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撞上她的身子時,霍承希被他推倒公路邊的草叢里,嘴角沁著血絲,她卻笑靨如花,眼前的一切開始搖晃,顫抖……
「承希,你一定要……活下去……」
而我,是罪大惡極的。
所以上天懲罰了忘記你的我!
再次遭受車禍的那一瞬間,我恢復了所有的記憶。
藍色而鑽項鏈因為撞擊而離開了我,染滿了鮮血,注滿了我們的愛,刻骨銘心……璀璨的水鑽劃過過去一幕幕或美好或傷感的畫面。
但是我知道,當它墜落的那一瞬間,一切都結束了。
我闔上眼,輕輕地告訴你……
承希,三年來,我一直沒有忘記你,記憶深處,我依舊愛著你。我膽小懦弱,因為無法接受孩子的死,讓我沉浸在文軒替我編制的虛假世界中。
我,好後悔……
後悔地想要伸出手,然,不中用的手指一直在顫抖,怎麼都觸踫不到你的臉,如果能讓我再踫一次你的臉,我什麼都願意。
偌大的房間里,安靜地可怕。
輕如羽毛的呼吸都變得異常壓抑沉重……
病床邊,男人緊皺著眉頭,雙手抵住下巴,黑眸愈來愈深……
「傻瓜,還和三年前一樣傻,我這條命還有多少日子,你為什麼要救我?」
數小時前,昏迷中的霍承希被夏之彤推開的那一剎那,身體仿佛被一震雷襲過,車子及時剎車的聲音震動了他快要隕滅的靈魂!
驀然睜開黑眸,卻看見夏之彤昏倒在公路旁,身上滿是的傷口還有血,淨白的臉上粘滿了冷汗,他顫抖著手指,出踫上她的手指。
手指是熱的!
彤,並沒有死!
此時,車子的主人下車,先是一愣,然後大哭起來,霍承亦是一驚,因為駕駛車子的人,竟然是三年未見的艾米!
夏之彤一連昏睡了好幾天,霍承希沒有打擾她的夢,一邊掛著點滴,打著止痛針,另一只大手騰出來,摟住夏之彤柔軟的身子。
深夜,夏之彤夢已深,她難受地囈語,「承希,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我只是一顆棋子……」
驟然一顫,夏之彤琉璃般的水眸睜開,眼前出現的男人,是為她難眠憔悴的霍承希!
「彤,你醒了?」
霍承希低啞的嗓音里浮動著一絲激動,在這個安靜的夜晚里,月光柔若絲,朦朦朧朧地氳上他闔黑深邃的眸,熠熠星光閃爍,迷人蠱惑。
夏之彤先是一怔,然後模了模自己的臉,身體,以為自己在做夢!
「我不是被車撞了,為什麼我沒死?」
她無法分清這是夢還是現實,用力地擰了擰自己的手臂……
絲……
好痛!
霍承希抿著唇,戲謔地笑道,「我的彤,每次出車禍,都會做些反常的事,不是失憶就是?這次不會是又撞壞腦子了吧?」
夏之彤原本為自己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霍承希而激動得有些無措,誰知他竟然不止不感激她的救命之恩,還要如此戲弄自己。
「我經這麼一撞,我倒是全都記起來了!」夏之彤沉下氣,眯著水盈盈靈動的眸子對著霍承希笑靨如花。
霍承希眸底閃過一絲驚喜,薄唇噙著竊喜的笑,雖然表面沒有多大的變化,但是心里早是激動地心花放了。
夏之彤見霍承希抿唇偷笑,這臭男人難道就這點反應嗎?難道我記起你是應該的?
「特別事……你做的壞事!」
夏之彤微微低下頭,咬了咬唇角,清冽的水眸直視他,霍承希臉色一詫,微微地緊張起來,「你都記起些什麼?」
夏之彤皺了皺眉,像是極為困難地回憶著……
「我記起三年前,你娶我是為了報復文軒,更記起你不願相信我懷了你的孩子,反反復復地傷害我,還記得我出車禍那天,在雨里等了好久……好久……可是你一直沒有現身……」
夏之彤本想故意氣他,可說著說著,眼楮竟然流出了淚,他高大偉岸的身子隔開了房間里那盞壁燈流瀉下的柔光,她整個人落在他身子投下的影子里,傷感在水眸里愈來愈濃……
「彤……」
霍承希的心底流過一抹心疼與自責,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她還是改不了愛哭的毛病,雖然三年不見,她比過去成熟,堅強了些,但是女人是水做的,尤其是遇見她心愛的男人,更是決堤淚腺……
「要恨,盡管恨。三年前是我對不起你,才害得你……」他竟然哽咽了,喉頭猶如被鯁刺,闔上黑眸,濃眉間一道積起一道深深的皺紋。
「霍承希,你真是個混蛋!」夏之彤狠狠地捶打了他的胸膛,用力很小,卻傷及了他的身子。
看見他悶哼一聲,夏之彤意識到剛才那一拳可能打到他的傷口上了。
「我想起來了,你受傷了?」
她焦灼地伸出手,拉扯他的襯衣,想為他檢查傷口。
驀然——他的手落在她芊柔的手指上,溫暖的力量落在她整個手上,仿佛整個心都被瞬間氳暖。
「彤,我沒事。比起三年前對你的傷害,這些算得了什麼。」
他的眸,很深很濃……
夏之彤縴細的手指覆上他的臉龐,她記得他的皮膚很好,迷人的古銅色肌膚,在男人之中是極為罕見的細膩,如今卻變得憔悴而粗糙,垂下眸,喉嚨微啞,「可你也不能這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啊……」
微微頓了一秒,她立刻又改口道,「你這麼可惡,要是就這麼快就撐不住了,我三年前被你欺負的仇找誰報啊。」
霍承希低低地淺笑,眸底涌動著春潮般溫和的柔情,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早就記起了所有的事,只是故意嘴硬,他捏住落在自己臉的那雙小手,柔若無骨,滑女敕酥軟,猶如靈動的魚兒,牢牢抓住,再也不會讓她從手心溜走。
「嗯,我會將自己的身體鍛煉地強健有力,好讓你在以後的日子里,狠狠地向我報仇。你說下次怎麼罰我,跪搓衣板還是給你洗臭衣服臭襪子?」
夏之彤白了他一眼,明明虛弱的不行,還開玩笑。
「你只要乖乖的,別給我再添傷口就夠了,至于以後的事嘛……再說!」
她掀開他的襯衣,看到兩道很深的被利器砍過的傷痕,紗布包裹著,她的手顫抖著不敢踫……
「誰傷你的?」她心里從未如此憤怒過,看著霍承希漂亮的側身,還有背後都是的傷,她氣得都想殺人了。
「被你害的。」他嬉笑的說著,眼神卻是認真。
「開玩笑,又不是我捅你的!」
夏之彤氣氣地拉好他的襯衣。
「說真的。真的被你害的。」他從後面圈住她,她微微一顫,還未理清楚那些過去,他沙啞磁性的聲音如醉人的弦樂,低低控訴,「我已經和我義父分家了。」
「你和……凱撒分家了?」
夏之彤瞪大眸子,撲閃撲閃的睫毛似蝴蝶般,不解。
「如果我繼續做愷撒的掌權人,那麼我這輩子都無法做正行生意,無法在陽光下過正常人的生活,況且他極力反對我和你,我當然要離開他。于是我受了這三刀,還他的救命之恩,我告訴他,若是我挨了三刀沒死,那麼上天注定我和你的緣分沒盡!他沒有權利再阻止我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