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竹竿和老錢奉劉縣令的命,也來幫著守城。一上城頭,就看見劉春單槍匹馬往金兵那邊去。
竹竿嚇了一跳︰「春春怎麼叛逃了?尼瑪,金兵那邊有人,也不帶上我。」
老錢趕緊道︰「不要胡說。我看這架勢,他是想去綁架金兵頭頭做人質,逼人家退兵。」
竹竿罵道︰「你以為金兵是關禿子啊。這麼危險的事,應該是洪老虎去才對。洪老虎,你是不是怕死,把春春頂上去了?」就問洪老虎是怎麼回事。
洪老虎就道︰「是去談判好不好。」
老錢點頭︰「他平常喜歡胡說八道,這回倒派上了用場。但願他能將金兵也騙了。」
竹竿覺得不對,里面肯定有隱情︰「剛才我听人說,春春犧牲了色相,是怎麼回事?」
洪老虎就閉嘴,竹竿就追問。洪老虎沒有辦法︰「不是我不說,這是軍事秘密,上頭不讓說好不好。」
趙璧見兩人和劉春挺熟悉的樣子,對兩人就有了好感,就過來問︰「你們都認識劉春啊?」
竹竿嚇了一跳,人家可是長公主哎,又這麼漂亮,趕緊巴結︰「當然。平常他都不開伙,都是在我家吃飯的。」
天天都供劉春哥哥飯啊,趙璧對竹竿就有了好感︰「他平常都喜歡做什麼啊?」
竹竿就道︰「他蠻,平常就喜歡旅旅游,看看書,思考人生什麼的。」
乖乖,劉春哥哥這麼有品位,我果然沒看錯人。就笑嘻嘻地問︰「他在無為縣,做的究竟是什麼官?」
楊沂中、汪伯彥就一起豎起耳朵听,認識劉春半天,還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麼的。
竹竿就道︰「做的是育官。」
趙璧不懂了︰「育官是做什麼的啊?」汪伯彥也不懂,他是丞相,只知道三省六部的官位,劉春這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官職,他也不知道。
竹竿倒楞住了,總不能對這個美人兒說劉春是發魅藥、打架畫兒的吧,多不堪啊,想了想︰「就是勸人家多生孩子的。」
趙璧、楊沂中、汪伯彥還是一頭霧水,勸人家多生孩子?怎麼勸?難道是挨家挨戶勸?
洪老虎忍不住了︰「就是平常發發魅藥、打架畫兒。」
楊沂中一听,笑得腰差點直不起來,哎喲哎喲,笑死我了。
汪伯彥當時微笑不語。心中暗道可惜了。
趙璧蠻,雖然不是很懂,但看楊沂中和汪伯彥的樣子,也曉得不是什麼好官,心中暗道︰劉春哥哥,你受委屈了。這次要是能回去,一定在皇帝哥哥面前,為你多說點好話,封你個大官。
岳飛倒不覺得有什麼,所謂英雄不問出處,可惜是個狗官,不然倒要好好結識結識。
劉春騎馬前行,只覺得後面聲音越來越大,回頭一看,就見城牆上已經趴了七八千人,都在注視著自己,好像上次揍關禿子一樣。只是著回金兵比關禿子難對付多了。
又走了一會兒,前面來了一群人,其中五個金兵,中間一位,正是和自己在城頭上跳舞的金兵毛毛雨爾古。金兵旁邊,是九個漢奸兵。
看到劉春,爾古趕緊過來擁抱。雖然還是十分熱情,不過臉色有點古怪。
劉春假裝不悅,問道︰「爾古毛毛雨,怎麼現在才來?」
爾古尷尬地笑︰「剛才有事耽擱了。」
再大的事,也沒有迎接貴人重要啊,看來爾古回去後,金兵里面肯定是出了什麼變故。
確實是出了變故。為了劉春,金兵里面,已經吵得亂成了一鍋粥。
爾古從城牆上下去後,立即去找萌眼海尼,「海尼萌眼,快點收兵,遲了就來不及了。」
見爾古一臉幸福的樣子,海尼奇怪了︰「你不往城里攻,怎麼跑回來了?收兵?好不容易才攻進去,你傻了啊。」
爾古急死了︰「海尼大人,再不收兵,我就不管了。將來出了什麼事,別怪我沒說。」
海尼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怎麼了?出什麼大事了?」
爾古就道︰「城里有一位貴人,是粘罕大王的兒子。要是傷了他,大家都跑不掉。」
海尼當時差點嚇出屎來,尼瑪,粘罕大王的兒子,別說被亂兵殺了,就是受了傷,自己也要被殺全家。粘罕大王,那是什麼人?!天神阿骨打手下的的猛將,神一般的存在,就連天神阿骨打都敬他三分。
自己奉駭狗將軍密令出來辦事,要是害了粘罕大王的兒子,事情就是辦成了,回去後,第一個要殺自己的就是駭狗將軍。不然追究起來,駭狗將軍也要被殺全家。駭狗將軍比起粘罕大王來,差得遠呢。
