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胡騫予的沉默中發動,調轉車頭,按原路返回。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我無所事事,開了車載音響,選了一張cd塞進讀卡口。音樂流溢而出,緩解車廂內的沉悶。
我很喜歡神秘園的歌,壓力大的時候听,可以平復心情。
卻不知,胡騫予是否也同樣喜歡神秘園。
我閉上眼楮,昏昏欲睡。音樂卻在此時戛然而止。
我疑惑地抬眸,正見胡騫予關了音響。
我瞪他,他不予理會。
我重新開音響,他下一秒就又給我關掉。
再開,他便再關。
三番兩次,我不耐煩,霍然正對上他的眼︰「你怎麼這麼幼稚?!」
下一秒,我愣住。
只因他突然無防備地笑開,笑意從眼底擴散。
「笑什麼?」
我心里發 ,他仍不置可否,專心開車。可我明明看見,他的嘴角,還保持著那麼一抹若有似乎的笑。
車子開進了住宅區,卻沒有直接開到公寓樓。
胡騫予在24小時便利店外停了車,我看著他進感應門。店里亮如白晝,在車里可以看清他的一舉一動。
我見他在櫃台站定,不久拿出手機打電話。
下一秒,我的手機響起。
看號碼。是胡騫予。
「要什麼口味的?」
「什麼?」
「草莓?西瓜?還是冰激凌?都是新口味。」
我想了想,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忿忿掛電話。
片刻後,胡騫予上了車,把一個盒子丟給我。我低頭一看,瞬時臉頰發燙。抬起頭,正對上胡騫予促狹而揶揄的笑。
「你進去就是為了買這個?」
胡騫予的臉立刻冷下去︰「你不是嫌我髒嗎?一打12個,足夠用了。」
我回到家,開門,先行進去。胡騫予跟在我身後,反手關了門,回轉身攬過我。我反應過來時,已被他逼得退到門邊。
他的嘴唇毫無預警地貼上來。
黑暗中,他壓抑地喘息,瞳孔透亮。我迷迷糊糊地想,接吻時他似乎從不閉眼。
我手移到燈擎上,按亮玄關的燈。
胡騫予立刻把燈重新關上。
和方才的音響一樣,我一開,他便關上。
「你到底……」
我話一出口,便被他的唇齒堵住。
我直被胡騫予吻得嘴唇生疼,他才終于放開。
我呼吸急促而凌亂,拼命汲取失而復得的空氣。
他面無表情,從我的口袋里模出那一盒杜蕾斯,撕開包裝。
我推他的肩,立刻換來他不滿的嘀咕︰「別動。」
「我很困。」
我模著額頭,說。
他低頭,臉埋在我肩頸里,輕輕蹭了蹭,對我的抗議,不予置評。
「我明天還要上班。」
我加大音量說。
他抬起臉,眼楮清明一片,唇線僵直︰「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懶得理他,只想快點進屋去。
我試圖推開他,他離得太近,我呼吸困難。
他制住我雙肩︰「回答了以後就放開你。」
我艱難地端整了臉色,「你問。」
「那時候為什麼要轉學?」
「……」
「是不是因為我?」
我垂下眼,咬著嘴唇。
「說話。」他捏起我下巴,我被迫迎向他。
「是。」
「你沒必要。」
我笑,「我沒得選擇。那天晚上……被胡欣撞見。」
「我怎麼不記得我媽有看見?」
他一臉不明所以。
我繼續撫額頭,無奈︰「你喝太醉,快爛成一灘泥了。」
「是麼?」他嘴角牽出一抹弧度,笑一笑,帶點調侃,「可我怎麼還記得你這張嘴親上去的感覺?」
說著,伸出一指,揉我嘴唇。
「是嗎?」我扯一扯嘴角,算是回他一笑,拍開他的手,「胡欣要求我轉學,不準再見你。」
「……」
「這個答案你滿意?」
我等了一會兒,他兀自陷入沉思,沒有要松手的跡象,我不得不提醒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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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騫予有些走神,像在想事情,我趁機月兌出他掌控,進了屋。
我累極,到了臥室,月兌了大衣,倒頭就睡,衣服都沒換。
胡騫予拉我,「不洗漱一下?」
我揮揮手,甩月兌他的鉗制,順便把被子裹緊。
他壓低聲音嘟噥︰「到底誰髒?」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進我耳朵。
