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舒舒驚醒過來的時候,一側頭就看到了睡熟了的沈天擎。
他穿著白襯衫和黑西褲,領帶也沒有解開,手臂擱在沙發背上,半躺半坐在自己旁邊……
燈光罩著他的五官,顯得越發稜角分明。
她靜靜地看著他,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只是……,哪怕他睡熟了,臉上依然淬了一層冰,帶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不曾收斂。
大概事情不好處理吧朗?
舒舒輕聲站起來,看了一眼,茶幾上散亂地擺了幾份文件,旁邊還有進入屏保模式的筆記本。
她走過去,收拾了一下,放在一起,大概看了一眼,並不是關于網上那張照片的,合上他的筆記本,將文件放在筆記本上,回頭看了一眼沈天擎,燈光下,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緊闔著眸子,修長的眉輕擰,顯然不太舒服宮。
舒舒躡手躡腳地靠近,手落在他領帶上,輕輕地拉松,想月兌了他身上的西服,害怕驚醒他,最終只是取了旁邊的毛毯蓋在沈天擎身上,怔怔地看著他,等他醒來會讓她離開嗎?
她嘆了一口氣,剛要收回手,手腕卻被牢牢抓住。
她錯愕地看向沈天擎,那雙漆黑幽邃的眸子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這麼近的距離,她甚至能看到他因為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而她的呼吸間,也多了一股新鮮的煙草味,混合著男士清淡的體味。
舒舒呆在那里不動,任他打量,他的眼神很冷清,卻也很專注,讓舒舒感覺自己luo著身心任他審視,耳根一熱,錯開他的視線,低頭,下意識地往後抽自己的手。
而沈天擎握得更緊,沒有放手的意思,低啞地出聲,「這三年,吃了不少苦吧?」
舒舒搖了搖頭,吃力而緩慢地問,「我看見新聞了,姬容說你去了沈園,你……沒怎麼樣吧?」
「要不你檢查檢查?」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盯著舒舒,聲音很低,帶了一股惺忪的朦朧,格外性感,听得舒舒耳根發燙,又用了幾分力想抽回手,卻也明顯感覺到他也加重了力道,甚至指月復摩挲過她的手腕,一直向上落在肩頭,望著低頭的舒舒,眼神變得格外深沉。
許久,他手上的勁松了些,舒舒幾乎用盡全力才後退一步,躲開了他的手,「你…你去臥室去睡吧,我……我明明天去…去公司宿舍住。」
「這幾天不用去上班了。」沈天擎壓低了聲音,眸子深斂地看了一眼舒舒,掀開毯子站起來,走近舒舒,低頭,喟嘆一聲,拇指指月復穿過她耳後,掌心覆上她一邊臉,修長的手指撫過的眉眼。
「……」
舒舒想退,茶幾的邊緣已經擱在小腿肚子上,「我才剛剛上班,還沒有熟悉工作,請幾天假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沈天擎聲線更低了,小拇指的指月復落在她下唇最飽滿的位置,壓了壓,突然低頭親吻住他,瞬間,他的呼吸見縫插針地侵入她的。
舒舒睜大眼楮看著沈天擎,他突然打橫抱起她直接去了臥室,踢開了浴室的門,手一按,頭上花灑噴出的水「唰」的打到身上臉上來,頓時兩個人都澆了個透,他的吻卻比水還要密,還要急,落在她渾身。
「舒舒…」
許久,他松開她,微微喘息,聲音濃得讓人發膩,定眼盯著看她滴水的發梢和衣服。
舒舒不知道該怎麼辦,不敢看沈天擎,跟沒想到他這樣叫出自己的名字竟如此動听,「你…你爺爺……」
「別提他。」
他月兌了西服扔在一旁,從後頭抱住了她,流連地在她頸上吻著,含糊地出聲,「舒舒,你一直喜歡穿襯衫,三年前的那夜,你也穿一件類似的襯衫,不過,領口不是這個樣子,但是,我都喜歡。」
舒舒呆呆的站在那里,臉上表情也僵了,他的話嚇住了她,她都不記得自己三年前那夜穿的什麼衣服了,他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就算一ye錯情,可是不該連她身上穿了什麼樣式的襯衫記得這麼清楚!
