的水團團流淌著,偶有夜鶯傳來陣陣啼鳴,像是在枝頭唱著屬于黑夜的詩歌。
和這一夜的安靜相比,這里的熱情是**luo的,連男人和女人的關系一樣,都是亂七八糟的。
正在思索,又一個身著羅裙的衣衫不整的女子迎面撞在了無雙的身上,不知道是因為匆忙還是因為害怕,這個女子沒有抬頭,只是用細微的聲音說了一句︰「對不起。」可就算這聲音再細微,無雙都不會忘記。
女子不等無雙反應,便慌張的拉著滑落到肩頭的衣服跑開了。
「趙無雪。」無雙感覺自己張了張嘴,又硬是把要叫出口話咽了回去,她肯定是不想讓自己看到她這幅模樣的吧。
無雙見她跑遠,便起身跟了過去,見她轉進了一個街巷,便消失在夜幕的黑暗之中。
無雙在這條街走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猶豫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跟下去。
散步回到西北區的時候只剩下完顏熙烈一個人坐在蒙古包里。見無雙走了進來,滿眼遮擋不住的歡喜。
「你怎麼回來了?」
「他們人呢?」
幾乎是異口同聲。
「我來找他們。」
「哦,他們見你沒回來,以為你回去了,就先走了。」
「哦,那我也走了。」無雙還沉浸在剛才那件事的糾結中。
「我送下你把。」
「好。」完顏熙烈驚訝的看著無雙竟然沒有拒絕。
「走嗎?」
完顏熙烈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子發生了什麼,只是她眼中的沒落是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出去短短的一段時間,她發生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