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如羽毛的呼吸中,每一次抽動肺部都含著痛……
以前她不懂,什麼叫做痛。三年的時光平淡而美好,如同被呵護在溫室中的花朵,她的身,心都沒有通過。
她以為,痛是有人狠狠地虐打自己,或是失去時無力挽回時的那一瞬間。
然而……
恍然面對這個隔了三年,直至今日才記起的男人,她終是體會到,痛原來是猶豫,她想愛卻不敢愛。
文軒和小杰怎麼辦?
她沉默,代替了回答。
霍承希抬起她的下巴,語氣溫和,黑眸含著燦爛的柔情,窗外濃郁的花香飄了進來,一片清新美好。
「我知道你可能一時間無法記起所有的事,我會帶你去一些地方,見一些人。」
流光四溢,夏之彤想要拒絕,可恢復了一部分記憶的夏之彤,好奇地想知道自己的過去。
他抱她起床,親自為她穿上干淨的衣裳。
夏之彤仍有些害羞,記起他們曾經是戀人,她卻是沒有了過去的淡定,羞色的紅暈染上臉龐,她搶過內i衣。
「這個我自己來。你……轉過身去!」
霍承希似笑非笑地眯著眸,故意盯著她水女敕地可以滴水的麗靨,他將蕾絲花邊的衣物交給她,道,「彤,你難道忘了,你的身體我可是比任何人都熟悉……」
夏之彤臉燒得更紅了,伸出手,想給他一個巴掌!
但是,縴手卻在半空中戛然停下。
「不舍得了嗎?」他笑得燦若桃花,英俊的臉龐雖然憔悴不已,但他的笑容仿佛能拂去那些憔色,整個人神采奕奕的站在她面前。
他強大的氣場,將她控制的死死,看得死死,盯得死死。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淡淡的道,避開他笑意深濃的黑眸。
「你慢慢準備,我去下浴室。」
霍承希旋身前,溺死人的迷人魅惑朝夏之彤眨了個眼。夏之彤哼了一聲,轉過身,自顧自地穿衣。
然,就在她轉身的背後,他高大魁梧的身子像是泄了氣一般徹底垮下……
他的大手上滿是針孔,他扯了扯苦澀的笑,拖著疲倦的身子,走入浴室。
他本想沖個涼,但是這一定很耗費體力。
彤還在外面等他,望著鏡子里英俊的男人,淡淡的黑眼圈深深地染在他那雙深邃迷離的黑眸下,他用指月復觸踫了自己的臉。
呵,的確是消瘦了好多。
一個再完美的男人,縱是敵不過病痛的折磨,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每況愈下的體力和不如當初風華絕代的俊容。
手,顫抖著打開水龍頭,撲在臉上,他分不清從他刀削般的臉上流下的是淚水還是水龍頭里嘩嘩流下的溫水……
水流回旋,他深思……
人生,是否如著回旋的水流,一場又一場的輪回,直到青春與生命殆盡,他最終還是要告別這個世界,離開最愛的人?
掐斷水龍頭,他用紙巾擦干自己的臉,拍打了一些醒膚露,對著鏡子展露一個尊雅迷人的笑。
完美!
霍承希走出浴室時,已是擦了身,精神奕奕地站在夏之彤面前。
夏之彤已經穿好衣裳,藍紫色的粉色連衣裙貼合她玲瓏的身段,小月復還未隆起,但身材已經漸漸豐腴起來,長發自然的批下,若說她是致命的尤物,並不為過,但她笑容清雅,水眸流轉間,顧盼生輝,讓站在她面前的霍承希深深地為之吸引。
「一會兒你要帶我去哪里?」夏之彤琉璃般的眸子瞪得圓圓,柳眉微皺,「我可事先說好了,和你去完那些地方後,我可以要回去的。」
霍承希出神地凝視著她,點頭道,「好,一切由你決定。」
「那我們快出發吧。」夏之彤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回過去的記憶,縴軟的手臂像是習慣性的動作一般,主動環上了霍承希的手臂。
那一刻,她和他都楞了一下。
霍承希首先帶夏之彤去的地方,是位于s市最繁華的一間豪華會所,歐式的乳白色的建築,讓夏之彤有些印象,但是有有些模糊……
「這是哪里?」
她輕聲問道。
霍承希大手捏住她的手,將她帶入會所。「進去就知道了。」
整個會所都被他包下,繞過華麗的大廳,水晶燈隨著他們兩人的步伐一盞盞點亮,璀璨的燈光為他們鋪開一條夢幻般的路。
「神秘兮兮的。」夏之彤偷偷抿了抿唇,以前不喜歡霍文軒包場,但是面對霍承希的精心準備卻有一股小小的暖意從心口漫開……
霍承希將她帶到一扇大門前,優美的大手握住水晶把手,輕輕一推——一座華麗的舞台,展現在兩人面前。
舞台前,是可以容納數百人的坐席。
「這是我們初識的地方。三年前,在拍賣會上,你手捧著一副《夢中的少女》,跳了一段優美的古典舞,將所有人的魂都給勾走了,一副只值幾百萬的畫,竟然被炒到了數千萬。」
他指著那個舞台,此時,舞台的燈光倏然點亮,夢幻般的花瓣飄落,偶爾有幾片吹在兩人身上,花瓣從她的眼前飄落,她零星的記憶拼湊在了一起……
難怪,夏之彤第一看到那幅《夢中的少女》時,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時候,你就站在那個台上,穿得很少很風涼……」
「那你該不會是看我穿的少,才被我吸引的吧?」夏之彤笑著問道。
「不,是因為你的舞姿,也因為當初我誤會你偷走了我的項鏈。」他轉身,將她的身子扳過。
她清澈的眸子對上他深邃的黑眸,他唇角迷人的笑如盈盈水波蕩漾開來,他的手指輕輕地落在她胸前。
他的手指溫度,好燙,她能清晰地听見自己的心跳聲愈來愈快,胸口有股熱量傳入心田……
「還記得這項鏈嗎?」他的手指在她的雪白的胸前停留了一會兒,手指夾起她胸前的那枚藍色水鑽。
夏之彤眼神有些迷離,思緒飄得好遠……
這耳鑽好熟悉。
抬眸,望見霍承希戴著另一枚耳鑽,難怪她第一次見到那藍色的耳鑽時,覺得很熟悉,好像曾經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我們從小許下婚約,直到三年前才重遇。但是由于種種誤會,我們一直沒能真正走到一起。過去是我辜負了你的愛,才險些失去你,這次換你忘記我,讓我苦苦追求。但無論過程如何,我都希望,結局是美好的。」
說完後,霍承希走上舞台,對站在台下的夏之彤極為紳士的鞠了一個躬。
「你又想搞什麼?」夏之彤雙手環胸。
他眯起眸,手指做了一個「噓」,不要出聲的動作。
夏之彤搖搖頭,看他想搞什麼鬼!
霍承希輕咳了幾聲,然後極為認真地開口道——「女士們,先生們……」他的神情很是眼熟,像是要宣布什麼重要的事,濃眉緊蹙著。
「拜托,這里才我一個人,哪里來的「們」。」夏之彤故意挑刺道。
霍承希雙手環胸,皺了皺眉,「好好好,這位女士,我們這里唯一的一位女士,能听我說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