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正不明白這個小丫頭要使出什麼樣的招式的時候,只見此女閃電的速度下,卸了幾人的胳膊,踢斷了幾人的脊椎骨,如此招式,見所未見,卻招招致命。剩余的黑衣人一起揮刀而至,月西一側身,閃到兩人的身後,模起一把刀橫向揮出,兩人應聲倒下,此時身後一人偷襲,月西饒是閃躲及時,大腿也中了一刀。這可激怒了女殺手暗夜,五指分開,拍上偷襲之人的腦袋,頓時腦漿迸裂……
這時唯一幸存的黑衣人自懷中掏出一個煙火一樣的小筒想要拉扯引線燃放信號,月西哪里會讓他有機會,踢起地上一把刀片,刀片飛起,直直刺穿那人的胸口。
這時月西才有時間照料自己的傷口,撕下衣裙的裙擺,將腿上的傷口緊緊裹住。一瘸一拐地離開滿是橫尸的地方,沒走多遠,忽然听到不遠處又傳來冷兵器的打斗聲。月西很是費解,這個獵場里到底埋伏了多少人?
可是她來不及多想,循著打斗聲傳來的地方而去。果然不遠處的一處荒草地上,十幾個黑人蒙面人正在圍攻一個白衣少年,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月西此行要找的黎小王爺。他手中一柄寶劍,舞得密不透風,是幾個黑衣人眼下還找不到機會下手。
可是以寡敵眾,總是吃虧,不一會兒黎小王爺體力不支,這時背後一個刀鋒襲來,眼看就要刺中雲黎,月西擲出一根粗木枝,打斷了那個偷襲。
雲黎正全力保命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子出現在身邊,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此女一個旋踢,踢倒兩個黑衣蒙面人,緊接著兩手成爪,將那兩人的脖子擰斷,接著拿起地上死者手中掉落的大刀,從地上翻了幾個 轆,趁人不備之際迅速出手,砍到兩人,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四個黑衣人全部陣亡。
雲黎這才知道此女是來幫自己,于是安心地同她一起背靠背,一起抗敵。只是此女太過狠毒,下手又準又辣,不是打斷敵人的肋骨就是卸掉敵人身上的關節,要麼就是直接襲擊頭部讓敵人暈厥,甚至擊斷敵人的脊椎。竟然赤手空拳,干掉了所有的黑衣人。
雲黎收起寶劍,拜倒在地︰「多謝女俠相救,雲黎沒齒難忘,日後定當報答!」
「黎小王爺不必言謝,你當初也幫過我許多,今日就當我報恩于你。皇上今日大限已至,小王爺速速進宮,遲了,怕是要後悔終身了。告辭了!」月西拱了拱手,辭別了雲黎。
雲黎不明白此女為什麼說自己曾經幫助過她,自己和她今天不是第一次見面嗎?看著她一瘸一拐地一步步走遠,那個背影有些眼熟,那種周身的氣韻,如此熟悉,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涌上雲黎的心頭。她回來了?她又出現了?
