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等著,我還會來找你的!哼!」惡少很不服氣,不甘地招呼自己的隨從︰「我們走!」
「慢走不送!」月西雲淡風輕地說道。
綠袍公子帶著隨從狼狽地出了喜樂居。然後喜樂居里面的看客們紛紛叫好︰「這樣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該這樣好好教訓!」
「小姑娘不僅長得美,還真有兩下子……」
「……」
月西經過這麼一鬧騰,也不想在喜樂居多呆了,走到司徒隱跟前說道︰「今天不適合說話,改天我再來找你,你好生保重。」
「恩,你也小心。」司徒隱點頭道,然後目送月西一步步走出了喜樂居,這個女子的身上總是有著一種氣勢,尊貴且霸氣,可是有時候又很細心。
月西離開喜樂居後沒心情再逛下去,直接往丞相府走去。其實她如果在離開喜樂居的時候回過頭來看看樓上回廊的話,就會看到樓上的那個眼神關切的少年。有些事情,在活生生的現實中,沒法存在,可是它又真切地存在著。
接下來的日子又恢復了平常,因為有了那道封貴妃的聖旨,月西在丞相府中的地位很是高貴,平日里下人們都很是客氣,就連吳管家見面都恨不得把腰彎成九十度。可是眾人心目中的無上榮耀,卻不是月西想要的。
明年秋天就是婚期了。現在是暮春時節,還有一年多的時間來擺平此事。月西是十二萬分的不想進宮去的。那個冷面皇帝,看著就別扭。
這個暮春時節里,京城里舉行了三年一度的全國矚目的科舉考試。然而女子不能參加此項考試,所以月西只能無聊地呆在西苑里混日子。
徐太尉和老爹之間的爭斗從來沒有停止過,老爹以徐家軍的兵士偽裝成賊人行刺自己的家眷為由,讓皇上給定國將軍治罪。
皇上卻只是雲淡風輕地罰了定國將軍兩個月的俸祿,後來又傳出此事與定國將軍無關,乃是即將被封為皇後的徐紅葉所為。她為了除去林月西這個潛在的敵人,所以暗地里動了殺機,可惜找錯了人,將外出上香的二夫人母女三人的馬車當成了林月西的馬車,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對于此事,徐紅葉居然親口承認了。所以皇上將徐紅葉來年可以登上的皇後位,降為貴妃位。于是此事以徐紅葉由皇後降為貴妃了結了。
街頭巷尾的人知道的事情都是這樣的,可是月西卻覺得事情不是這樣的,定國將軍徐典是個忠君愛國的人,不像能做出此事的人,里面一定另有玄機。可是宮闈中事情,月西是真的不想插手。與其想這些鬧心的事,還不如好好地想一想如何推掉嫁進皇宮的命運。
春季走完了,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太陽也漸漸毒了起來,夏季來臨了。天氣炎熱,月西更不想出門了。整天地穿著短衣短褲在房間里練功養生。不是月西多熱愛生活,而是這幾個月,她發現了一件怪事。每月中月圓之日的夜晚,心口就會隱隱作疼。
剛開始月西並沒在意,以為是練功時不小心踫到的。可是一連三個月,十五月圓之日的夜晚,就會心口疼,雖然疼得不是很厲害,可是每個月的十五的晚上,都會疼。比女人每月的例假還準時,這就太蹊蹺了。
月西自己略懂醫術,在意識到這個現象後,自己配了中藥喝了一些,平日里又抽出一些時間來做養生瑜伽和太極拳類的運動,好生調養了一個月後,在這個盛夏七月的十五月圓之夜,心疼的感覺又出現了。
這太詭異了。
月西不敢再拖下去了,第二天頂著大太陽來到了喜樂居,喜樂居這個客棧的名字很喜氣,所以里面住了不少的進京趕考的書生,希望能沾一下喜樂的喜氣。這個時候,春天的考試已經發榜了,皇上的殿試也考過了。誰輸誰勝出,此時已經見了分曉。