我不予理睬。
他應該是覺得索然無趣了,于是乎,自行離開。
不久,浴室傳來水聲。
俄而,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我再度被拉起來。
「我的毛巾和牙刷呢?」
我眯開眼,「你半個月沒過來了。」
他的聲音刻意低了幾度,「所以?」
「我以為你不再來,把東西都扔了。」
「這算什麼?」
他不依不饒,我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
「別鬧……」我翻個身,腦袋縮進被子里,阻隔一切聲音。
渾渾噩噩間,我感覺到被子被掀開,旁邊的床墊陷下去。
而被子再度蓋上時,一雙有力的臂膀也從我身後繞過來,環上我的腰。
我「 」地抬眼,再困也被驚醒了。
胡騫予臉側向我,在我太陽穴親一親,在我的瞪視下表現的極若無其事。
「睡吧……」
我不習慣這種睡姿,背脊僵硬,感受他胸膛因心跳而震動。
如斯親密,這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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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後還是睡著,且一夜好眠。
再醒來,差不多已是日上三竿。
我很少睡得這麼沉。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我眨了眨眼,酸澀。
聲音就從我耳邊的床頭櫃上傳來。
我一只手探出被子,拿手機。
房里開了暖氣,可還是冷。
電話還來不及接,對方已經掛斷。
我立刻縮回被子。翻個身,繼續睡。
可下一秒,鈴聲又再度響起。
我被鬧得心生煩躁,極不情願,再度模出被子。
腰被人掌握著,下不了床。
試著掰開箍住我腰的手,結果只是徒勞。
手伸長,好不容易夠到手機。
我想都沒想就接起︰「i’sspeaking.」
對方立時沒了聲音,我揉眼楮,重復一遍︰「hello?」
「林為零?」
听筒里傳來的聲音,讓我想到了一個人。
這個叫著我名字人,擁有一副很沉靜,如深潭水一般的嗓音,听來有些莫名的熟悉。
而這個聲音,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的成分。
我腦子立時清醒大半。
「是……是我。你是?」我盡量讓自己不結巴。
我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也猜到這人是誰,但還是不想相信,自己會猜對。
他沒有回答我,只淡淡說一句說︰「請胡總听電話。」
我只覺脊背一陣發涼。來不及反應,腰上的手已驀地松開,繞過來,接過手機︰「喂。」
我醒過神來,回頭,看胡騫予,看他的手機。再調轉視線,看床頭櫃上,我的手機。
「……我現在趕不回去,叫reny代我去……」
「就按原先講好的出價……浮標不要超過一千萬……」
趁胡騫予講電話的空擋,我離開他胸口,坐起來。
等我迅速洗漱完畢,從浴室里出來,胡騫予已經收了線。
我開衣櫃,找衣服,身上的緞面衣服皺的不成樣子,我得換下來。
透過櫃門上的鏡子,我看見胡騫予坐在床頭,看著我。
我換下外衣的時候,听見他在後頭吹了聲口哨。
我不是害羞小女生,對他的戲弄保持忽視。
待我換好衣服,回頭,走向床鋪,拿我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胡騫予突然一下子就捉住了我的手。
他抬頭,觀察我臉上表情,然後一把拉著我躺下,手重新攏過來。
我看著他交疊在我月復部的手,氣不打一處來︰「我要上班!」
「已經遲到了,」他唇貼在我腦後,聲音清楚,不帶睡意,「你現在去公司,只會被mike盤問。」
我心中一緊,無來由地生出一絲煩躁︰「剛才打電話來的是王書維,王特助?」
他緊了緊雙手,沒說話。
半晌,胡騫予笑一下︰「你和mike又不熟,被他知道我們的關系,你用得著這麼緊張?」
我心下大驚。
我自認一點也沒將心中的情緒表現在臉上。這胡騫予怎麼看得出我現在在緊張?
