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藍鼻子發酸,昂起頭,模糊的視線中,一個男人挺拔的身軀映入了她的眼簾。
「謝謝你。」說完,淚珠順著臉頰滾落。好像除了父親,在她的記憶里從來沒有一個人這麼關心過她。
何況,還是一個陌生人!
霍藍稍稍低頭,用手抹去淚水,再次抬頭的時候淚已經風干。她的脆弱從不示人,要哭也是一個人在黑夜里,悄悄地哭一場。
一方干淨潔白的手帕遞了過來,男子沖她笑笑︰「給,擦擦汗,女孩子妝花了,可不好看哦。」
出門的時候為了見客戶,她都是精心化的妝,即使今天要見的是她最不願意見的男人。
妝花了嗎?霍藍連忙緊張地準備掏出包里的小鏡子看看,可是男人忽然笑了,笑聲溫和,如夏日的習習涼風吹進了她的心里。
「騙你的,呃,擦擦額頭的汗吧。」
霍藍長長出了口氣,臉上的緊張為之一松。
「這就對了,多笑笑。」說完男子微微一笑就要離開。
「對,對不起,把你手帕給弄髒了。」霍藍忽然覺得心跳加快,臉也燒了起來。
這天,還真是熱啊。
「沒事,走了。」男人瀟灑地轉身。
直到男人已經走了十幾米遠,霍藍才發現別人的遮陽傘還緊緊地攥在自己的掌心。
「喂,你的傘——」她晃了晃手里的傘,大聲喊。
男人回頭,臉上溫和的笑意依然︰「給你吧,我正好車上還有一把。」
霍藍這才發現不遠處有一輛藍色的皇冠停靠在路邊。
「能告訴我你的地址嗎?」霍藍說完忽然羞得臉紅到了耳根,連忙解釋,「我沒別的意思,我,我只是想還你傘,真的真的沒別的意思。」
男人已經坐上了車,他頭探出車窗,看著站在那兒緊張的漂亮女人,思索了一下︰「精益整容診所。」
「名字呢?」霍藍說完恨不得鑽到地洞,驕傲如她,這可是她第一次這麼主動搭訕一個陌生的男人。
「權少棋‧‧‧」車子開動,順著風這三個字清晰地傳入了霍藍的耳朵。
權少棋,權少棋,少棋——
霍藍喃喃地念叨著,她要把這個名字深深地記在腦子里。素昧平生,在她最脆弱最傷心的時刻,給了她溫暖,感動的男人。
霍藍,你心動了嗎?
當這個突兀的想法忽然冒出,她嚇到趕緊捂住了胸口。
不,她的愛和恨已經給了慕沛安,怎麼會再容得下第二個男人?
一個才見了一面的人。
烈陽如火炙烤著大地,忽然一陣大風刮了起來,接著天上成片的烏雲迅速席卷了整個天幕,剛剛熱浪幾乎讓人窒息,這忽如其來的風一剎那讓整個溫度下降了不少。
霍藍轉身往車的方向走,豆大的雨點忽然 里啪啦地滾落了下來,雨勢來的猛烈,她連忙撐起傘跑了起來。
坐在車里,看著座位上的傘,她心里暖流激蕩。
要不是他的傘,估計自己現在早就被淋成了落湯雞了吧?
那該是多狼狽啊。
幸好,遇見了他。
「阿嚏,阿嚏——」
權少棋洗完澡,一邊吹頭發一邊噴嚏打個不停,剛才那陣雨來的太忽然了,他下車走了沒幾步就把他淋了個濕透。
「哥,我不是讓你帶傘了嗎?天有不測風雲,看看,剛才下大雨了吧?」權悠雪等到他出了浴室,這才端著一杯熱水走了過來。
「悠雪真好。」
喝了口熱水,權少棋心里舒服多了,但是還是忍不住想打噴嚏。
「我是你妹妹,不對自己哥哥好對誰好?」權悠雪不著痕跡地把話擋了回去,又問,「哥,真的沒帶傘啊?」
「你的話我哪里敢不听,帶了,」權少棋搔了搔頭,「可是,我把傘借給,借給別人了。」
「老實交代,是不是,把傘借給了女人?」權悠雪幸災樂禍地看著權少棋不自然的表情。相處三年,他可是很少說話吞吞吐吐。
絕對有故事,她壓制好久的八卦心又起了。
這三年,為了扮演好權悠雪的角色,天知道她有多累,淑女真的不好做,可是她不得不用心學。夜夜夢魘,還有刻骨入心的煎熬,她時刻不敢忘記。
「你怎麼猜出來的?」權少棋很吃驚。
「呵呵,女人的第六感啊,哥,我覺得今年是你的桃花年,說不定你會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女呢。」
是嗎?看著權悠雪臉上樂呵呵的,他的心忽然發澀發脹,難道她的心思,悠雪不明白,或者根本就不想明白?
「可能吧。」他夢稜兩可地搪塞了過去,一種叫失望的情緒徹底彌漫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