「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粘罕大王的兒子?」
「看得可清楚了,還一起跳了舞呢,他還告訴我他名字叫兀空。」爾古一臉崇拜,「他手上還有一塊老令牌。」
海尼差點跳起來︰「可是七大令牌之一?」
爾古用力點頭︰「我還模了一把。」
海尼全是羨慕︰「爾古毛毛雨,你好福氣。」雖然還是有點不相信,還是趕緊命令收兵。決不能讓粘罕大王的兒子出什麼事,反正城可以再攻。
金兵一退回來,毛毛雨溫溫頭就帶著另外兩個毛毛雨,氣沖沖地過來,「海尼萌眼,眼看著我們女真的雄鷹就要飛上天空,你為什麼讓我們收起翅膀。」
海尼怒斥道︰「你們懂什麼?天神眷顧我們女真,從天上降下了無盡的福報。城里居然有一位我們的貴人,是粘罕大王的兒子,王子要是出了什麼事,不要說你們,我也腦袋不保。」
溫溫頭也嚇了一跳︰「幸好有上天保佑,沒有傷到我們的貴人。不過海尼萌眼,你怎麼知道粘罕大王的兒子在城里的?」
「爾古毛毛雨親眼看見的。」
溫溫頭一听,當時火大。他和爾古一向有心結。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七八年前,溫溫頭家的一只羊跑到爾古家帳篷里,在羊女乃里拉了一泡屎,爾古的婆娘喝完女乃,才發現杯底居然有屎,大怒之下,一腳踢飛了溫溫頭家的羊。
溫溫頭的婆娘比較凶悍哎,為羊報仇,就跑進來打了爾古婆娘一耳光。
爾古回來見婆娘哭,大怒,就沖進溫溫頭帳篷,打了溫溫頭婆娘一耳光。
溫溫頭回來,見婆娘哭,大怒,就沖進爾古帳篷,和爾古大戰了一百回合。
就這麼你來我往的,兩人的仇越結越深。
溫溫頭當時就道︰「海尼萌眼,你難道不知道爾古這人一向不可靠?說話一向都不可信?」
爾古也來火了︰「溫溫頭,你才不可靠、不可信。尼瑪。」
溫溫頭也生氣了︰「尼瑪。」
「尼瑪。」「尼瑪!!尼瑪!!」「尼瑪!!尼瑪!!」「尼瑪!!!尼瑪!!!尼瑪!!!」「尼瑪!!!尼瑪!!!尼瑪!!!」
兩個人就吵上啦。氣得海尼萌眼怒吼一聲︰「有話說話,不準罵娘。尼瑪。」
溫溫頭就問爾古︰「那我來問你,你是怎麼知道他是粘罕大王兒子的?」
爾古頭一昂︰「他自己說的!」
溫溫頭大笑︰「我還說我是宋國皇帝呢,你也信?」和溫溫頭一起來的兩個毛毛雨就一起笑。
爾古怒道︰「你說的我當然不信,你這人說話一向如放屁。他說的我就信。他可是一口的上京話。」上京乃是金國京城。站在爾古旁邊的一個毛毛雨就點頭,以示相信。
溫溫頭又笑了︰「說上京話的,就沒騙人的了?」
爾古怒道︰「本來我還不信。不過既然你說他是騙人的,那他一定是真的了。你這人說話一向比較假,你說是假的,肯定是真的。」
海尼萌眼剛才听爾古說有貴人,還是粘罕大王的兒子,嚇得有點不知所措,趕緊讓退兵,現在冷靜下來了,就道︰「不要斗氣,都給我閉嘴。你們誰見過粘罕大王的兒子?」
有人就道︰「我見過粘罕大王的三個兒子。他們都是猛將呢。」
海尼嗯了一聲,又問︰「那誰見過粘罕大王所有的兒子?」
沒有一個人吭聲。粘罕大王就像一頭種豬,到處撒籽,兒子蠻,最少二十多個,誰全見過啊。海尼萌眼就有點疑心了。
溫溫頭這時就道︰「粘罕大王的兒子,怎麼會跑到宋國這樣一個小城里來?」
海尼萌眼的疑心就更重了。
爾古毛毛雨正要反駁,漢奸軍將領張暉過來了︰「海尼萌眼,我軍浴血奮戰,幾百名將士死傷,終于攻進城里,為何你要鳴金收兵?」
看到這個張暉,海尼萌眼就一肚子氣。金兵里的規矩是,金兵金將總是比漢兵漢將精貴,可這個張暉雖是降將,卻是駭狗將軍身邊的紅人,深受駭狗將軍寵信,官職居然比海尼還高。
海尼萌眼當時心中氣惱,你一個降將,有什麼資格責問我?沒好氣道︰「你知道什麼?城中有我們女真的貴人。若是傷了,罪可不小。」狂什麼狂?再狂,還不是要听我號令?
張暉也嚇了一跳,隨即心中冷笑,一個偏遠的漢人小城里,怎麼會出現女真的貴人?難道是……這班金狗想消耗我的兵力、搶我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