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哆嗦的任飛突然鎮定起來,手腳也不抖了,昂首挺胸,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高聲說,「如果我們這個聯盟正式投票做出的決定可以隨意修改的話,我會選擇退出這個聯盟;如果我任飛會因為受到惡勢力的影響而改變初衷的話,那我不配加入這個聯盟!你們可以威脅、恐嚇、利誘、se誘我,但我誓死捍衛我的權利,絕不放棄,絕不改名,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任飛義正詞嚴的一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說得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一愣一愣的。
完全沒想到啊,這個看上去瘦弱無能的家伙,竟會有如此強硬的回應。
任飛許久才硬了這麼一回,其實是有原因的。他就是看準了威脅他改名的同伴不過是鬧著玩的。假如他能夠稍微裝著正se一點,嚴肅一點,絕對可以把他們唬回去。往後要想在聯盟立足,初次表現出來的氣場必須不能弱。
過了好久,村上里沙才悠悠的回了一句,「才不會s誘你咧。」
「其實,星盟這個名稱也不錯啦,嘻嘻。」斯嘉麗訕笑著說。機關算盡,還是沒有抽中她那一張,願賭服輸的她,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布蘭登倒不是很在乎聯盟的名稱,他奇怪的是,為什麼花瓶中還有其它的選票,但是因為作弊在前,此刻也不好意思提出驗票的說法。
最終,「星盟」這一名稱塵埃落定。
任飛剛才的表現非常嚴肅,此刻反倒感到尷尬起來,正猶豫著要不要再發表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要不然這第一次見面還真因自己而搞砸了。
就在這時,村上里沙扔了一個儲物袋過來,說︰「賤人飛,還給你。」
儲物袋沒有做印記,很顯然是村上里沙故意所為。任飛接過儲物袋,神識往里面一探,行李靜靜的躺在里面,原封不動,正要把行李拿出來,只听得她說,「這個儲物袋就送給你吧,不用謝了,像這樣的我還有很多呢。」
送的東西不要白不要,這是任飛的原則。既然連謝謝都不用說,那就更好了。
隨後,村上里沙、斯嘉麗和布蘭登三人竟然圍繞誰當星盟的老大最合適這個話題爭執起來了。
斯嘉麗說論修為,她煉氣期第九層,所有人當中屬她最高,星盟的老大她當之無愧。
布蘭登有不同意見,他覺得修為是次要的,作為一個聯盟的老大,綜合素質高才行,而他覺得他的眼光、見識、手段、謀略、交際……綜合起來,是在場所有人當中最高的,所以他才應該是星盟的老大。
村上里沙是屬于綜合素質、修為都較兩人差了幾個級別的存在,但她喜歡摻和,非說自己就是天生的領袖,適合領導群眾……星盟只有選擇她做新一屆的領導人,才會發揚光大。
三人喋喋不休,吵個沒完。
「兩個多月後的新生排名賽,誰的排名最高誰就當老大,你們說怎麼樣?」斯嘉麗說完,隨後帶著挑釁意味的目光投向她的主要競爭者布蘭登,想引他上當。她的修為比布蘭登高了兩個層次,這樣的提議很明顯是有利于她的。
沒想到布蘭登卻一口答應了下來,因為他覺得,修為高,不代表戰斗力高,特別是斯嘉麗主修的是陣法,陣法一般是以守為主,而他的符修,是攻防兼備,倘若運用得當,打敗高他兩個層次的修士也是大大的有可能的。況且他還有拿手絕招--千符流,一大波帶有攻擊屬xing的符同時扔出去,恐怕就算是煉氣期第十層一時大意,也要被他狠狠的干掉。這樣一來,老大的名頭花落誰家還不一定呢?