月西這幾個月一直呆在西苑里不出門忙著配藥忙著養生,外面的熱鬧自然是不知道的。寶丫的活動範圍超不出丞相府,而且那個胖丫頭很怕熱,天氣一熱就不想出門了,所以月西這幾個月幾乎與世隔絕。
來到喜樂居的時候,月西看著里面的書生們有唉聲嘆氣地自嘲的,有皇榜高中喜氣洋洋的,也有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收拾行囊準備歸鄉的。月西心里不由想起當初高考發榜後,朋友們的心情跟這些書生們差不多的吧,幾家歡喜幾家愁。
由于幾個月前月西在喜樂居里小懲了一下京城里的某個氣焰囂張的惡少,給喜樂居里投宿的書生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這次月西一進門沒多久就被人給認了出來。
自古以來的少年們都有一些通病,比如說見到年輕美貌的姑娘時,膽小的男孩會害羞地躲到一邊,而膽子大的男孩會主動上前搭訕。
所以當一個熱心青衫書生出現在月西的身邊時,這並不讓人奇怪,可是月西卻很是驚訝,因為此人正是上次一面之緣的齊勝。
「月西姑娘,請問來此有何貴干?」齊勝溫和地詢問道。
「哦,我是來找司徒隱的。」月西回答。
齊勝伸手做引路狀︰「姑娘請跟在下來,司徒賢弟的房間在二樓最東邊。」
月西點頭,跟著齊勝上了樓。來到二樓最邊上的一個房間,敲開了門,司徒隱正在桌邊坐著發呆,而他隨行的車夫老伯正在幫他收拾行李。
看到月西的到來,司徒隱笑了一下,起身迎了出來︰「你怎麼來了?我正在想要怎麼去見你一面告個別呢,可巧你自己就來了。」
月西見司徒隱能笑得出來,可見這次科考的成績定是不錯的,便出言詢問道︰「這次考試如何?可曾榜上有名?」
司徒隱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也只是勉強沒有落榜罷了,倒是齊兄,一舉奪魁,中了狀元呢!」
月西知道數月前那個衣服帶補丁的落魄書生不會一直窘迫下去,不想他竟然能一舉奪得狀元頭餃,著實是個少年才俊。連忙對著齊勝道︰「恭喜齊大哥了,怎麼樣,今天可以一起去吃酒了吧?」
齊勝謙遜地躬身道︰「恭敬不如從命,正好當做是為司徒賢弟送行。」
「齊大哥,以後這些個禮節就算了,你看我一個女子都自在大方的,你若是一會一個作揖,一會兒一個躬身,我們的酒還要不要喝了?」月西面對古代的儒雅文士很是不習慣。
齊勝听了這話有些不自在,不過還是笑著點頭道︰「姑娘性子直爽,在下佩服。」
月西想了一下說︰「我有了個去處,當初司徒隱還在那里被店小二扒了外袍扣了行李呢,呵呵。」
人果然是群居的動物,月西在西苑里獨居了數月,今日出門見了朋友,心情一下子變得很是開朗,笑起來的時候聲音都清脆了不少。
月西,司徒隱和齊勝三人一起來到當初司徒隱丟了行禮的酒樓,還是那個小二,依舊是熱情地招呼著客人。可是月西和司徒隱是清楚地記得這個小二的,小二卻不怎麼認識他們兩個了。月西的容貌變化很大,司徒隱也比三年前高了許多,壯了許多。
「三位貴客,要吃些什麼盡管點,小店的酒菜可是京中一絕,不吃定會後悔的。」小二一邊扯過肩頭的抹布熱情地擦桌子,一邊說著。
月西來過這個酒樓好些次了,自然是明白這個小二的一張嘴最是厲害,說道︰「小二哥,有些話呢可不能說得太大了,萬一等一會兒上來的酒菜沒有你說的那麼美味,可怎麼辦呢,你還會賠我們的銀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