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求字
「讓我堂堂一個大儒之孫、大學士之子向他區區一個秀才家的黃毛丫頭道歉?做夢!」
即便是族叔趙智親自開口命令了,趙爽骨子里面的一股倨傲卻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自己開口道歉,他一臉鄙夷地沖著蘇林笑道︰「蘇木頭!十五歲才開智!哼!你如何比得上我趙爽?我以翰林冉子成《富貴貧賤論》開智,‘天道倫常,富貴有命。貧賤子豈可與富貴命等論?’,你區區一個秀才之子,就算讓你考上了童生案首又如何?」
趙爽突然仰天大笑起來,智竅竟然在這一刻大開,聖力涌動,這是修為思想jing深的象征。
「哈哈!趙爽佷兒,沒想到,你竟然因禍得福。果然不愧是我趙家嫡孫,在如此倍受打擊的時刻,竟然能夠進一步領悟了冉翰林的《富貴貧賤論》,你以‘階級’觀念開智。如今更是進一步領悟深化階級思想,你說的沒錯,哼!我們趙家乃是大儒世家,世襲的公爵,豈能向一個秀才家的黃毛丫頭賠禮道歉?」
趙智見狀也是大笑,在他看來,趙爽有如此明悟,甚至比起高中案首更加地難得。
吳國的冉子成,文位翰林,是朝中主張對百姓以嚴格的階級劃分,三六九等來治理國家的激進派大臣,現在位列從一品戶部尚書,一向同趙家交好。趙爽便是以冉子成的《富貴貧賤論》開智,自視大儒世家,從來便不將低等下民放在眼中,視如草芥。
「賭約在此!趙爽,難不成你想毀約?」
面對狂妄的趙爽,蘇林凜然不懼,手執賭約,然後屏氣凝神,同樣智竅洞開,其中聖力涌動起來,以聖力加持話語,言出法隨,聲如洪鐘,對著趙爽叫了三聲︰「道歉!道歉!道歉!」
「言出法隨?聖力神通?連童生都不是,竟然可以使用出言出法隨?休想傷我佷兒!」
在蘇林以聖力道出三聲「道歉」的時候,趙智的目光瞬間凝重了起來,智竅中的聖力涌動,甚至帶著一絲殺意,怒道︰「刀槍無眼殺逆賊,趙家兒郎劍削眉。」
趙智一開口就用出「唇槍舌劍」的聖力法術,表面上是要阻擋蘇林的「言出法隨」,實際上卻暗藏殺機,這是想要趁機致蘇林于死地。
「趙修撰,休得傷人!蘇林乃聖殿欽點的案首童生!」
就在趙智的「唇槍舌劍」聖力沖擊出來,化作實質ing的刀槍殺向蘇林的時候,聖殿監察葉鴻業和縣令徐文良同時出手,監察葉鴻業手中的孔子聖像發出聖光護住蘇林和周圍百姓,縣令徐文良更是將縣令大印狠狠地朝著趙智擊打了過去。
「轟」的一聲!
這可是進士出手,聲勢自然不同凡響。四周圍觀的鄉民百姓何曾見過這樣大的陣勢,早已經被嚇得往後退了十幾米。
但是,蘇林卻沒有退,在徐文良和葉鴻業抵擋住趙智的「唇槍舌劍」之後,蘇林那三聲「道歉」聖力如同白ri貫虹一般,直接刺入趙爽的智竅當中,以思想為體,聖力為驅,竟然硬生生地強迫趙爽發出了聲音來。
「對……不起!」
略帶嘶啞和不甘的道歉聲從趙爽的口中說了出來,一旁的趙智雙眼通紅,卻被徐文良和葉鴻業擋著,無可奈何,只能叫道︰「蘇林,你好狠!竟然入侵趙爽的智竅,強迫他道歉!我趙家同你,不死不休!」
「哼!願賭服輸,你們趙家堂堂的大儒世家,難道連這點信用都做不到?」蘇林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然後更是從袖中掏出一塊木牌,道,「還有這個,我壓了一千兩銀子自己中案首。你們趙家錢莊,該賠我十萬兩紋銀。」
「趙修撰!蘇林乃是本縣案首,童生文位。你私自出手企圖傷他,難道就不怕我在聖上面前狠狠地參你一本麼?」
徐縣令不怒自威,義正言辭地對趙智說道。在他身邊的聖殿監察葉鴻業也是滿臉威嚴地道︰「趙修撰,別以為你趙家有趙大儒在,便可目無法紀。聖殿欽點的案首,就算是你們吳國的國君,沒有正當的罪責,也無權行生殺大權!」
「叔父,不能就這麼放過蘇林。」趙爽的聲音嘶啞而哽咽,他的智竅當中,還殘留著蘇林的聖力,這對于儒生來說,是大傷害。
「什麼都不要說了。趙爽,跟我回去。」
有徐文良和葉鴻業兩人在,趙智知道自己奈何不了蘇林。而且,就算是冒險動了蘇林,他自己也會背上打殺案首童生的罪責,輕則被聖殿削去文位修為,從此成為廢人,重則甚至可能牽連到整個趙家。