他的視線,在我臉上逡巡片刻,說︰「還是說……其實你和mike挺熟的?」
我偏過頭去,不看他,只看著他捉著我手腕的大手︰「我和王特助怎麼可能熟悉?」
所謂密碼
生活還在繼續。
恆盛上下員工都在忙。胡騫予到香港公干,作為秘書的我,被他欽點隨行。
早七點,我結束每日例行的一小時晨跑,沿著維多利亞港濱海人行區回到酒店。
胡騫予特別助理,王書維正在我房門外等我,見到我,淡淡一句︰「胡總找。」
我用毛巾擦汗,點點頭。隨後隨王書維抵達胡騫予的套房。
這時的胡騫予似乎剛洗完澡,居家服,頂著頭濕發來開門。
我和王書維先後進門。
總裁住的是雙層豪華型套房,落地窗,可見維多利亞港全景。
胡騫予開了門,也不引我們進去,他穿著舒適的家居服,兀自回到餐桌上用早餐。
我瞥一眼餐桌,滿目都是精致可口的港式早點。
蛋撻,蝦餃,叉燒包,脆皮蝦腸,芋頭糕,米粥……小碟擺放著,整個桌子滿滿當當,很是豐盛。
落地窗外,藍天、白雲、碧水,寬闊的水面上,繁忙的渡海小輪穿梭于南北兩岸之間,漁船、郵輪、觀光船、萬噸巨輪和它們鳴放的汽笛聲,交織出一幅美妙的海上繁華景致。
胡騫予看看我,筷子點一點他對面座位︰「坐。」
我頗有些尷尬,看一眼王書維。
王書維對我幾乎是徹底的視而不見,從他包里拿出pda,開始向胡騫予報告今天的行程。
今天是我們待在香港的最後一天,行程安排上沒有前幾日那麼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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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點半,同倫明總裁程順成談東區的合作開發案。」
「9︰40,在酒店頂樓的felix餐廳吃brunch,花旗銀行駐港的負責人也會出席。」
「11點,企業家峰會。座位安排上,章臣集團的章朝志坐你左邊,右邊是李氏的李兆佳。資料在這里,你看一看。」
胡騫予放下筷子,接過a4紙大小的獲獎感言,隨意的翻了翻。視線隨即再度轉回到我身上。他笑一笑︰「你不餓?」
王書維聞言也看了我一眼,頓了頓,又繼續說道,「12點半,李輝澤邀你出海,他對東區的開發案也很有興趣。」
我在王書維深潭水一般清澈的聲音中,坐下,拿筷子,吃早餐。
王書維絲毫不被我們打斷︰「3點半,40192號地皮的拍賣會,李兆佳、李輝澤兩兄弟主牌……」
胡騫予的行程表,我豎著耳朵听。
拍賣會是胡騫予此次香港之行最重要的目的,說實話,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胡騫予夾了只蝦餃到我的餐碟里︰「味道不錯,試一試。」
我已經認命,王書維已經知道我和胡騫予的關系,我也沒必要再裝。
「謝謝。」我說。
胡騫予見我夾起那只蝦餃塞進嘴里,頗滿意,輕笑一下,淡淡點頭,隨後看向王書維,語氣卻已經恢復成了平時的淡然︰「從這里到倫明大樓要多久?」
王書維沉默片刻︰「不堵車的話,25分鐘。」
聞言,胡騫予看了看挨著對面牆壁的落地鐘,似乎想到了什麼,低了低頭,隨後站起身。
「怎麼了?」王書維推了推無框眼鏡,問。
「我剛打電話到總台,听客房服務部的人說半島這里的壁球室很棒。走,陪我去打壁球。」
「可你8點半就要……」
胡騫予笑一笑,「我算過了,打半個小時的壁球,8︰50可以趕到他們晟天,」
他起步朝外走,對身後的王書維說,「20分鐘是等待的極限,到時候再跟他們談,效率會高很多。你怎麼忘了,這還是你教我的。」
王書維難得地露出了些許笑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是啊,我怎麼忘了?」
下一刻,王書維斂去笑,放下存儲滿了行程的pda,快步跟上胡騫予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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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吃我的早餐,听到身後胡騫予問︰「為零,你不去?」
我沒搭話,搖搖頭。
我其實對壁球這一類的運動尤為鐘情,原因很簡單︰壁球運動強度大、對抗性強,壓力大的時候與朋友或合作伙伴來一局,異常的暢快淋灕。
我和胡騫予也打過幾回,知道他是個中高手。
可我剛跑完步,實在是沒力氣和他來上幾個回合。
听見關門聲,我放下筷子,擦拭一下油膩的嘴角,起身朝客房臥室走去。
胡騫予習慣在臥室看文件或用電腦,我在臥室找到胡騫予的手提電腦。
抬腕看看時間。胡騫予打球,應該沒那麼快回來,我時間應該夠。
我把自己的u盤插入usb槽,電腦開機,密碼破解程序開始運行。
破除密碼之後,我找到那份地皮標書,將標書導出,發到李輝澤私人郵箱。清除了使用痕跡之後,關機。
此時離胡騫予離開已是一小時之後的事。
我舒口氣,回自己的房間換衣服。
換好衣服,化好妝,這時,我電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