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大怒,我一個還沒娶,他卻娶了倆,世上還有這麼不公平的事!不能便宜了這小子!當即喊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正是春季,連老天爺都知道春情均沾,你家相公卻如此偏私!這還得了!」
正要發作,一個四十不到的男的怒氣沖沖過來,對楊柳氏吼道︰「你是嫌丟人丟得不夠是不?看我回家不捶死你。」張毛子介紹︰「他就是楊六條財主。」
劉春大怒︰「好你個楊六條,居然敢阻礙民情!還是當著本官的面!」楊六條嚇得撲通一聲給跪了,劉春心中大樂︰「原來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財主。」沉聲問︰「她可是你的正妻楊柳氏?」
楊六條財主嚇得趕緊點頭,「你是不是只寵小妾,不理正妻?」楊六條財主只好點頭。
劉春開導︰「你正妻珠圓玉潤,一看就是宜室宜家、利于生養之人。像你這樣,家中子嗣怎麼會多?今日起,本官做主,你可一天在正妻房中,一天在小妾房中。」心中幸災樂禍︰讓你娶兩個。
楊六條財主看了看楊柳氏,面有難色。
劉春趕緊施壓︰「如今王室多難,朝廷需人。你卻耽于yin樂,不思進取。都像你這樣,我大宋何日方能復興?!何日才能迎回二帝?!我大宋子民,何日才能得償所望?!」
楊六條心一橫, 了起來︰「大人,我雖娶了小老婆,但也是愛大宋愛我朝廷的。沒听說朝廷也管夫妻同房的。」旁邊的張毛子臉上深表同意。
劉春大怒︰「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看來本官不來狠的,你是不怕了。」立即伸手去袋子里,掏出幾塊牌子,高舉在空中。
只見那牌子上流光溢彩、電光閃閃,上面刻著一個大大的「生」字,張毛子、楊六條、楊柳氏、眾村丁、一眾看熱鬧的大驚失色。
劉春朗聲道︰「此乃朝廷頒發的長生牌。見此牌如見朝廷。楊柳氏接牌。」
楊柳氏戰戰兢兢伸手接過︰「大人,這牌子是有什麼用處?」
劉春得意洋洋︰「用處大了。以後你相公和你敦倫一次,你就給他一塊。十天後本官再來查驗,若你相公還沒用完,就將你相公小妾著官發賣!」
楊柳氏大喜︰「青天大老爺,你是明鏡高懸吶!只是少了點撒。」
劉春又掏出五塊,楊柳氏還是嫌少。劉春索性掏出家底,將最後八塊一起給了她,總共是十六塊,楊柳氏還是意猶未足。
劉春笑道︰「罷罷罷。楊柳氏,本官原來的期限是十天,如今就改為五天吧。五天後本官就來查驗,若你相公還沒用完,就將你相公小妾著官發落!」
楊柳氏眉開眼笑︰「大人明察秋毫,民婦如今枯木逢春,感激不盡。」
五天十六次。楊六條楊財主嚇得癱在地上,張毛子里正、一眾看熱鬧的也嚇得面無人色,連連後退。個個都用同情的目光看那楊六條。
楊六條財主當時磕頭如搗蒜︰「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小人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八歲孩兒,還求大人饒命哇。」
劉春一揮手,楊六條就被母夜叉婆娘拖回去了。
張毛子倒抽一口冷氣︰「劉小官人,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下手就如此毒辣。」
劉春獰笑。又讓張毛子把村里的媒婆找來,勉勵了一番,囑咐她們要效忠朝廷,為本村光棍、寡婦出力,「爾等勿憂錢財,若是本村人丁興旺,朝廷自有賞賜。」幾個媒婆歡天喜地地去了。
處理完張家窯村的公務,答應了張毛子晚上來喝酒後,劉春又火急火燎地趕往鄰近的茅莊。還沒進村,茅里正就迎了過來︰「劉小官人,快點快點,大家都在等著呢。」直接把劉春帶進一戶農家。這家正在辦喜事。
新郎官父母迎了出來︰「大人辛苦。」送過來六十文喜錢。茅里正笑道︰「茅二家今年能不能抱孫子,全仰仗大人了。這事只能大人來做,要是別人做,就是宣yin,罪名不小。」又對茅二家喊︰「還不找個僻靜的地方,讓大人給你家孩兒做個婚前檢查。」茅二陪著小心︰「早準備好了。還望大人成全。」
新郎官今年十八歲,比劉春還大。劉春心里罵聲晦氣,帶他進了一處無人的房間。外面的人個個壞笑。
新郎官局促不安,劉春和顏悅色問︰「以前可曾進過妓院?」新郎官趕緊搖頭,劉春暗中嘆氣,看來這次比較棘手,又問︰「以前可近過?」新郎官還是搖頭。劉春有點不耐煩,伸手掏出一本妖精打架的畫兒扔給他︰「今天晚上,你就照著畫上的來。」
小伙子剛剛看了第一頁,立即滿臉通紅︰「大……人,這,這不是見yin良家婦女麼?」劉春笑著點頭︰「對了。今天晚上,你就要賣力見yin你家娘子,不可偷懶。」
小伙子臉有難色︰「這樣不好吧?」劉春搖頭︰「你不禍害,那才不好呢。」
小伙子陷入深深地思考︰「結婚都得這樣?」劉春點頭。小伙子一臉迷茫︰「結婚,就得禽獸不如?」劉春用力點頭。
「她要是不肯怎麼辦?」「不肯你就報官。」「這個也可以報官?」劉春點頭︰「一定要報官,千萬不要因為她是你婆娘,你就包庇縱容,須知此事關系到天地之倫、先王之道、我大宋之興亡。要是讓我知道你包庇,禍事不小。」
看到小伙子快哭出來,劉春趕緊安慰︰「看到這本書封面沒?奉旨刻印!是皇上讓你這麼做滴,是朝廷讓你這麼做滴,是聖人讓你這麼做滴。這事沒什麼大不了,你爹娘做過,你岳父岳母做過,外面結過婚的都做過,就連你家養的狗,也做過。放心,其實很簡單,只需往上一撲,」劉春比劃了一下,忽覺自己很無恥,「你一定能做好。我看好你哦。」
小伙子得了鼓勵,終于不再迷茫,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做完婚前指導,喝了喜酒,劉春又由茅里正帶著,在村上轉了一圈,仔細察看了村里光棍、寡婦、牲口、媒婆的情況。茅莊的人個個夸贊︰「還是劉小官人貼心。要是晚上再不出力,我等就對不起朝廷了。」
晚上在張家窯里正張毛子家一直喝到很晚,劉春才上馬迷迷糊糊往回趕。路上一不小心掉了下來,想到此時縣城已經宵禁,被羅義天縣丞知道,又要嗦,他長嘆了一聲,索性在路旁睡了過去。想到自己名滿東京,如今卻干著這樣的營生,心中郁悶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