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沒心情听吳管家閑話,擺了擺手道︰「多謝吳大叔,我這里沒事了,你去忙吧。若有事我自會去找你。」平時沒事的時候,少來煩我。
吳管家知道四小姐喜靜,便沒再說什麼,退了出去。
吳管家走了之後,月西才同胖丫鬟聊了起來︰「你是新進府的?以前叫什麼名字?」
胖丫鬟原本是低著頭的,听到問話便抬起頭來說︰「我進府以前,我爹叫我寶丫頭,後來家里遭了災,爹和弟弟沒飯吃,只好把我賣了……」
「寶丫頭?不如以後你就叫寶丫吧,這樣叫起來順口,你說你爹把你賣了,當初賣了多少銀子?」
寶丫想了想說︰「好像賣了一兩銀子,後來他們嫌我吃得多,丞相府買丫鬟的時候,就把我白送了過來。」
月西听到這里笑了起來︰「這麼說那人牙子在你身上不僅沒賺到,還虧了不少?呵呵,太有意思了。我說吳管家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花錢買個這樣的丫頭呢。」
不過從寶丫的到來,可以看出一些事情,把這麼個沒人要的胖丫鬟塞到自己的西苑來,說明自己在丞相府的地位又恢復到從前的沒地位了,更說明,那塊蟠龍玉和自己沒關系了,如此看來,自己就不用進宮去了。
想到這里,月西的心里一陣輕松,輕快地從窗子上跳了下來,拍了拍寶丫的肩膀說︰「寶丫,你可真是個寶啊,以後你就在我這里好好地呆著吧,你要干的活並不多,只需要幫我去廚房領食盒,把換下來的衣服拿到洗衣房去清洗就好了。哦,對了,還有,你白天就在府里閑逛,幫我打听丞相府最新的消息就好了。」
寶丫不解地看著月西︰「四小姐,我沒听錯吧,你讓我白天出去閑逛?要是吳管家知道了,會責罰我的。」
「不用擔心,這是我交給你的差事,你只需要悄悄地听著府里的人都談論些什麼,晚上回來告訴我就好了。管家問起來,就說是我吩咐的。」月西看了一下,已經是下午了,便打發寶丫去廚房領晚餐的食盒。
寶丫離開後,月西趴在房間里的圓桌上,想著老爹的意思。根據目前自己的待遇看,老爹一時之間是不會將自己送進宮去了。可是目前的形勢太亂了,若是皇上執意讓自己入宮,老爹也沒辦法的。還有黎小王爺,昨天一別,不知道他的情形如何了。是一蹶不振還是另有打算呢?
夕陽西下,寶丫提著食盒回了西苑,主僕二人一起吃晚餐。一頓飯吃得很安靜,因為寶丫盡忙著吃了,一句話都舍不得說。飯吃完後,月西讓寶丫回房歇息了,說是太累了,要早早地睡覺,不想有人打擾。
寶丫模著吃得飽飽的肚子,美滋滋地答應了,回房睡大覺去了。
月西在房間里來回踱了一會兒,等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之後。翻出從前練功時穿的特地剪短了的衣衫,穿在身上,所幸衣衫勉強合身,顏色比較暗,暫時充當一下夜行衣也是可以的。
穿好衣服之後,月西忽然猶豫了,今天白天皇上的談話看來,瑞王府只怕是凶多吉少,而且皇上有些討厭黎小王爺,不知道這個高深莫測的皇上,下一步會作何打算。月西想夜探瑞王府。可是自己親口說過的,自己和他沒有關系了。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月西在房間里來回踱著步子,心里想著那個一身白衣不染縴塵,微笑如春風般溫暖的,溫潤君子,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幫他呢?最後月西心下一橫,吹熄蠟燭,月兌掉外衣,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是的,在沒有徹底看清一個人的真面目之前,如何能輕舉妄動呢?難道就因為他說過喜歡自己,就因為他來求過親,自己就要對他另眼相看?我林月西的心早就沒了,只求這一世能自由平安就好了。
