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起到了擎蒼帝的行宮,內官見眾人到齊,便按照擎蒼帝的事先擬好的旨意帶著眾人來到了行宮大殿。
擎蒼帝此時早已在殿內多時了,不過不是為了等眾人覲見,而是接見遠從天上而來的大祭司。
每年此時,天山之上的大祭司都會帶著自己的弟子來到這里完成擎蒼的祭祀大典,和四大家族一樣,大祭司的使命也是歷代相傳,沒有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每次大祭司都是臉上被各種顏料按照規矩圖的花花綠綠。
眾人見大祭司已到,便都一一行禮,然後坐到本來就安排好的位置上。只有軒轅凜見到大祭司的時候冷了一下,但隨即也像眾人一般行禮,就坐。
擎蒼帝見眾人都坐定,便示意內官宣旨︰「清明佳時將至,朕率眾卿家按例來此行祭祖大禮。一切按原定計劃進行即可,欽此。」
眾人皆跪拜叩謝。
擎蒼帝咳了兩聲道︰「眾愛卿品身。」眾人起身就坐,擎蒼帝又道︰「大祭司遠道而來,舟車勞頓,本應好好休息在做打算,不過時間緊迫,還請大師依循古例,卜算祭祀時間為好。」
大祭司听擎蒼帝旨意已下,便起身一拜,也不回答,只是拿起身邊的權杖,開始原地轉圈,口中咒語念念有詞,眾人中除了軒轅凜是第一次見,基本上都是見過了,只是雖然此人身著異裝,滿臉被也彩墨覆蓋,可是軒轅凜卻怎麼看怎麼覺得此人身形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一樣。
只見大祭司有規律的踏著步點在地上走著,劃著一些圖案,然後揮舞著手中的權杖,權杖上的銅鈴被大祭司揮舞的叮當作響,只听,咚的一聲,眾人听到祭祀手中權杖落地的聲音,祭祀向擎蒼帝行了一禮,撕扯著他樹皮般嘶啞的聲音道︰「今夜,月亮從天邊升起劃過門前這顆大樹之時,便是祭祀時間。」說畢,眾人一起朝庭外的大樹望去,也奇怪,滿院的花草,唯獨只有著一顆老槐樹。此時已是日上三竿,按照大祭司的說法那就是今夜子時左右了。
听了大祭司的話,擎蒼帝便下了令命人準備祭祀典禮。
祭祀本來就是禮部早都準備好的,只需按照時間把該用的祭祀物品擺放到位即可。
大祭司佔卜後,也按照事先安排,去了安排好的行宮休息。
軒轅凜不知道為何總覺得此人,便也尋了個理由想要離開。本來眾人聚在一起也是沒什麼話好說,擎蒼帝便同意讓軒轅凜離開。
軒轅凜一路尾隨著大祭司來到他的行宮,一路大祭司和門徒沒有說一句話,到了行宮門口,大祭司揮了揮手,門徒便將院門關住。軒轅凜躍身翻上院牆,找了一處隱蔽的竹林跳了下去,沿著屋院尋了半天也不見了大祭司的半點蹤影。
繞過院中的一座小假山,軒轅凜看到剛才跟著大祭司的幾人穿過了院中一處小徑,便準備尋著他們跟過去,不想忽然眼前一黑,便又覺頭腦發暈,和早晨起床時候一般的不舒適感更是強烈的席卷全身,腿一軟便昏死了過去。
再此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軒轅凜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陌生的床上,感覺太陽穴有點腫脹,坐起身子輕輕揉了一下太陽穴,腦袋昏沉的讓他一時站不起來,小心的盤腿坐在床上準備運功逼毒,卻發現自己經脈暢通,血脈也沒有問題,體內根本一點中毒的跡象也沒有,便覺得奇怪,調理了下氣息,精神就恢復了。
推門而出,軒轅凜見新月已經掛在了樹梢,左右查看了一番,自己已經被人移到了另外的行宮之中,這是宮中滿院一點燈光也沒有,也沒有侍婢和內功。看樣子是沒有人居住了。
縱身飛過庭院的院牆,正巧寡言帶著人在找他。
寡言見他從院牆內跳出,便獨身跑過來前來請安︰「公子,時辰馬上要到了,我們也快去皇陵參加祭祀吧。」
軒轅凜看了看寡言道,也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道︰「走吧,不要耽誤了時辰。」
這麼多年的主僕,早已經讓他二人形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如果軒轅凜不說的,寡言是從來不會多嘴去問的。
一路上軒轅凜都在思考剛才發生的一切,自己明明是跟著大祭司到了他的行宮,卻不巧被人暗算了,而暗算他的人用的毒和昨夜毒害幾大家族的毒是一樣的,只是為何自己一覺睡起來,這毒就自然消失了,而昨夜的毒卻要運功才可解呢?
這一切和這個遠道而來的大祭司到底有什麼關系呢?如果是他所為,他到底是什麼人呢?為何要對眾人下毒呢?
