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從那個不屬于自己的世界中緩緩醒來,面前依舊是那老舊的屋舍,熟悉的柴火味已經迎面而來的一抹清香。
紫清月伏在楊羽的胸口上已經睡著了,自己的右腿被包裹的像個粽子一樣。
「醒來啦?」面前紫衣老者道,是他的師父蕭塵。
一抹心酸隨即爬上心頭,楊羽眼窩一濕,並沒有過多的話語,只是點了點頭。
「哈哈,我徒弟果然命大!」
蕭塵替楊羽檢查著傷勢,擔心道︰「不過如果我再來遲一步,你估計這時候也就跟你祖宗見面去了。」
楊羽記憶中最後一抹紫光,難道就是師父帶來的?
「毛衫!」
楊羽突然想起來這個與自己大戰的男人,蕭塵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生怕吵醒了紫清月。
「早就被承影釘在了牆上死了,不要打擾這丫頭,她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
楊羽這才頭看向面前的紫清月,頭隨意的扎了起來,自己昏睡了多久她就在這守了多久,臉色略顯蒼白身體更加單薄的樣子也讓楊羽著實有些不忍。
「家伙,你真的讓老夫感到十分震驚。」
「師父?」
蕭塵欣慰道︰「腿就剩了骨頭架子帶著點皮肉,硬是沒死,還殺死了那麼多武士。」
「我的腿!」楊羽急忙動了動右腿,但奇怪的是沒有任何感覺。
難不成我要殘廢了?
「不要啊,我的能走路能跑跳的右腿啊!」
楊羽頓時咧著嘴就要哭出來,這著實把蕭塵嚇了一跳。
蕭塵一個腦瓜崩彈在楊羽額頭,笑吟吟道︰「大驚怪啥,腿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只不過現在被坎水包裹著你當然沒感覺了。」
「啊?嘿嘿。」
楊羽听到此話立刻傻逼呵呵的笑了起來,放東北人眼里,他就是一虎逼。
「對了,你有沒有完成和承影的連接?」蕭塵有些關切。
楊羽哦了一聲,隨即將領口的扣子解開,在胸口處有一紫紅色的印記,蕭塵看到後松了一口氣。
蕭塵好似又有些彷徨,輕聲問道︰「他走了?」
楊羽听後沉默良久,終于嗯了一聲。
「走了好,走了好啊,總算可以解月兌了。」蒼涼的聲音響起,慢慢擊穿楊羽的心髒。
緩緩起身,將熟睡中的紫清月抱上床榻,楊羽披了件羽絨服就出了門。
掀開門簾的瞬間,楊羽就看到了一個純白色的世界——下雪了。
雪下得很大,一只腳踏進去就找不到了蹤影,而楊羽這種拄著雙拐的人也只能試著將左腳伸進去感受一下雪的世界。
南方的大雪和北方的不同,沒有一點污垢,像是最為純淨的精靈,在楊羽的指尖和身上躍動。
一個個冰花附著在整個花下村的每一個地方,仿佛在為村子洗刷所有的冤屈,至少,楊羽做到了。
突然听到了一陣嘈雜,楊羽循聲望去,在村子的中央廣場處圍了一群人。
基上都是村子的村民們,將一個年過四旬的禿頂男人圍在了中間,禿頂男人衣著單薄,怯生生的跪在地上。
「快看,是楊大英雄!」人群最外面的一村娃看到楊羽緩慢踱來,立刻大喊。
隨即一群人上前恭恭敬敬的將楊羽攙扶著上前。
「恩人,你沒事太好了!」周伯上前罷就要跪下。
「不要這樣!」楊羽趕緊將拐杖在地上,周伯這一跪跪到了拐杖上。
「叔叔,你們這是要折煞我了,人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只是為了討回一個公道,並不是你們的衣食父母,不要這樣了。」
楊羽謙遜的話听在老實巴交的農民耳朵中,就像是溫暖的陽光播撒在自己身上,不禁對楊羽的尊敬又多了幾分。
「這是?」楊羽看著禿頂男子第一眼頗為眼生,不解為何村民要如此對待他。
周伯站到那男人面前,對著楊羽︰「這就是我們的狗屁村長——周林!」
楊羽這才反應過來,看來是王波跑路了,與他有著直接的連帶關系的周林這下子就成了眾矢之的。
「你丫的沒想到會有今天吧!」周伯上前質問。
周林凍的直打擺子,低聲下氣的點著頭,盡管看起來如此可憐,但可恨之人,不能給他一丁點面子!
楊羽注意到周林旁邊地上的一些東西,lv包、愛馬仕的手包、iphe5手機,甚至還有一把雷克薩斯的車鑰匙。
「王八蛋!」周伯一巴掌就扇在了周林的臉上,後者徑直向後倒去,隨後急忙爬起來跪在地上。
「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也是一時抵擋不住誘惑」
周林話的時候甚至不敢抬頭看著村民,到底是過于羞愧還是怕遭毆打呢。
「垃圾村長,害得俺老公早早就死了」
一婦女抱著懷中只有幾個月的孩痛哭流涕,她的丈夫就是在一次反對藥廠的活動中被王波指派的挖掘機活活碾死,至今沒有得到任何賠償和法。
如果有村民集體上訪,村長周林就會百般阻撓,到設路卡防止客車進入,大到雇社會人員對他們進行驅趕。
直到三天前楊羽孤身一身去了藥廠,僅僅事後兩個時王波便宣布搬遷藥廠,永遠不再回來。
靠山倒了,村長現在就像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村民們,他該不該死!」
所有村民立刻高呼該死,聲浪一層接著一層,甚至有的孩拿著雞蛋就往周林身上砸去。
「周林,同為周家人,你卻不管村子的太平,公然與官商勾結,破壞老祖宗幾百年的基業,天不能容,我們更不能容你!」
周伯大吼,淚水瞬間奪眶而出,代表了全村人幾年來的屈辱終于在這一刻爆。
「啪!」又是一個耳光,周林的鼻血噴了一地,栽倒在地上捂著頭痛苦不堪。
緊接著全村人一哄而上,泄著對村長所有的不滿,或許,這才是親人反目成仇吧。
楊羽靜靜的退了出去,他當然可以沖進去將周林護住然後給村民講道理,村民自然也會听他的意見。
但,如果讓他們繼續活在夢魘或是煎熬中的話,就違背了他費心費力將藥廠擊垮的成果。
「或許,這種方法更加適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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