一夜輾轉反側,天快要亮時才睡著。
一覺醒來,已然快中午了。月西草草地洗漱了,披著頭發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寶丫的房間沒人,看樣子已經出去了。月西在院子里活動者骨骼,盤算著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
這時寶丫胖胖的身軀,走進了院子,手里提著食盒,小跑著來到月西的身邊,小聲說︰「四小姐,出大事了,大夫人要讓大小姐和黎小王爺和離,說是老爺也同意了呢。」
「此話當真?」月西真是佩服大夫人的手段,為了爭取蟠龍玉,連和離這個方法都想得出來。
寶丫使勁點點頭說︰「真的,真的,大小姐一早就回來了,都在大夫人的院子里哭了半天了。我听人說,大夫人發話了,若是大小姐執意留在瑞王府,就跟她斷絕關系呢。」
月西接過寶丫手中的食盒,一面拿出里面的飯菜,一面感嘆著,世事的多變,當初引以為傲的親事,如今避之不及,可憐了那個溫婉賢淑的大姐了。不和離吧,瑞王府的好景不長了,和離吧,以後就要面對各種風言風語了。
月西一邊吃飯,一邊對寶丫說︰「今天做得很好,以後听到什麼消息就來告訴我,不過要記得一點,只管听,不要說,千萬不能多事。」
寶丫听到主子夸獎自己了,忙高興滴點頭︰「寶丫記住了,小姐放心好了。對了,我剛才去廚房領食盒的時候,听那里的人在說,不知道府里新建起來的煙波閣,誰有福氣住進去。」
「煙波閣怎麼了?為什麼還有如此一說?」月西記得自己昨天回府的時候,老爹好像就安排自己住到那里去,難道這個住處也藏著玄機?
寶丫在廚房里已經吃過飯了,此刻月西吃飯,她只是站在邊上伺候著,听月西這麼一問,覺得自己獻寶的時候又到了,便搬了個凳子在月西邊上坐了下來說︰「煙波閣當初是為大小姐建的,當初啊,老爺以為黎小王爺會繼承大統,那麼一來,大小姐就是皇妃了,想著若是以後省親回來還跟大夫人住在一個院子里,太寒磣,就建了個煙波閣。誰知後來黎小王爺失了勢,原以為煙波閣要空著了,誰知新登基的皇上卻賜了塊蟠龍玉給我們老爺,所以現在府里的人都在猜測府里的哪個小姐有福氣住進煙波閣,然後進宮做皇後。」
月西吃完了飯,端起茶杯慢慢地喝茶,听著寶丫的話,心中不免感嘆,小小的丞相府里居然也有著如此多的是非。便問道︰「這些話你都是听誰說的?」廚房里的那些婆子們斷不會知道這些。
寶丫被這麼一問,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說︰「我嘴饞,白天去廚房找東西吃的時候,看到吳管家和吳嫂子在一處說話,我就躲在邊上听了一陣,才听到這些的。」
是了,吳管家跟在老爹的身邊,自然是知道蟠龍玉的事情的。只是沒想到,原本建給大姐省親用的煙波閣,如今卻成了候選皇後的住處,這麼說來,誰能入住煙波閣,確實是關系重大了。
月西和寶丫聊了一陣後,便打發寶丫回房了。然後自己坐在房里,想著事情,大姐林柔不管是否跟黎小王爺和離,都注定了,翻不出什麼大浪了。接下來就看二夫人的兩個女兒,是個什麼情形了。不過自己安然月兌身,這些事情和自己沒什麼關系了。
如此情況,月西樂得自在,安安靜靜地過了月余。
煙花三四月,桃花盛開的時節,氣候溫暖,百花盛開,一派生意盎然。京城里的百姓並未因為先皇的去世而影響享受****的心情,也沒有因為新皇的登基而改變自己的生活。歷史的長河,正是由這些人民群眾樸實的生活鋪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