月西走了一段路,覺得自己太盲目了,這座山太大了,而且自己並不熟悉這里的地形,腿上負了傷,如此走下去,不是個明確的選擇。還是先回到獵場,找到自己來時騎的馬,回城里去再說吧。
剛一轉身,月西就看到一匹駿馬載著那個白衣男子,跑了過來。
「你為何還不走?」月西不明白這個本該進宮去接受皇帝遺詔的人,為何到現在還沒有走。
白衣男子沒有答話,而是問道︰「月西是你嗎?你就是林月西?」
月西不明所以,我是誰會比皇帝的遺詔更重要?遲疑地點了點頭。下一刻,她就被一個有力的手臂,帶上了馬背。
雲黎像往日那般,溫和地笑了起來,笑得兩只眼楮一起亮了起來︰「太好了,月西你一點都不丑了,不僅不丑了,還這麼好看!」
「小王爺,我在喜樂居里听說,皇上今天不好了,已經立了遺詔,你還是快點進宮去吧,難不成你不想看看皇上的遺詔中寫的皇位繼承人是誰?」月西不明白這等要緊的關頭,眼前的這個男人如何會關心自己的容貌是丑還是漂亮。
雲黎自信地笑了起來︰「皇上的遺詔不用看了,他很早前跟我說過,黯皇子和徐皇後的勢力糾結在一起,絕非善類,我才是皇上看好的人選。」
「可是皇上他已經駕崩了,遺詔也有可能被改掉啊,小王爺就不擔心?」
「當然不用擔心,宮里我已經安排了人。徐皇後一個女人,翻不出什麼浪來的。」雲黎微笑著說。
月西心中還是感覺很不安,她搖了搖頭說︰「黎小王爺,你太輕敵了,黯皇子可不是個病秧子,他小時候從娘胎里帶出來的頑疾,早就在拜藥山莊里被治好了,現在的黯皇子很健康,放著一個如此的強敵在皇宮里,黎小王爺你覺得你有幾分勝算?」
雲黎听到此處,臉上的笑容全無,這一次他真的漏算了,他算準了皇上看重自己,欣賞自己,臨死的時候也定會把皇位傳給自己,更算準了徐皇後一門雖然覬覦皇位,可是自己家瑞王府和林丞相也不是好糊弄的,黯皇子不過是徐皇後手里的一個棋子,就算他有狼子野心,可是畢竟是個病得要死的人,不足為慮。一切都計劃得很完美,就只等著接遺詔,登皇位了。
「你說得可是真的?黯皇子他根本就沒有病?」雲黎難以置信地問道。
月西點了點頭說︰「是的,拜藥山莊可以恢復我的容貌,自然就能恢復黯皇子的健康。我這兩年在拜藥山莊,听那里的婢女說過,黯皇子曾經在拜藥山莊住了六年,早就治好了胎里帶出的頑疾。」
雲黎忽然感覺整局棋都白走了,一個小小的漏洞足以顛覆整局棋的輸贏。那張平日里笑容和煦的臉龐,此刻再笑不出來,雲黎眯了一下眼楮,就算是我算漏了,也不容許事情有改變的可能!絕不容許!
駿馬飛馳,馬背上的兩個人,神情都很是嚴肅。
成敗只在一念之間,成王或是為寇,只在這一線的機遇中見分曉。最高明的比試,不是翻天覆地,只是最後關頭的一秒鐘的豪賭。
皇宮里掛滿了白色的布條,宮女們一律頭戴白花,後妃娘娘們跪在先皇的靈堂里,哭得天昏地暗。
雲黎和月西來到宮門口的時候,一切都是如此的平常,然而平靜的表面上,卻是冰冷的刀鋒。
「來者何人?皇上有旨,進出宮門一律要有腰牌。」守門的侍衛板著臉道。
雲黎被侍衛攔了下來,心中有些不爽︰「你們看好了,我是誰?去年的時候,先皇特許了我進出宮不需要腰牌!」
侍衛仍然板著臉不放行︰「當今的皇上有旨,先皇駕崩,舉國哀痛,決不能讓宵小之徒有機可乘,所以進出宮門一律要出示腰牌!還請黎小王爺包涵。」
「當今的皇上?誰是當今的皇上?」雲黎忽然感覺全身冰涼,沒了知覺。
侍衛不解地撓了撓頭︰「先皇駕崩後繼位者自然是黯皇子啊,子承父位,天經地義啊。」
雲黎再也忍不住,冷笑了起來,什麼狩獵,什麼體弱多病,原來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早就布好了所有的局。就算自己不出城狩獵,也沒有贏面,他藏得太深了,演得太逼真了。他每次都是那麼羸弱地咳嗽著,有時候還會還會咳出血來,原來都是裝的。如此之人,著實讓人防不勝防。
「也不看看你是誰,敢攔我的路,還不讓開!」雲黎沖著守門的侍衛喊道。侍衛頓時很為難,新皇可是個冰冷的人,他那眼神看過來就讓人不禁要打哆嗦。他親口下的命令怎能違抗?可是黎小王爺也得罪不起啊,早知道就不接這個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