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模特 第三十七章

作者 ︰ 司空艾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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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南懷走過來,臉色看起來十分不好,下巴上有一圈冒頭的青色的胡茬,頭發濕漉漉的像是剛剛洗完澡的樣子,眼下有黑眼圈,見著她就急忙問︰「郁好呢?」

小特搖搖頭剛要解釋,電話那邊立刻就接通了,小特听見是自己父親接的電話,有一瞬間的發怔,隨即鎮定下來,旁敲側擊問郁好在沒在醫院。

掛了電話,小特已經面帶恐懼了,「郁先生,好好她失蹤了。」

郁南懷的眼楮一下子噴出無盡的怒火和懊惱,想起昨晚她臨走時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再聯想一下可能會發生的各種不好結果,立時心鈍痛地無以附加,如果她有什麼三長兩短

郁南懷腦子里亂成一片,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幾口氣,不一會兒終于鎮定下來,一邊開車帶著小特往更遠的範圍處找人,一邊冷靜地給的警局好友掛電話。

早上八點鐘報的案,中午才開始查出眉目來,就在距離城際線不遠處發現了一輛無人駕駛的空車。

小特和郁南懷趕過去認車,那是她的錯沒錯,舊款的奧迪a6,老舊的款子,車上還插著鑰匙,鑰匙鏈上面拴著經典款的藍皮書和大臉貓,來回晃蕩,車座上全是雨水,快要流成河了,顯然開車的人已經不在多時了。

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直覺來,小特紅著眼眶去看郁南懷,卻見到對方慘白著一張臉,面色格外冷峻,他半天都沒說話,只是望著那輛空車發呆,好久才開了口,聲音嘶啞難听,「董華,幫我找到她,無論什麼代價,求你了。」

在小特印象中,郁南懷從來都是個冷情冷臉的帥哥,哪怕是郁好唯一的親人,也沒見他對她有多熱絡。身邊的女人換過不少,但似乎沒有長留的,總是那副對誰都漫不經心的樣子,可如今這副睚眥欲裂的狀態,她卻是第一次見。

下午兩點左右又在附近搜查到了郁好殘缺不全的手機,小特終于忍不住哭了,郁南懷面上還算鎮定,只不過挺大的男人走起路來幾次三番摔倒,看著那頹敗的模樣,似乎連撐著走路的精氣神都沒有。

四點鐘時市交警大隊終于獲得批準找到了該時段高速線上的監拍錄像,順著追查過去,就找到了當時載郁好的好心司機。

司機是個老實巴交的中年人,他如實說了一切,然後又說︰「我送她下車以後,其實還蠻不放心的,那小姑娘看起來不太正常了,眼楮都直了,我還蠻怕她尋死的,就跟了她一段路,她不停地走,後來就干脆撲到中心花園的台階上哭,我剛想下車送她去醫院,有兩個男人就把她帶走了。」

董華還沒問話呢,那邊郁南懷就吼問道︰「那兩個男人長什麼樣子?」

「抱她的那個高高瘦瘦,好像是個挺英俊的男人,後面給他們撐傘的是個胖子,我記得車牌尾號,6666,咱們市開這種號的車真心不多,我記得比較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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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郁好正在睡覺,瘦弱的小手上扎著針,針上連著瓶橙黃色的點滴以極緩慢的速度慢慢注射到她的身體里。

舒健昔剛從外面回來,怕身上的涼氣過給她,特意去旁邊的空調下站了好一會兒,眼楮直勾勾的看著她,頓了半晌,才踱步到她身邊,俯□去,輕輕地探了探她的體溫。

好像是不熱了,只不過剛才臉上燒出來的暈紅還沒有退下去,顯得她的臉像只小隻果一樣。夢里似乎她仍然是難受的,漂亮的眉毛糾纏到一起,偶爾還要不安地囈語兩句。

被他大手燥得不舒服,她使勁一拂,趕蒼蠅一樣的趕他,閉著眼楮的模樣竟然有幾分嬌嗔,舒健昔嘆口氣,親了她的額頭一口。

他直起身,坐在床畔,梳理她那鋪滿整個枕頭的柔軟長發。這間病房只有她一個病人,屋子里靜悄悄的,也沒開燈,走廊的長燈孤寂地點著,透過開著的門投進屋子里一道細長的影子,舒健昔就背對著那束光,修長的身子隨意的歪在那里,眉頭微皺,嘴角緊抿,特別是他的那雙如梨花一樣清貴的眸子里竟然有著難以言喻的深沉。

她怎麼總是這麼狼狽?郁安葉說自己這個妹妹,平常看起來乖巧,實則卻是四個姐妹中最倔強最堅強的,受了什麼委屈都不會在外人面前哭。但是,為什麼她最近總是哭,這副小小的身軀爆發力驚人,哭起來好像全世界都能被她淹死,這麼不留退路的悲傷,這麼歇斯底里的瘋狂,她到底怎麼了?那個郁南懷就那麼重要麼?

她的頭發柔柔軟軟的繞在他指尖,他的心里開始莫名的柔軟。

她最近又瘦了好多,也不常笑,她不願意跟著他,他其實一直都知道。但是,這麼多年來,他對任何東西都沒有太多想望,這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偏偏對她生出如此之多的執念。

執著到被郁安葉算計也心甘情願,執著到罔顧她的意願去算計她。

為什麼這麼執著?