加上他一只手臂橫在她的胸口,摟著她,那重量和力度壓得她有些透不過氣來,呼吸更急促了。
她伸手按住他的手,想扯開,他的手卻揭開了她襯衫的扣子,壓低了聲音,「一起洗澡吧,別掙扎,我有些累了。」
舒舒喘著氣出聲,「我晚上洗過了…」
沈天擎鼻息一重,放開了舒舒,剛要扳過她的身子,舒舒已經逃出了浴室,回了以前的客房,月兌了濕漉漉的衣服,卻衣櫥里掛的一套衣服不見了,沒什麼可換的,怎麼辦?
手機在客廳茶幾上,而出去問張阿姨,總不能這麼光著出去吧?
舒舒愣了一陣,深吸了一口氣,攤開被子,上了床裹住自己的身子,躺在床上,有些茫然的盯著天花板,他不說,她不知道到底怎麼了,他想和她洗澡,她還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心髒受不了。
隔了許久,一直到敲門聲響起,舒舒才回
tang過神來,听到沈天擎的聲音,她閉上了眼楮,用被子蓋住自己假裝什麼也听到。
過了一陣,響起鑰匙旋動的聲音,舒舒慌忙裹著被子下床,一踩在地上,冰涼的大理石地面凍得她哆嗦了一下,還是赤著腳走到門口,剛要反鎖門,門被推開了。
她的力氣不足以抵擋他的,不過,沈天擎也沒有使多少力氣,只是推開一條門縫,將一件男士襯衣扔了進去,低醇地道,「自己過來,這里是客房。」
舒舒接住衣服,也被他的話一愣,頓了半刻穿好襯衣,白襯衣剛好到膝蓋處,該遮住的地方大概都遮住了,因為是男士的襯衣,也不是很透,還算滿意,又站了一陣,害怕他再來,還是很沒有骨氣地自己過去了。
門為了留著,她推開,沈天擎躺在床上。
「過來。」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向舒舒。
舒舒走過去,沈天擎已經伸手握住她的手,將她扯到床上,抱入了懷里,安靜地闔上眸子。
舒舒調整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看著沈天擎,「到底怎麼樣了?」
沈天擎鼻息重了一下,沒有出聲,側了個身子,轉過了身。
「我知道你听見了。」舒舒看著他的背,抿了抿嘴,手指輕輕戳了一下。
沈天擎一僵,眉頭擰了一下,動作很明顯,舒舒愣在那里,感覺不對勁,手覆在她剛才手指戳過的地方,試探地按了一下,他沈天擎一僵,轉過身握住了她的手,眸色幽邃地盯著舒舒,沉壓壓地出聲,「再亂動你就別想睡了。」
「你的背怎麼了?」舒舒抬眸看向沈天擎。
「沒怎麼。」
「你說謊。」舒舒另一只手突然滑進了他睡袍里,試探地探到他背後,踫到傷口,眸色變了一下,「還說沒怎麼,這是什麼?」
「沒什麼。」沈天擎低頭,看向被將自己握在掌心里的那只手,突然拿起來放在嘴邊咬了一口,「痛嗎?」
舒舒搖了搖頭。
沈天擎看向她,眸色幽邃,「還沒有這麼痛,別擔心我。」
舒舒一听,沒有輕松,反而是沉重難受,「我看看,幫你涂點藥吧。」
沈天擎沒有出聲,盯著舒舒。
舒舒爬起來,抽出手,觸到他睡袍,去解開了他腰上的帶子。
沈天擎渾身一僵,按住了他的手,低啞地問,「你確定要看?」
「就是要看。」舒舒臉頰微紅,手指磨人地觸在他腰上,剛解開帶子,發現他里面什麼也沒有穿,看見那里,整個人愣住了。
沈天擎凝視著她,眸底忽明忽暗,倏地盛開一簇火焰,鼻息漸重。
「要你。」
話音一落,他已經吻上她的唇,用力地抱緊了她的腰,貼在自己身上,剛剛在浴室里澆滅的那股火,又凶猛地燒到大腿根部,血脈賁張。
舒舒掙扎著推他,推推搡搡中,他已經進去了。
沈天擎往里面送了送,吻上她的耳垂,「做完了再看可以嗎?」
舒舒縮了縮脖子,雙手攀上了他的脖子,看著他結實的胸脯,「會不會扯到傷口?」
「不會,背又沒進去。」
沈天擎手抱著她臀部,抬起腰身挺動,越入越深。
舒舒漸漸受不住了,想要躲,他卻不給她機會,手臂的力氣越收越緊,呼吸融在一起,濃到化不開,整個臥室,只剩下男人的粗chuan聲和女人難以自持的延綿呢喃……
平息後,舒舒拉了拉襯衣,遮住了汗漬粘稠的身子,爬到了他身後,看到背上一條鮮紅的傷痕,見了水,濕漉漉的紅得越發觸目驚心,心里一疼,指月復在周圍輕輕觸模著,「是不是你爺爺?」