村上里沙當然強烈反對這樣的方式選取老大,可是少數服從多數從來都是盟會的規則,一時只能氣結。
「到時候我也要參加新生排名賽,而且還要打進前一百名。」任飛見他們統一了意見後,才慢慢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前一百名?」
斯嘉麗以為,任飛因為出生在凡人區,沒有見過世面,所以剛剛入學時表現得有點無腦和自大是正常的。而如今來到學院了修習了幾天,按理說應該所見所聞的都是比他厲害得多的修士,他多少應該懂得低調、謙卑一點,沒想到現在癥狀反而加重了……
別說任飛,就算是她,入學排名在第四十三位,都不敢打包票說一定能打進前一百名,畢竟這種拼得你死我活,裝備盡出,各顯神通的比賽,實戰能力夠強才是真的強。而不是入學測試那種,僅僅通過晶球的反應來分析實力的強弱的。
「大飛,你看過新生入學排行榜嗎?你知道煉氣層在六層以上的新生有多少嗎?你竟然妄想打進前一百名,哎呀,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
「兄弟,不得不說,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你也要知道,現實是殘酷的。」布蘭登點燃了一根靈煙,呼出煙圈,輕描淡寫地說,「這次的排名賽,我覺得我能進入三位數的排名就祖宗顯靈了。」言下之意是,我煉器七層都沒有那實力打進前一百名,就你醬紫還……
「你要是能進入到一百名,我就……算了,大家都是一個聯盟的,我就不打擊你了。」村上里沙似笑非笑地說著。
任飛心里本來就沒底,听他們這麼一說,心里更不踏實了。一時之間,也覺得大師宗只不過是逗他玩的,只有他當了真。不過一想到自己使出炎式那幾拳的時候,那種威力,又隱隱多了一分信心。
看著任飛的臉se紅白不定,伙伴們都有點過意不去,也不再往下說了。
就在此時,一對年輕男女出現在了听竹閣的三樓。
斯嘉麗奇怪,我不是特意包場了嗎?沒有我的允許,怎麼還有人上來?
她的疑惑很快得到了從下面上來的侍者的解釋,原來是听竹閣的侍者攔不住這兩人。
突然出現的一男一女,男的一身休閑打扮,白白淨淨的樣子,看上去文質彬彬,倒不像是修仙之人;女的身材高挑,一襲鵝黃紗裙,最引人矚目的是,她竟然帶著黑se的臉紗,只露出了一雙深綠se的眼楮,讓人看不清真容。
那男的上到三樓之後,旁若無人的招呼著蒙著臉紗的女生,反倒是那女的眼神有點怪怪的,似有少少尷尬之se。
听竹園是學院的產業,但听竹閣並不是學院的產業,它的主人,據傳是學院某某屆的畢業生,至于到底姓甚名誰,在學院,估計只有凝脈期以上的師宗才清楚了。
正因為听竹閣屬于私人產業,所以斯嘉麗才能夠做到包場,若是學院產業的話,斯嘉麗想要包場,恐怕得憑關系才能做得到了。
斯嘉麗認識那女的,因為那女的是她的同班同學,水漣漪,在新生入學排行榜中排名第二,煉氣期第九層大圓滿。
斯嘉麗見那男的目中無人,大搖大擺的走了上來,心情多少有點不爽,雖然眼前有一位是同班同學,但是人家先不給面子,她也沒有理由給這位同學面子。
「喂,你們沒看到外面豎著包場的告示牌嗎?還是你們根本就不認字,不知道這里被包場了?」斯嘉麗先用觀望術察看了那陌生男的境界,發現他竟然是煉氣期第十一層,心里稍稍有些吃驚,但畢竟是她有理在先,而且這里可是學院管轄範圍,倒也不怕這兩人驟起發難,于是走上前去跟他們理論。
一開始同伴們見斯嘉麗走到那對男女的面前,心里還存在一絲幻想,這事未必一定要大動干戈。豈料斯嘉麗先聲奪人,而且得理不饒人,罵得也有點難听。當然,他們都覺得這樣罵是應該的……
看到了本來文質彬彬的男生眼神突然爆出jing光,狠狠的盯著斯嘉麗,那目光傳達的信息是,別以為這里禁武,我就不敢出手。
學院的禁武令其實只能嚇唬嚇唬初來乍到的新生小朋友們,一旦混久了,誰還把禁武令放在心上啊?
