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些許的無助,這女子他從未見過,但感覺又像冥冥中注定一般,到底是什麼情愫在困擾著自己,他也說不清。
「睡吧。」楊羽安慰了一下自己這只是夢後便躺下繼續睡了,誰又能知道這些日後竟都成為了命運般的事實,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又是一個正常的上班日,fighting!」楊羽收拾好後便趕去了附院。
「副院長好!」楊羽給每一位打招呼的病患醫護人員回以最美的笑容,隨後去了特護病房看到了正在病床上躺著的張寧。
楊羽推開門,張一凡和他母親正在病床旁邊坐著,一看到楊羽來了立刻高興地上來拉著他的手不住的道謝。
只見張一凡不好意思的走到楊羽身旁,低下了頭說道︰「這幾年,對不起,謝謝你救了我父親。」
恍如隔世般的感覺,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青年仿佛一夜間整個人都變了,那種霸氣被收斂了,更多的是一種滄桑的感覺。
楊羽喟嘆一聲,輕聲道︰「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畢竟還是同學,記得為你自己而活別讓你爸媽再替你嘗試這些痛苦。」
一席話就好像利刃刺中了張一凡,眼淚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楊羽看後也頓覺有些不好受,隨後便詢問旁邊的護士張寧的情況。
「只是因為虛弱,再掛幾天藥就好了副院長。」
楊羽點點頭,隨後將一個方子交給了護士,讓她去把方子上的藥抓出來熬制好給張寧服下,小護士隨即便推開了門去了藥房。
就在楊羽準備轉身離開時,張一凡突然拉住了他的白大褂。
「楊羽,請收我為徒吧!我願意追隨你洗刷我一生所犯下的罪孽!」張一凡這話一出,立刻讓楊羽呆在了原地。
「呃?收徒?」
張一凡重重的點點頭︰「我只想用我的一生來彌補所有的錯誤,經過這件事我明白了,我沒有那個當一個領導人的氣魄,我也更沒有充當繼承者的資格,我欲害你,你卻不計前嫌就我父親,我承認我對你之前抱有很多偏見,但是我現在明白了,人不可貌相,而我在碌碌無為花天酒地的時候,你已經甩開了我一大段的距離,物質終將彌補也不可能彌補我們之間的差異!」
「所以,我想拜你為師,請收我為徒吧!」說著張一凡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對不起,我想我不能答應你。」楊羽的一句話瞬間讓張一凡和他媽媽愣在了原地。
「為什麼!難道我還是你認為的那個無惡不作的垃圾嗎?」
楊羽搖搖頭︰「恕我直言,你能想這麼多已經證明了你是一個有能力改變命運的人,但抱歉,醫者之路我想你走不通的,況且說實話,我這一身醫術是有局限性的,也就是只能我自己施展,縱使交給了你,你也無法發揮出它的能力的。」
楊羽說罷便將張一凡拽了起來,隨後看了他一眼︰「你的前途還很明朗,好好把握吧。」
隨後楊羽便轉身準備出門,只听到後面傳來了堅定的回復︰「不,即使等我也要等下去,我堅信我的選擇不會錯!」
「唉!」心里充斥著奇怪感受的楊羽漫步在走廊,突然看到隔壁病房的病人家屬正在沖著醫護人員大吼大叫,砸壞了醫院的設備說醫院害死了自己的兒子,楊羽跟進去後看到護士臉上掛著淚痕還有些紅腫的坐在地上。
「別鬧了,到底怎麼了?」楊羽將護士拉起來,趁其不注意將坎水覆蓋在護士臉上,灼痛感立即消去了很多。
「副院長,那患者上周剛做了肝腫瘤切除手術,結果今天突然要酒喝,我們值班醫生不讓喝,怕傷口感染,他們家屬不听,非要給他買了兩瓶白酒,喝完過會後立馬就不行了,醫生搶救了兩個小時多,現在家屬認為一切都是醫院害的,還把設備砸了把幾個護士都打傷了。」小護士滿臉委屈的說道。
只見那幾個家屬一臉憤怒的坐在床上,其中一個大媽更是直接沖到楊羽面前就破口大罵。
「你們醫院不是有個救死扶傷的醫生麼?把他給我叫過來把我兒子救活!」那大媽扯著嗓子沖著楊羽喊道。
此時王建國等人也來到了這里,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後直接選擇了報警,家屬立刻就火了,在地上又哭又鬧,那大媽更是直接在走廊里面大喊醫院殺了自家的兒子。
「夠了!」就在這時,楊羽的一聲斥責讓嘈雜的走廊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紛紛看向了楊羽。
楊羽緩緩走到大媽跟前,俯子,輕聲道︰「我就是楊羽。」
大媽明顯是十分激動,立刻命令似說道︰「快去把我兒子救活,我就不跟你們醫院鬧了!」
都在眾人以為楊羽會去救她的兒子的時候,楊羽卻突然抬起了頭,看著所有人,淡漠的說道︰
「這個世界都不會讓著你。就算你無止盡地墜入谷底,就算你覺的自己一身清白,實在被冤死的委屈,也沒人會懂你的心思。你現在就站在了懸崖最邊上,一個不小心就會墜入萬丈深淵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些人,即使我救了,該發生的一樣還會發生。」
楊羽俯子,看著矮自己兩頭的大媽說道︰「你的兒子在生與死的道路上,選擇了後者,很抱歉,我對此無能為力,機會不是被這樣揮霍的。」
隨著老大媽愕然的目光中,楊羽漸漸轉身,獨自向走廊深處走去,無數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年紀輕輕就對人生頓悟出如此道理,楊羽是第一人,王建國在楊羽的身上已經漸漸看不到了年少輕狂般的桀驁,更多的是莫名的一種漠然和冷峻。
張一凡看著楊羽的背影,竟發現是那麼的沉重,曾經被自己無端嘲笑的同學一夜之間變得如此高大,甚至自己需要抬頭仰視著他。
楊羽站在醫院天台之上,回想著剛才發生的諸多事情,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沖動會說出那樣一番話,自己真的就放棄了一條生命嗎?
「何為醫主?」楊羽捫心自問,卻不知答案。
是看透了世間的不平從而要逆天改命還是順應潮流坐著自己本分的工作?難道醫主生來就注定要救死扶傷毫無怨言?
「不,我要做我自己的醫主,寧可死,不為不平低頭,寧可焚,不為命運認輸。」
「寧可邪,也要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