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說完,便安詳地閉上了眼楮,面帶微笑,仿佛已經進入了道家的無為之境了。
月西拿著經書,心中消化著老道口中訴說的種種,原地踱著步子。太詭異了,今天整個晚上都太詭異了。這個時空的道家的先祖居然不是老子,而是一個穿越者,而且這個穿越者好像是個全能的科學家,把許多的先進科技都寫了下來。天書?真是夠惡搞了。
月西手里拿著那本經書,自言自語了好半天,能到所有的事情都消化了,接受了,才想起該離去了。折騰了一整夜,肚子都餓了。昨天晚上都沒有吃飯。于是走到老道跟前,客氣地問︰「前輩,請問這個山洞要如何出去啊?」
沒錯的,這里就是一個山洞,四壁都是石質的,地面也是石質的,能形成這麼一大塊岩石,並且還被人從中間掏空,做成了這個石質房間,真的很難得,難怪老道會將這里當做閉關悟道之處。
「前輩?怎麼才能出去呢?」月西再次出聲問。可是老道依然滿含微笑,穩穩地盤腿而坐。
雲黯吞下了那丸丹藥之後已經解了毒了,此時的他又恢復了尋常的氣色。他走到老道跟前,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然後對月西說︰「不要再問了,他已經去了。」
「怎麼可能,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月西也伸手去探了老道的鼻息,果然沒有任何氣息了,老道確實已經歸天了。
雲黯看了一眼月西說︰「不用擔心,一定會有出口的,而且呆在這里或許也是安全的,昨天夜里追著我們來的黑衣人或許還沒有離去。」
月西此時已經餓過了頭,一路逃命到大山中,然後又掉進陷阱,陰差陽錯的進了石室,後來又遇見了老道,再加上雲黯身中劇毒,後來又險險的解了毒。這一個夜里基本上都沒有消停過。月西學著老道在房間的角落,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靠在石壁上想歇一會兒。當一切暫停下來的時候,忽然感覺很累。
本來想歇一會兒,不料一歇就睡著了。香香甜甜的睡了一覺,月西感覺舒服了許多,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眼角的余光看到雲黯也坐在牆角邊靠著牆壁休息,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幾處,胳膊上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往日里高高在上,清冷孤傲的清雋男子,現在卻是這樣一幅狼狽模樣。
不再看雲黯,月西在房間里四處看了一圈,忽然發現老道對面的那堵牆壁的邊緣有少許的光線透了進來,夜里的時候,看不到日光,所以在這個四面都是牆壁的房間里,感覺像是在一個石盒里一樣,可是現在天亮了,看見了從外面透進來的日光,很多的線索就出來了。
此時雲黯也睜開了眼楮,起身走到了月西身邊︰「可有什麼發現?」
月西沉吟了一會兒,問道︰「假若你是這個老道,年事已高,在一方石洞中閉關悟道,那麼你會將開門的機關設在何處?」
雲黯垂眼想了一會兒,忽然抬頭︰「這個房間里明明有個床榻,上面鋪了軟草和被褥,可是老前輩卻獨獨坐在此處堅硬的地面上,而且始終都不曾離開過,開門的機關很有可能就在他的身邊,身手可以夠到的地方。」
「說的對,我也是這麼想的,你看這個房間里面除了老前輩的身子旁邊的地方比較干淨之外,別的地方都落了許多的灰塵,可見開門的機關一定就在老前輩的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月西肯定的說。
雲黯在老道身邊蹲了下來,朝著老道恭敬的拜了拜︰「老前輩,多有得罪。」然後在他身邊四處模索了一陣,忽然發現老道右邊的不遠處有個小槽,伸手在槽地按了一下,槽的底部升了上來和地面平齊。然後轟隆一聲,對面的那堵牆壁升了上去。
月西大喜︰「太好了,終于可以出去了!」說著便欣喜的跑了出去,雲黯跟在她身後,也走了出去。兩人剛在石洞外面站定,忽然又听見轟隆一聲,剛剛升起的那道石壁又重重的落了下來。月西驚疑地看著雲黯︰「難道說,這個石頭房間是老前輩的陵寢?他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特地在此處設了陷阱因我們相見,了卻了心願之後便長眠于此了。」
雲黯微微一笑,敲了一下月西的額頭︰「不要想這麼多,我們將這里封閉起來,然後就快些下山吧。你不是還要去尋找天書?」
月西點了點頭,然後對雲黯說︰「你呀,就應該這樣笑,這樣笑起來才好看,不要總是一副別人欠了你的錢似得冰冷模樣,看著就不舒服,明明挺俊的一個小伙子,偏要一副冷漠的樣子……」
雲黯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听月西繼續說下去,四處尋了一些枯枝爛泥,將那道石壁的邊緣封了起來,乍一看去,並沒有什麼異樣。做完這些之後,兩人才下山去。
下了山之後,走了一個多時辰,才找到了一個小鎮。兩人先找個家客棧,吃了食物,又叫小二送了熱水,好好地洗了澡,然後補覺。人果然是群居的動物,回到人群里的感覺真好。雖然說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可是離開了人群,將什麼都沒有。
月西一覺醒來後,天色已經黃昏。草草的梳洗一番後,月西走到客棧一樓擺著餐桌的廳堂里,準備慰勞一下自己的肚子,遠遠的便看見雲黯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黑色的袍子,腰間的腰帶也是黑色,烏黑的頭發整齊的束在頭頂,用白玉簪固定,白皙修長的手指正端著一個白瓷杯,優雅的喝茶。著人身上有一種天生的貴氣。可就是渾身上下的透著一股冰冷的氣勢,讓人難以靠近。
感覺到有人向自己走來,雲黯扭頭看過去,見到月西後微微一笑,笑容溫和。月西看到這個笑容後愣了一下,什麼時候雲黯也學會了這麼溫暖的微笑?可是這個笑容很快地就褪去了,雲黯指了指對面的空座位說︰「坐下吃點東西吧,吃完了就該上路了。」
「上路?我們要去哪里?」月西坐下後驚奇地問。
雲黯看著客站外面的暮色說︰「當然是去逍遙閣了。」
「哦。」月西隨便的應了一聲。
一頓飯後,月西簡單的收拾了一個包袱,裝了點干糧,換洗的衣物。然後就跟著雲黯離開了客棧。
兩人再一次走上了夜路。月西拉住雲黯的手說︰「你說那些追殺我們的人還會不會出現?我們要不要去雇一輛馬車?那樣可以快一些。」這兩天的相依為命,月西已經將雲黯視為關系很親近的人,每當心中彷徨驚疑無奈的時候,就會習慣性的拉住他的手。他的手涼涼的,握著很舒服。
雲黯看了月西一眼說︰「就是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追上來,所以要從小路走,馬車只能走大路,走不了小路。你且忍一忍,等到了逍遙閣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了。」
「瞧你說的,好像我弱不禁風似得,不就是走個夜路嘛,我才不怕。對了,逍遙閣在哪里?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月西拉著雲黯的手,一邊走一邊問。
雲黯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想了一會兒,引得月西對逍遙閣越發的感興趣了,然後便听到雲黯說︰「逍遙閣嘛,是個秘密,不告訴你。」
「你是個壞人,快說,逍遙閣在哪里?」月西的粉拳朝雲黯的背上捶了幾下,嬌嗔道。這些話說出口之後,月西自己都愣住了,原來自己這個冷酷的殺手也有這麼嬌嗔撒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