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他驟然大吼一聲,渾身上下不住的顫栗。
「是少爺。」
「立刻派人關閉郵輪的出口,快!」
霍承希眼見那個女人正要走向郵輪的出口,他的心撲通狂跳,那埋藏在心底的思念,翻江倒海,讓他失去了理智,不管前面擁堵著多少人,困著他前行的步伐,他的手奮力地推開那些人。
「彤……彤!」
他大聲吼著,整個游輪上回蕩著他撕心裂肺,近乎瘋狂地叫聲。
可是——惟獨那個女人,沒有轉過頭,望他一眼。
那扇通往出口的門,漸漸關上,女人被卡在門口。
她定定地站在門口,手里緊抱著箱子,听著身後那個幾乎瘋子一般大叫的男人聲音,這個陌生的名字,讓她覺得很不安,好像有什麼在追趕著她的心。
戴上墨鏡,她戴上帽子,轉身,憤然地走到郵輪的另一邊,試圖找一下其他的出口。
霍承希在後面追逐,深幽的黑眸里映出她的側臉,那麼地相似,只是她戴著帽子和墨鏡,如果……
如果能再靠得更近一些,說不定……
心中有兩股強烈的力量,撕扯著他的內心。
一個聲音在不斷告訴他,這個女人,是夏之彤,夏之彤沒有死!
而另一個聲音,在不斷地責備他,霍承希,是你親手害死了夏之彤,她早已成為了一個孤魂,永遠不可能再出現在這個世上!
「彤,回頭,看我一眼!」
她繞進了一條不太有人做過的走廊,然後停下腳步,取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這段時間,正好讓霍承希可以追上他。
「彤……」
飽含深情的話語,輕輕地落在她的耳後,三年的思念之情,怕是這一聲輕輕的呼喚,無法完全表達的。
他的手,落在她肩處的黑色外套上,薄如蟬翼般覆她縴柔的肩頭,寬大的手掌漸漸加重力道。
她驀然一顫,那一刻,她能感覺到他正使用瓶身最大的力氣,緊緊握住一件他認為很重要的東西。
peter跟上,走到兩人身邊,當peter看到女人的臉時,瞬間就變了臉色,少爺,您放手呀,這位小姐不是……
霍承希的手無法松開,黑眸緊緊盯著她的後腦。
不!
她就是,她就是他的彤!
女人慢慢轉身,看著他。
當霍承希見到那個女人的模樣時,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沉痛地打擊了一下。
她緩緩地取下寬大的墨鏡,明亮的眼眸隨著一頭卷發,如同被珍藏好的夜明珠,驀然回收的那一刻,剔透清澈的眸子,照亮了他的黑眸,他的心底……
女人忍著肩頭酸痛,將他僵固爪型的修長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她只是微笑,用微笑在控訴他的失禮,他抓得她的肩膀這麼緊,實在是非常不禮貌。
深邃的黑眸,凝視著她,仿佛要將她給看穿,只是那抹眼底劃過的驚異,讓他久久無法言語。
她疑惑地看著他,感覺到他炙熱的目光,剔透晶亮的美眸微微彎起,眼神中透著全然的陌生,忍不住笑著問道,「先生,你找我什麼事?」
「先生?」
他暗暗的喃了一句,心被她听似溫和,卻疏離的兩個字,給硬生生地劃開了一刀,那一刀下去,切掉的不是他的希望,而是,硬生生地將兩人的距離給拉開了。
精美的瓜子臉,曾經的她,長著一張細長的鵝蛋臉,肌膚宛若凝脂,與她一樣細膩紅潤,女人卷翹的睫毛下,那雙靈氣有神的美眸撲閃撲閃的,水眸簡直一模一樣,只是那神采,早已不同,眸底透著的是一種深深的疑惑,仿佛也在好奇地看著他。目光落在女人秀氣的鼻子,與之前那小巧的鼻梁十分相似,但細看之下,這個女人的瓊鼻更為俏挺,紅唇倒是與她一樣嬌艷柔美。
呵……
多麼相似的一張臉,**成相似。
可是,這個女人,不是他的彤……
冷峻的臉上,毫無表情,只有那雙幽黑深邃的眸子,愈加深沉,心底的頭,像是被這張極為相似的臉,給勾起了。
「你,很像……」他哽咽地粗聲道。
「你不會是想說,我很像你的某位朋友吧?」她淡淡一笑,笑容中透著明顯的戲謔,「先生,你這樣的搭訕方式,未眠太老土了吧?」
老土?
霍承希的手臂緩緩收回,眸底滑過的傷痛,沒有人看得見。
他的彤,終究已成為一縷孤魂,她走了,卻將無盡的思念殘忍地留給他。每每見到長得十分相似的女人,他都會像今天這樣失禮,追上,用一種神情而復雜的眼神,凝視著她。
她好奇地望著他,發現他眸底的情愫很復雜,深黑的眸子非常地俊美,有種致命的蠱惑,不小心看多了,好像是會沉淪一般。
她別開目光,微笑道,「先生,我想你可能認錯人了吧?我還有事,再見。」
女人攏了攏黑色的披肩,留給他一個淡淡的微笑,那個笑,如出水的幽蓮,蕩漾在他的心頭……
「少爺?」
peter見霍承希陷入了自我的情緒中,黑眸緊緊地望著女人朝郵輪的甲板而去。
「peter,我知道,她不是彤。」
霍承希悵然的追隨著她的倩影,peter著急地跟在後面,「少爺,你不是說要找那副畫嗎,既然那個女人不是夏之彤,我們就不該浪費時間……」
peter話語剛落,兩人的目光同時一震。
因為,剛才的那個女人,月兌下了黑色的長外套,露出了光滑細膩的背部,長發披散在短款水藍色小禮服上,曼妙的身材讓霍承希的黑眸被瞬間點燃了火焰。
「那個女人——」
該死的,那個女人就是拍走《夢中的少女》的買家!
剛才怎麼就沒發現她黑色外套下穿著如此性感的小禮服。
「等一下——」
霍承希狂奔而去,女人已經跳下郵輪!
他扶住郵輪邊的欄桿,看著她已經跳在了一艘白色的游艇上。
大海腥甜的風,瘋狂地吹起她長頭長長的卷發,性感而凌亂,她揚起頭,眯著美艷的眸,對著他,微微一笑。
那是一種近乎挑釁的微笑,三年來,從未有任何事物能燃起他心底如此強烈的怒火與佔有欲!
那幅畫,他發誓一定要取回,包括這個囂張的女人,他也要好好的教訓她!
「等著瞧,這幅畫,我遲早會讓你乖乖地送回我手里!」
他指著她,冷酷的臉上布滿青筋。
她搖搖頭,對著自己的箱子,挑了挑眉,笑著說「這幅畫,原來這麼值錢,好,我接受挑戰!」
夜,出奇地寧靜……
女人回到乘坐游艇,回到暫時在香港落腳的賓館後,放下手里的皮箱。
她很累,還沒時間打開皮箱,走進浴室,沖了一把涼水。
一滴一滴的涼水,帶去了夜晚的燥熱,她閉上眼,感覺著水的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