布蘭登等人都知道這事很難和氣收場了。
城的動作最快,幅度卻是最小,只是做了個很自然的伸懶腰的動作--這樣的拔劍動作反而是最快的。
布蘭登上前兩步,雙手同時緊扣著兩道符劍。
村上里沙想第一時間祭出琉璃劍,但是又覺得事態還沒嚴重到那種程度,而且祭劍的動作太明顯,搞不好反而成了這場無聲戰爭的導火索,猶豫了一下,只是用紫瞳盯著前面那對男女,一旦他們稍有異動,馬上祭出琉璃劍幫忙。
白舞那冰冷的臉仿佛漠不關心這一切,目光仍然停留在窗外那一棵遠離竹林,孤獨生長著的靈竹。
任飛挖挖鼻孔,他感覺鼻子有點癢。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任飛突然很不和諧的仰天,眯眼,抽鼻,張嘴,發出了一聲很大聲「哈奇」,隨後看了看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包括之前一直仿佛置身事外的白舞。
這家伙,總是這麼出人意料啊!
同伴在外人面前出了這麼大的糗,強橫如斯嘉麗這樣的女生也不得不在這時泄了底氣,一腔的悶氣只好往任飛身上撒,凶巴巴的眼神一直盯著任飛,盯到他漸漸把目光低垂,不敢吭聲。
見任飛低頭知錯,斯嘉麗的母xing頓時散發了出來,一時心軟,不在追究他的責任,轉頭看回那對男女,自然是沒好臉se。
這時,水漣漪快速的對著同伴打了幾個手語,任飛等人當然看不懂,不過看到這一幕,均是臉紅耳赤,原來是一個殘疾人士啊。剛才斯嘉麗這麼無禮,欺負人家是聾啞人士,這得多不好意思啊。
一時之間,竟原諒二人的不請自來。
斯嘉麗雖然是水漣漪的同班同學,但因為相處的時間短,彼此還不熟悉,此刻見水漣漪竟然出乎意料的打起了手語,心里也是大感愧疚,想到這里,看向二人的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
等水漣漪打完手語,那男的開始幫她轉譯,「漣漪學妹說,學長得知我喜歡听竹,所以才帶我來到這里,沒想到卻打擾了大家的雅興,真的非常的抱歉,希望可以允許我們在這看一下風景,听一下竹葉摩挲的聲音,真心的感謝。」
任飛等人紛紛點頭,原來只是啞,沒有聾。
那男的轉譯完水漣漪的一番手語,又說︰「明知這里被包場,還闖了進來,是我的執意要這樣的,與我學妹無關,說實話,其實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學妹執意要我跟你們道個歉,那麼我就跟你們道歉,對不起,打擾之處,還請原涼。」
斯嘉麗听了那男的沒有絲毫誠意的道歉,想發火又顧忌到水漣漪,畢竟水漣漪還是很真誠的,而且還是個殘疾人……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其實任飛他們跟斯嘉麗的想法差不多,那男的那番無禮又霸道的道歉,听起來簡直就跟無視他們差不多,主要是考慮到啞巴女生,才沒有發作。
最後還是斯嘉麗發了話,「咱們的第一次聚會差不多了,聯盟的名稱也有了,就先到這吧,下一次,我看一下哪里有值得賣的地方,把它買下來,作為我們星盟的總部,算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先走了。」話音剛落,眾人眼前忽然覺得眼前紅影一閃,斯嘉麗從來時的窗戶閃出去,然後半空中御劍走了。
「賤人飛,下次見面,你要給我狠狠的狠狠的揍一頓才行哦,白姐姐再見。」村上里沙說完,也御劍走了。
任飛剛想說點什麼,才發現,白舞、城還有布蘭登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他有看了一眼那對男女,尷尬的笑了笑,慢慢的往樓梯走去。
「喂、喂,剛才好像是你說要打進新生排位賽的前一百名,是吧?」
……網速太慢,甚惆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