沈天擎沒有出聲。
舒舒抱緊了他的背,下巴抵著,眼角濕潤,「為什麼不躲一下。」
沈天擎拉開她的手,轉身抱住了她,指月復覆上她眼角的濕潤,「一棍換這樣一次深度交流,我該多挨幾下的。」
舒舒低了頭,耳根通紅,不理沈天擎。
「不是要幫我涂藥嗎?」沈天擎在她臀部拍了拍。
舒舒連忙下床,穿了他的大拖鞋,拿了醫藥箱到床上了,先用棉簽蹭干了傷口上的水和汗漬,上了一層藥粉,最後用白紗布沾好了,才看向沈天擎,「痛不痛?」
沈天擎眸色柔和,握住了她的手,「不痛,再睡一陣吧,假我已經幫你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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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一周舒舒沒有去上班,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在網上查不見任何消息了,鋪天蓋地都是姬容最新影片的宣傳,造型、劇透、各種爆料,隨後還有人翻出了他和沈天擎夜宿的那張照片,立馬有人站出來說此事已經澄清過,姬容出身名門,身價不凡,和他一起的人是他的表哥,A市最有錢最有權勢的男人。
消停了沒一天,有人指出和影帝深夜夜宿的男子就是前幾天雨中熱吻自己外甥老婆的男主角,
原本平息下來的新聞再掀波瀾,傳說男主角在A市能一手遮天。
關于此事,記者特意采訪了蘇氏集團總裁蘇子航,面對媒體,他嘲諷地一笑,「我何時結過婚?怎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一句玩笑似的話,輕松地化解了丑聞。
舒舒看著電視屏幕里眉眼俱冷的蘇子航,剛要換台,沈天擎走過來了,掃了一眼屏幕,坐到舒舒身邊,從她手里接過遙控器,切了台。
舒舒看向沈天擎,「……」
她拉住了他的手,低了頭,「如果難堪,就讓我走吧,我們一起撫養孩子。」
沈天擎側眸看向舒舒,許久才低聲問,「他就說了那麼一句話,你感動了?」
舒舒抬眸看向沈天擎,欲言又止,站起來要走,沈天擎突然伸手,結實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我和他最近都不好。」
舒舒一愣,停住了步子,回頭一看,才看到他氣色不如以前,大概是這幾天晚上加班的緣故,「我……我只是不想別人非議你。」
沈天擎按住舒舒坐下。
舒舒握住了沈天擎的手,「如果你的家人執意要我離開,你就……」
沈天擎修長的手指覆上她的唇,壓了壓,將後面的話堵住了,「你認為貝貝和寧寧會叫別的女人媽媽嗎?」
「……」
舒舒眉頭緊抿著,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盯著舒舒,「你想看著孩子沒有母親嗎?寧寧的情況現在雖然穩定,但是稍有不慎,就會病變,除了親生母親,誰還能盡心竭力地照顧他?」
「……」
舒舒看著沈天擎,突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渾身冰涼地怔在那里,他家的意思是要孩子不要她吧?
「我要孩子,也要你。」沈天擎定眼看著舒舒,突然站起來,「你的戶口本在哪里?」
「在……在公司宿舍。」
舒舒抬頭看向沈天擎,突然有些猶豫,都說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當初他和蘇子航就是這樣,他母親不同意,最終沒有善果,如果近,所有的人都不祝福,她和他會……
沈天擎攥著她的手,走向門口,換了鞋子,看向舒舒,「不管願意不願意,你就當為了孩子,孩子下次試藥的時候需要你在身邊,除非你想背井離鄉,再也不能回來。」
「……」
舒舒看向沈天擎,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楮,就讓全世界的人都唾棄她吧!她喜歡這個男人沒有假!