帶著這些疑問,軒轅凜和寡言一路趕到了皇陵邊上的祭祀台。
祭祀還未開始。
擎蒼帝正座北方,眾人都已經到了,見軒轅凜到來,諸葛無憂就揮動手中的銀鞭示意她快過去。
納蘭雅詩對著諸葛無憂憋了憋嘴。
本來按照四大家族的關系,東南西北四方,軒轅為首,接下來是皇甫,然後是納蘭,最後是諸葛,只是軒轅和皇甫近幾十年未參加過祭祀,便把位置換成了納蘭和皇甫。今日軒轅到場,首位便又讓給了軒轅凜,其次是納蘭,最後是諸葛。
鎮國候許桓和世子許皓軒被安排在皇帝的做下手,本來皇帝有一兄弟涼王,卻經年駐守要塞近幾年戰亂頻發,也未見其參加過祭祀。
鎮南將軍和戶部禮部尚書分辨依順序坐在皇帝右手邊。
祭祀台上大祭司的門徒,按照一定的規律排成了人牆圍城了圓圈。大祭司站在祭祀台中間各種符咒鋪滿了祭祀台被他們踩在腳下。
月光凝重的撒在祭祀台上,眾人安靜的等待著所謂吉時的到來。
擎蒼帝困的打起了哈氣,頭一沓一沓的感覺快要睡著了,旁邊的內官不時的提醒他,他也只好強行用胳膊支撐起頭。
四大家族的長者見皇帝如此,都紛紛搖頭,不知道從何時起,這個皇帝就變得如此了,荒廢朝政,一天只知道沉迷于修仙。
軒轅凜從踏上祭祀台開始就一直目不轉楮的盯著大祭司,思考著自己一直所不明白的事情。
月光籠罩下的軒轅凜就像是仙人般完美,舉手投足間皆是優雅,偶爾的顰眉思索,也被諸葛無憂一一看在了眼中。從小就被冠以繼承家族大業的優越感讓這個女孩一直都未對哪個男子動過心,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男子如此吸引著她。從第一日他來,她就被他身上那種淡淡的但覺所吸引了。
月亮在不知不覺中行到了位置。眾人只听大祭司一聲吆喝,撕心裂肺的吼叫在空曠的山野間回蕩。聲音猶如黑夜中穿行在山野間的夜魅一般,聲音回蕩了許久,山狼的嚎叫就從山中不斷的傳出,連綿起伏。
軒轅凜笑了一下,這樣的傳音他也是會的,是軒轅族聯絡山間聯絡的暗號,不過在雪山中不能用,祖父說過,這樣的聲音再加上家族傳人本身帶有的內功,威力是不可小覷的。
山狼的嚎叫也漸漸平息,讓軒轅凜詫異的是,天上的月亮竟然開始抖動。猶如一把勺子一般的北斗七星也一顆一顆暗了下去。最終月亮停止了抖動。天空中一顆一顆流星開始滑落。
大祭司旁邊門徒們開始在布滿流星的黑幕中起舞。
大祭司嘴中還念念有詞的不知道念著什麼咒語一般的東西。
最後一顆流星劃過天邊的時候,一切又恢復到了剛開始的原裝,大祭司手持權杖,從圓圈中走到了擎蒼帝面前,單手放在胸前,另一只蒼老的大手布滿皺紋伸在了擎蒼帝的面前,然後深深的鞠了一個躬,這一切都和往年無二,眾人都知道,大祭司要給擎蒼帝祈福了。
擎蒼帝也配合的從龍椅上走下來,隨著大祭司走到圓圈內。
一眾門徒又開始挑起了奇形怪狀的舞蹈。
大祭司拿著實現調制好的粉末撒在擎蒼帝的身上,擎蒼帝瞬間全身發亮,幽幽的綠光配著擎蒼帝一身金色的龍袍,照亮著整個祭祀台。
又圍著擎蒼帝念了一會,大祭司和眾門徒突然雙膝跪地,這一點是眾人始料未及的,往年這時候就該送皇帝回龍椅了,怎料,大祭司又突然站起,拿起權杖對著月亮比劃了幾下,一道白光閃過,煙霧四起,眾人不明所以,等到煙消雲散,大祭司和他的門徒也隨著,煙雲消散,只留下半死不活的擎蒼帝倒在了祭祀台上。
商隊已經在海拔高達4000米的雪原上走了三天了,自出了擎蒼城一路向西南走來,走到雪山腳下也不過三天時間。
完顏熙烈看著身後疲憊的族人,心里不禁泛起了點點煩躁,如此沒在雪原上走下去如何是好?幾天半個月糧食還夠用,可是如果一直這樣走下去呢?完顏熙烈看了看身邊悠閑喝著酒的其三,他真不知道怎麼會選擇這樣一位合作伙伴。從踏進這塊雪地開始,他就沒有停下過喝酒,問他什麼,他也不回答,只是說天機不可泄露,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這次走商的路和之前自己走過的路大有不同,從雪上腳下到現在的山腰,一行人一直是繞山而行,出口只有其三知道,他卻不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