郁好的頭發被拽的痛了,昏睡中咒罵了一句,擰著眉毛,嘟著小嘴,看起來水光瀲灩,病中都有這樣的絕色,也只有郁好才能做到了。

舒健昔迷茫的看著她,對啊,就是因為這張好看的臉,所以他才這麼執著的吧。下意識的去撫模她的臉,抓起一把細膩的頰肉,觸手生溫,他竟然不願放手。

郁好迷迷糊糊睡著覺,本來就睡得不安穩,好像還有人掐她的臉,煩意上來,睜開圓圓的眼楮去瞧,剛剛睜開眼楮眼前還有一片白色的水霧,再加上燈光太暗,只能隱約辨個人形。郁好立刻冷了臉,別過頭去,小聲說︰「我不想見你了。」

舒健昔一愣,「好好」

郁好小聲說,「小舅你回去吧。」

舒健昔立刻反應過來,一股無名火竄上來,「死丫頭,你看看我是誰?」他狠勁掐了掐她的臉,「我是舒健昔,是我把你撿回來的,你給我看仔細點。」

郁好立時一怔,然後苦澀一笑,是啊,他怎麼會在呢?痴人說夢。他此刻應該忙著圍著他的妻子和孩子身邊打轉,哪有時間管她。

郁好終于垂下頭,長長的睫毛垂在下眼瞼上,打下一圈暈黑的陰影,溫聲說︰「嗯,是你啊。」然後才想起來這是在哪里,立刻抬眼看他,滿眼吃驚,「那你怎麼在這里啊?我怎麼在這兒啊?」

舒健昔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出差,你在拍戲。我在市中心看見你,我也很詫異。」所以說,你問誰呢?

郁好自然不會和他說發生了什麼,只是低著頭,擠出抹勉強的笑意,「謝謝你啊舒先生。」

舒健昔一下子瞪眼,生起氣來,聲音格外低沉,「你管我叫什麼?舒先生?」看她嚇得瑟縮了一下,他把語氣放緩了一些,「憑咱們之間的關系,或者我今天好歹救了你,你至少也得叫我昵稱,健昔什麼的。」

健昔郁好猶豫了一下,「叫不出口,怪惡心的。你有英文名字麼?」

舒健昔微眯了眼,說他名字惡心?

「怎麼惡心了。」看她那副樣子,還是忍了忍,劍眉一挑,「elvis。」

elvis,高貴的,古希臘語,全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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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很安靜,舒健昔坐在旁邊的座位上給郁好削平果。

剛剛女醫生來查房,交待肺炎患者只能吃些水果之類的流食,忌辛辣生猛,所以舒健昔特地吩咐王助理去給他買回來一大堆水果。

郁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瞪著一雙大眼楮失神。

屋子里流淌著簡陋影院放奏的歌曲,歌曲都是很老的,齊秦的《愚人碼頭》,旋律來來回回重復,「

你在何處漂流,你在和誰廝守,我的天涯和夢要你挽救。」

要誰挽救,要誰回頭?

「天花板上有星星麼?你怎麼看得這麼起勁?」舒健昔把隻果打成塊,插上牙簽,放進小盤子里,拾起一個喂她。

郁好剛開始不吃,舒健昔就哄,「不吃的話,好的慢,到時候連我都不能阻止你被你劇組開除。」

郁好才郁郁寡歡的接過來,慢騰騰地嚼在嘴里。

郁南懷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渾身濕透,後面跟著同樣狼狽不堪的小特,還有一行警察。

這間病房不算大,但卻是上等,屋子里點著燻黃的燈,房間里還在緩緩流淌著一首老歌,纏綿的老歌使得室內的氣氛都曖-昧起來,他漂亮美好的郁好正一臉蒼白羸弱地臥在潔白的病床上,旁邊坐著一個身形高大,容色冷峻的男人,正端著盤子喂她吃隻果,看模樣是極其珍重的。

郁南懷愣了愣,才在原地站穩,腳下還有一窩小小水坑,他的神色幾變,最後無限落寞地抿了抿嘴角,聲音疲憊沙啞地說︰「好好,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

舒健昔從郁南懷進來就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著對方,這個應該就是郁家年輕的主人郁南懷了。舒健昔頓時覺得非常不高興,他終于知道為什麼郁好總是在昏迷中把自己當成她小舅了,因為他們的臉型還有嘴巴,竟然有幾分相似,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他強壓著怒氣和莫名的妒意,目光沉沉的盯著一臉灰敗的郁南懷,勾了勾嘴角,「找了多久有什麼?你應該先關心的是她的身體。」

然後又繼續轉回身來,慢條斯理地喂早就已經埋頭埋得跟鴕鳥似的小姑娘,又說︰「高燒40°,我再晚一點送她過來,基本上腦子就燒傻了。不過現在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肺炎。」

郁南懷听到肺炎兩個字,條件反射地奔過來,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身形幾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一張英俊的臉沉得仿佛沒有生氣,兩只眼楮直勾勾地看著郁好。

舒健昔見他也像是對她有情的樣子,不悅地顰眉,「你是她小舅?怎麼當長輩的」小舅和外甥女?

郁好輕輕地拉了拉舒健昔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郁南懷反應過來立刻轉過頭,好看的丹鳳眼平靜狠戾地看著舒健昔,話卻是問郁好的,「他是誰?」

過了好久,郁好才低眉斂目地說︰「他是我男朋友,舒健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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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噠~

因為最近忙,腦子不夠用了,有點卡文,大家先對付看,明後天我可能會捉一下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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