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同時大喝,霍文軒和霍承希的保鏢分別掏槍,對準凱撒。
凱撒狠狠道,「誰敢開槍,第一個死的就是這個女人!」
霍文軒胸口劇烈起伏,而霍承希此刻竟然毫無怒意,掩飾的極好的黑眸里涌現著暗芒……
凱撒邪笑,她抱起輕舞,大搖大擺地挾持著輕舞準備離開——眼見凱撒囂張地帶走輕舞,霍文軒無能為力,焦急中他給自己的手下使了一個顏色,命令他們見機行事!
猝然!
凱撒臉色鐵青,他強如鋼鐵的身子倏然一僵,然後撲通一聲,半跪在地上!
「你……你在銀絲上下了毒?」
凱撒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在銀絲上沾了毒!
「抱歉,義父,只是微量的毒,不會致命,只會讓你身體瞬間虛軟,無法走出這扇門!」霍承希幽暗的黑眸鎖住凱撒懷里的輕舞,由于凱撒再無力氣抱住輕舞,輕舞由打了麻醉針,整個身子毫無招架地滾落在地上,見她眉心一皺,或許她現在感受不到痛楚,但她的身子一定傷得不輕。
霍文軒見有機可趁,向自己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保鏢朝凱撒齊齊開槍!
霍承希翻身飛撲向凱撒,連續翻滾,躲過了掃射的子彈!
「kyle……」凱撒熱淚盈眶,害他者是自己的兒子,救他者亦是自己的兒子。
霍承希朝凱撒使了個眼色,將他交給自己保鏢,而他再次翻身躍起,朝輕舞飛奔而去!
此時,兩隊人馬已經取出槍支掃射,子彈的響聲掃過手術病床,在冰冷的房間里發出鎮痛耳膜的響聲!
輕舞听著槍聲,她的心好像被震痛了一下又一下……硝煙中,望見霍承希取出槍支,蹲在手術病床邊,鷹隼的眸專注地掃過周圍的敵人,當子彈發射出去時,他迷人的俊容,魅惑人心!
槍聲刺激著她的大腦,眼前的片段漸漸模糊……
記憶中點滴匯聚成河流,灌入大腦,刺激了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曾經,他為救我,于火場中被砸傷,險些喪命……
曾經,他為救我,被季康文打到幾乎殘廢……
曾經,他為我……
做了好多好多的事。
可從前的我,竟然忘了,我怎能如此絕情。
淚水,模糊了視線,卻模糊不了我的記憶,我的心好痛,看著他在槍林彈雨中,揮灑汗水,我卻一動不動能,任由他一步步陷入絕境。
「承……承希……」
那一聲沖破記憶的膈膜,由心底喊出的聲音,在槍林彈雨中,微不足道。
可,他听得見!
霍承希驀然一震,望見角落的女人,目光朝著自己,干涸的唇瓣蠕動著……
「彤!」
霍承希欣喜地大喊一聲,轉身之際,卻沒有看見,側身之後一枚子彈正月兌離槍口,朝他的後腦襲來!
輕舞渾身一震,身體的神經開始掙扎抽搐。
有種力量,能創造奇跡!
她不管亂飛的子彈會否傷到自己,撲向霍承希,為他擋下!
當那枚子彈深深的鑽入她的後背,輕舞的水眸撐得老大,她顫抖著抱住霍承希,含著清淚的眸子,對上的是震驚萬分,眸底滿是痛楚的霍文軒!
我,終于記起,我的名字。
我叫……
夏之彤!
當黑暗,席卷而來。
我終于記起我的名字,可是,我卻無法出聲,我想,是那枚子彈,讓她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明明,我打了麻醉針,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
可我的心好痛,如被火灼燒……
兩個男人同時抱住我,哭喊的聲音,肆虐著我的耳膜,可我竟然一動不動,像是惡作劇一般,閉上了眸。
接連,我又听見了槍聲,恐怕,那又是一場惡戰。
我不知道結果,我只知道,我的靈魂,已經和身體逐漸月兌離,遠遠地月兌離喧囂,尋找那片黑色的寧靜……
霍承希抱住懷里的女人,望著她慘白的臉,挽住她腰肢的手上,已經濕濡一片,那些鮮紅的血,融著他之前受傷流下的血,融為了一體!
「霍文軒,三年前的那筆帳,我還沒找你算!如果彤真的有什麼事,我一定會殺了你,再自殺,陪她一起走!」
霍文軒此時已經身中一槍,鮮血染紅了他淺色的西裝,刺眼的紅污染了他優雅純淨的美,沾上的鮮血,他的眼神不再溫和,手里依舊舉著槍,對著霍承希。
「當初,害死她的人是你!現在害死她的也是你,彤心底善良,才會為你擋一槍,所以再次殺死彤的人,不是我,是你!」
霍承希抱住夏之彤,血色殆盡的女人已如殘零的花朵,她的青春,她的美麗,她的溫度,屬于她一切的氣息,正在離他而去……
他狂怒嘶吼,「不!殺死她的人不是我,我不會讓她再死一次!」
幽黑的眸子里劃過一絲狠絕,猛然將輕舞的身子往空中一拋,霍文軒眼看輕舞要被霍承希飛拋出去,心一驚,奮力上前去接!
而就在此時,霍承希手里已經緊捏住銀絲,對準——女人縴柔的身子如同一株白色的花,漫飛起舞,黑色如綢的發飛揚著,下落之時,宛若誤墜人間的仙子——霍文軒眸子緊盯著墜落的身體,卻不知霍承希手中的銀絲如毒蛇一般緊緊咬住他的頭頸!
「霍文軒,游戲結束!」
霍承希這次加重的藥量,霍文軒瞬間就因銀絲上劇痛昏迷跌倒,霍文軒的保鏢立刻簇擁而上……
同時也宣告,霍承希獲得勝利!
此時,女人的身子隨著霍承希瀟灑旋身之時,已然安全地落入那溫暖的臂彎。
霍承希抱住懷里的女人,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達到極限,強行拔掉吊針,憑著一股驚人的意志力趕到這里,只想救他們的孩子。
霍承希吩咐手下保護好凱撒,而他獨自一人,抱著輕舞,在一所酒店內住下。
這所酒店,坐落于郊外,並不奢華也不起眼,但很安全,依山傍水,風景宜人……
他不相信任何人,于是他命令醫生在房間里為她取出子彈,並且由他親自在旁保護,深邃的黑眸布滿了血絲。
「彤,你要加油,我都可以活到今天,你一定也可以……」
霍承希額角布滿一層細密的汗,望著被人安在大床上,背部雪膩肌膚上正被人用鑷子一點點取出的子彈,他的心緊緊繃住。
她好似一睡不醒,卻一直輕蹙著細柳般的眉。一顰一笑,何止牽動他的心,更是揪痛他的心!
眼看一枚子彈取出她的左肩,他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深深合上眸,劇烈起伏的胸口也歸于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