沈天擎開車到柏舟員工宿舍樓下,陪著她一起上去,舒舒打開抽屜,怎麼也找不到戶口本,焦急地看向沈天擎,鼻尖也溢出了一層細汗,「我明明放在這里,抽屜也鎖了,怎麼會找不到呢?」
「別急,慢慢找。」
沈天擎站在臥室,向周圍看了看,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擱在指間,回頭掃了一眼外面,走出去,看了看客廳、廚房和另外兩個臥室,才慢條斯理地回了舒舒的臥室,「確定是放在這里嗎?」
舒舒點了點頭。
沈天擎抽了一口煙,壓低了聲音,「走吧,丟了也可以補辦。」
他帶著舒舒到當地的派出所,所長親自過來了,只有一句話,「對不起,沈先生,上面打了招呼。」
沈天擎沒有出聲,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那人,牽著舒舒出門,站在車邊,回頭看向舒舒,「任何時候,不要放開我的手。」
舒舒看向沈天擎,心里一陣溫暖。
「回去吧。」沈天擎拉開副駕的門,舒舒一進去,他照舊幫她系好了安全帶,上了車,沒有立馬啟動,反倒是又抽了一根煙。
舒舒看向他。
沈天擎嗅著一陣尼古丁的味道,食指將半個煙壓在煙灰缸里揉滅,回頭看了一眼舒舒,「走吧。」
他們剛回到住處,跟著貝貝和寧寧的保鏢打來了電話,「沈先生,你過點過來吧,老爺過來了。」
沈天擎開了車匆匆出門,到幼兒園的時候,保鏢已經被沈如城的人擋在一邊,遠遠地就听見貝貝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老師,我真的不認識他,他不是我爺爺,我和哥哥不能跟他走,說不定他是專門騙小孩子的。」
沈如城看著貝貝,蹲子哄她,「沈天擎是不是你的爸爸?」
貝貝咬了咬手指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寧寧,小手緊緊拉住了哥哥的手,大眼楮忽閃忽閃地看著沈如城。
寧寧握緊了妹妹的手,看向沈如城,「是,他是我和妹妹的爸爸。」
「我是沈天擎的父親,難道不是你們的爺爺嗎?」沈如城看向寧寧。
寧寧平靜地看向沈如城,耳根微紅,「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你,你和我爸爸長得也不像,應該不是我們的爺爺。」
沈如城摘了手套,遞給站在旁邊的人,看向寧寧,「我真的和你爸爸長得不像?」
寧寧搖了搖頭。
貝貝偷偷地覷了一眼哥哥,哥哥耳朵果然紅了,因為他撒謊了,眼前的這位爺爺明明和爸爸長得很像,可是爸爸跟他們說了,不能跟任何人走,要不以後就見不到媽媽了。
沈如城回頭看向隨從,「帶走吧。」
寧寧和貝貝看向幼兒園的老師,異口同聲地出聲,「我們不能跟他走!」
幼兒園老師為難地看向孩子和沈如城,不知該怎麼辦,畢竟沈如城已經亮了身份,哪里是他們可以得罪的人,而孩子的父親,听說也是一位大主。
老師們正左右為難,沈天擎走過來了,「他的確不是孩子的爺爺,老師,如果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們就報警吧。」
沈如城看了一眼沈天擎,沈天擎對上他的視線,走近貝貝和寧寧。
貝貝叫了一聲爸爸,抱住了沈天擎的腿。
沈天擎親了親貝貝的額頭,側頭看向寧寧,抱起他,「我們回家。」
「站住!」
沈如城喊了一聲,沈天擎不停下,他看向身邊的幾個隨從,「攔住他!」
沈天擎輕哼一聲,回頭看向沈如城,「今天除非踏著我的尸體走過去,要不你別想帶走孩子。」
沈如城身子輕晃了一下,盯著沈天擎,「你爺爺看著孩子,病情或許能好轉一些。」
「我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不是婚期都給我定好了嗎?誰定的,誰去結吧。」
沈天擎轉身繼續往前走。
沈如城看向兩旁的隨從,「帶走孩子!」
幾個便衣的隨從看向沈天擎,「少爺,別為難我們。」
「滾開!」沈天擎眸底淬了一層冰,看向攔在前面的四個人。
貝貝緊張地仰頭看著沈天擎,緊緊拉緊了爸爸的手,回頭狠狠地剜了一眼沈如城,「壞人!都是壞人!」
她突然嚇哭了,沈如城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貝貝,閉上了眼楮,「強行帶走,別顧忌少爺,留著半條命能出席婚禮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