方才趙智也是因為蘇林先動手使出「言出法隨」要強迫趙爽道歉,他才暗藏殺機,表面上是要阻擋蘇林,實際上卻是想用「唇槍舌劍」暗算于他。可惜被徐文良和葉鴻業阻擋了。所以現在,趙智也奈何不了蘇林。只能放出狠話,然後灰溜溜地帶著趙爽回去。
「呼……」
見那趙智離開,蘇林其實也暗暗松了一口氣。畢竟對方可是貨真價實的進士文位,智竅聖磚達到十牆以上,聖力法術更是秒殺他幾條街。如果剛剛不是有徐文良和葉鴻業在場,他恐怕就已經死于非命了。
但是,饒是如此,該爭一口氣的時候,蘇林卻還是必須要爭的。這便是他的道,君子不器,甚至都不願意成為國君手中的器,又豈能受到他人的威脅和擺布呢?是非曲折,只要秉著道理,便可殺將出去。
「蘇林,你倒是好大的膽子!連趙大儒的嫡孫都敢傷,你要知道,此次若不是我與葉監察在場,你早就已經被趙修撰的唇槍舌劍傷到了。」
逼走了趙家叔佷,徐縣令苦笑了一聲,沖著蘇林說道。
「蘇林多謝徐縣令和葉監察出手相助,不過我並沒有做錯。賭約上白紙黑字寫明了,那ri他趙爽出言侮辱舍妹,我便要爭這一口氣,既然我贏了賭約,趙爽就必須道歉。」
蘇林朝著二人拱了拱手,謝道。
「過剛易折啊!蘇林,我從你縣試的字跡上,也能夠看出你的品ing來。你的字跡雖是楷體,卻是我聞所未見的磅礡大氣,不到童生,卻能寫出達府之詩,將來必成大器啊!」
監察葉鴻業倒是不吝贊賞之詞,笑著對蘇林大加褒獎。不過,一旁的徐縣令聞听此言,卻是偷偷地笑了一聲,心道︰「蘇林此子是以‘君子不器’開智,他是不願成器的。」
但是徐縣令因為受到半聖的禁口令,無法透漏出任何有關蘇林聖言開智的信息,只好將話鋒一轉,靈機一動,立刻命人拿出筆墨紙硯,對著蘇林道︰「蘇林,你是我豐樂縣人氏,我徐文良好歹也算是豐樂縣的父母官。今ri你高中案首,我徐某人就厚著臉皮,問你討要一副字如何?」
「問我要字?徐縣令,您這是何道理?蘇林何德何能,區區童生,焉能給縣官題字?」
蘇林有點懵了,不知道徐縣令這葫蘆里賣著什麼藥,他堂堂一個正七品縣令,竟然問自己這剛剛考中童生的十五歲儒生要字?
周圍還在圍觀的百姓鄉民也是一臉地好奇地探出頭來,今ri的好戲簡直是連台了。十五歲才開智的蘇木頭橫空出世,一舉奪走了趙大儒嫡孫趙爽的案首之位。翰林院修撰趙智為佷出頭,進士一怒,唇槍舌劍,卻被徐縣令和葉監察聯合抵擋下來。那陣勢,真是讓這些鄉民百姓過足了眼癮。
現如今,堂堂的正七品縣令大老爺,進士文位,竟然會問蘇林要字,就更是讓人匪夷所思,想不出所以然來了。
「蘇林,不僅是徐縣令要,我也要。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雖然不是豐樂縣的父母官,但是你縣試的監察考官,勉強也算得上你半個先生。你這字,也得送我一幅。」
監察葉鴻業不甘落後,連忙也開口像蘇林求字道。
「這……行!徐縣令,葉監察,你們希望我給你們提什麼字呢?」蘇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兩位進士大人都像自己求字,但是單論兩人方才從趙智手中救了自己一命,他也沒有理由拒絕。
拿起徐縣令讓人遞過來的上好狼毫筆,沾著極品杉雲墨,蘇林笑著問道。
「《秋詞》,就你縣試詩賦卷的那首,可否?」徐縣令連忙道。
「可以,那……葉監察呢?」蘇林點了點頭,又問葉鴻業道。
「我也要《秋詞》,這可是達府之詩,更是由你這原創者親提。等ri後你若是有幸成為大儒,這幅字甚至可以自己衍生進化成為文寶。」監察葉鴻業道。
「行!那就兩首《秋詞》,一贈縣令徐文良,二送監察葉鴻業。」
執筆正襟,蘇林就在這縣衙之前,一口氣連書了兩幅字,內容都是《秋詞》,但是此時的他思想念頭更加通達,對于「君子不器」的領悟更深。同時,從方才趙智的「唇槍舌劍」聖力法術當中領悟了一絲jing髓,竟然在書寫之時,不知不覺地引動智竅中的聖力,以聖力染墨,筆走龍蛇,字字珠璣,兩幅字一氣呵成,詩成之時,竟然再次引動聖光。
「這……這這這……詩成鳴州!鳴州大作啊!」徐縣令見狀,立刻一陣驚喜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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