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竇沈意,沒有想到會踫見尷尬的人,尷尬的事,尷尬的場面。此時,芙落慌亂地從清湮懷里退出來,轉過身不望出現在門口的男人。
清湮原本充實的懷中現在空蕩蕩的,他心底涌現一股空虛的失落,暗沉的眸子垂下來,復又抬起來,直視還在門口紋絲不動的男人。
竇沈意開始見到二哥擁著芙落的畫面,無端端的,嫉妒和憤怒如潮水般涌過來,心快要窒息。為什麼,看著那副畫面會如此刺眼,自己的心會這般瘋狂的嫉妒著那個擁著她的人,那雙擁著她的手,就連他們膠著在一起的氣息都那麼令人討厭。
陰寒凜冽的黑眸看似慵懶,實則氤氳著嗜人的狂風暴雨,仿佛要把眼前的兩個人瘋狂地撕碎。
可是,她逃開了。只因為這個動作,他的怒氣便消減了不少。那麼,是否證明,芙落還是在乎自己,喜歡自己的。
「芙落來看我的病好了沒有。」淡淡的嗓音,冷冽的目光掃過放在桌子上打著蝴蝶結的水果籃。
竇沈意挪動腳步走到桌邊,漫不經心地撫撫酸痛的額頭,「沒必要向我解釋的,二哥。」
芙落淡漠的心,狠狠收緊,指甲掐進肉里,生疼生疼的。同時也懊惱清湮,干嘛向竇沈意解釋。不過隨即釋然,也許人家是對兄弟的尊重,不要產生不必要的誤解。
「清湮,竇竇,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她努力扯出一絲輕松的笑,不等他們說話,便徑直離開了。
不一會兒,走廊里的腳步聲消失。
竇沈意僵硬的身體微微顫動,打開水果籃,掏出一個橙子,優哉游哉地剝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跟她關系那麼好了?」
「你什麼時候跟她關系那麼好了?」
兩個人心有靈犀般同時問出口。
竇沈意撇撇嘴,把橙瓣塞進嘴里,左手支撐著頭,微微斜起瞅著莫清湮,慢悠悠地解釋︰「她讓我教她玩魔獸。真的很麻煩。「
口里這樣說,可是沒有一絲不悅,反而有股淡淡的寵溺。
清湮沒有錯過他眼里藏著的情愫,古井無波的眸子陡然沉了下來。
「驕傲高貴的竇氏太子爺,居然有閑情教女孩子玩游戲,果然好得很,有趣得很……」右手手指摩挲著堅硬的下頜,左手在桌子上輕擊,跳躍的滴滴聲,在寢室里響徹。
「那個丫頭挺有趣……」
「那你呢?」
「我,什麼……啊,我想起你的報表放在哪里了……」修長的雙腿已經邁開,朝著自己床頭枕頭下探去,頃刻間手中多了一份藍色封面的報表文件夾。
把它扔到另外一個人手中,並推著他往外走去。
「快走,快走,我要洗澡了……」
竇沈意站在門口,就那麼看著門重重地關上,發出沉悶地聲響。他呆呆地望著,腦海里還在想著那一幕,那個溫潤無害、修養得體的莫公子居然也學會了耍無賴……
莫清湮倚靠在門上,終于听到遠去的腳步聲。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撥了個電話給田芙落。
「我,莫清湮。對,什麼時候去看你母親?」
「好吧。說定了。」
把手機隨意扔在床上,愣了一會兒,又搖頭苦笑地朝衛生間走去。哎,事情很復雜,不過沒有關系,慢慢理清就好。
可是,慢慢理清也得有個限度。當時,有人不明白,等到明白的時候,已經耗費了兩年。兩年的時光,可以改變很多。包括人和事,那麼你有沒有把握掌控主動權呢?
芙落掏出相片,摩挲著,一遍一遍,反反復復看著照片里的情景,人物和所有的東西。掃過照片上掉在櫥窗不遠處的安眠藥,竟沒有細細思考,也從而漏掉了一個線索。
「媽媽,雖然見不到你最後一面,可是有這張照片陪著我,縱然……但是我還是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