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眾多狂舞的人群外搖曳了一會,美妮就有些意興闌珊地擠進了舞池中央。他們這桌上,走得只剩下薛淼婷一個人,郁海博也正在舞池里搖曳生姿,對一種女生的獻媚游刃有余。
沒進黑暗里,薛淼婷正在煩惱著她的煩惱。煒去英國留學也快兩個月了,她卻覺得這兩個月幾乎有兩年那麼長。
今年暑假,郁海博參加了一個拉丁舞比賽,美其名曰只是想鍛煉一下自己的氣場。淼婷不想被他霸佔了她的休閑假期,所有逃到了郊外的別墅里,以為可以避過他,卻還是被他興致勃勃地找了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因為他如空降般的出現,薛淼婷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嵐姨說擔心你一個人在這沒人照顧,我就自告奮勇地來了唄!」郁海博有些幽幽地,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哀怨地看著她。「淼淼,你為什麼對我避而不見?」
「你少給我整這深閨怨婦的戲碼。」薛淼婷從吊床上坐起來,「又到我老媽那里去博取同情、刺探軍情了吧?你不去陪著你的才女女朋友,跑著荒郊野外來干嘛?」
「什麼才女女朋友?高考前就分手了好吧?充其量也只是n任前女友罷了。」郁海博突然湊向她,「你怎麼知道我的前任是才女?你不是從不關心我的私生活的嗎?」
「姐可忙得很,你愛誰就誰去吧。是美妮說,有個才女為你作了一首詩,你就爽快地結束了上段感情,開始了這段戀情。」薛淼婷哪會對他的這些事感興趣,在她的認知里,他早已和花心大蘿卜也劃上了等號。
「她要是個才女,你就是個女神。她那點小才對你來說簡直不值一提。」郁海博毫不憐惜地評價起前女友來,手也輕輕地幫淼婷搖著吊床。
「小墩墩,請問你這幾十個如風一樣來去的女朋友中,最喜歡的是哪一個?」薛淼婷問這個問題純屬好奇,「哦不對,如果你已經找到了最喜歡的那一個,又怎會有後面的源源不斷呢?」
「也可以這麼理解吧。其實我最喜歡的那個人早就已經出現了。」郁海博意有所指地給她一個深情的注視。可是,薛淼婷已經跳下了吊床。
「你們好。請問有相機嗎?想拍些風景,可是太粗心忘帶了。」柵欄外,一對身形高挑俊美的男女狀似親密地站著。問話的是那個有著陽光般溫暖笑容的男子。「我們就住在對面那棟房里。」
薛淼婷仔細地看了他兩眼,似乎想通過這兩眼來判斷他的話可不可信。
他穿了一身迷彩服,神氣得很,讓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喜歡上了這些看久了會眼花的圖案。
轉身進屋,她很快就取了自己的相機出來。
「謝謝!」「陽光男」身邊的美女接過相機,「我叫孟菲,這是我男朋友霍煒。」
「我叫薛淼婷,這是我弟弟海博。」薛淼婷的話里客氣中帶著冷淡。為什麼冷淡呢?是因為被郁海博遮擋住了陽光?還是因為其它一些還在潛伏的因素呢?
那是她第一次遇見煒時的情景。看著他們相偕離去的背影,薛淼婷卻總覺得他的背影並不陌生。
抓過桌上的酒喝了兩大口,她還真佩服自己,在這麼熱鬧非凡的場合,居然也能安靜地想起了一段過往。
剛想再灌自己兩口,用來淡忘那種心傷,手上的酒卻明明已經被搶走了。
「就算是再舍不得我,你也不能借酒澆愁嘛!」郁海博拉起她,「來小淼淼,從這一刻起,我小墩墩是屬于你一個人的了。讓我們來共舞一曲,驚艷全場如何?」
「哼!誰怕誰,就怕你hold不住!」薛淼婷也不扭捏推托,把自己淹沒到這音浪里,又何嘗不是一個好選擇呢?
兩個人一路擠,直接就上了台。台上那幾個衣著暴露的女子,對他們的砸場一點都不以為意,照樣扭得起勁。
可是很快,她們就被迫停了下來。因為上來的這一對人兒所跳出的舞步,絕對比她們的新潮動感。
舞池里的陣陣歡呼聲,也讓淼婷把之前的煩惱暫時忘卻了。以前學跳舞,是因為老媽愛看那種秀長挺拔的身姿,而長大以後對舞蹈的理解,不失是一種可以短暫排除煩惱的愛好。
她和郁海博的配合無疑是默契的,一個轉身,一個擺頭,往往都心靈相通。很多人都說,不管從身高樣貌,還是性格習慣,他們兩個都是匹配無敵的。想想也對,十幾年在一起,一起玩過家家,一起經歷青春期,課桌里同樣被塞著小紙條,再一起高考,經歷的事情相同,性格養成也就自然契合了。
就像郁媽媽和老媽聊天時常說的那樣︰淼淼和海博可是從小就注定的緣分,難得他們這麼合得來,命里又都是五行缺水,真是再相配也不過了!
五行里同樣缺水的就會很要好嗎?都說五行是相生相克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和煒就會使水火不容的嗎?——因為霍煒命里缺火。
可是,為什麼她會覺得自己是期待他再次出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