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子心里有氣,就瞪了老錢一眼︰你以為我沒有耳朵,自己听不到啊,要你來喊。
老錢心里就十分委屈,對我出什麼氣撒,我還有氣呢。你有個場上上已經很不錯了,不要嫌好嫌歹。看看我,本來以為近水樓台先得月,可到現在都沒上場的機會。尼瑪,跑個龍套還要求爹爹告女乃女乃。
周夫子到了大堂偏門門口,就開始調整狀態了喂,嗯哼,嗯哼,不錯,不錯。無為縣的父老鄉親們,大——家——好!今天來到這里,我的心情非常激動,感謝大家的熱情,感謝大家的捧場,我一定以精彩的演出,回報大家對我的支持。
首先請允許我感謝我演藝生涯里的恩師,劉小官人,是他帶我走上了這條不歸路,走上了這條丟人現眼的光榮之路。我的人生,因他而改變。
其次,我要感謝州里來的趙武元趙大人,感謝他舍己為人的精神。趙大人為了我們無為縣的娛樂事業,千里迢迢地趕過來,勇敢地獻出了自己的身體,月兌掉官服,躺在地上,任我們模著玩耍。剛才竹竿大人已經為大家表演過,模趙大人的兩點,現在呢,由我來模趙大人下面給大家看。大家說,好——不——好?
請大家交出你們的雙手,和我一起模!一起來感受趙大人的熱情!動起來,為新的力量喝采!動起來,每一秒都要期待!
悶騷了半天,終于上了大堂。趙武元朝他看了看,這個不錯,是個讀書人,應該是個正經人,應該不會像前面那個一樣嬉皮笑臉。
劉春一只胳膊搭在趙武元面前的桌案上,斜著身子,對趙武元道︰「趙大人,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的高級黑周夫子。他是本縣的學官,為人一向耿直,他的話,是不會錯的。你們多親近親近。」
周夫子就狠狠地瞪了一眼劉春,尼瑪,你給我老實交代,為什麼把第一次給竹竿?你們倆是不是背著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
趙武元看在眼里,喜在心頭,就對周夫子笑了笑,此次兄弟出來發財,還望兄台多多照顧,大家都是讀書人,事成之後,一定報答︰「周夫子,劉育官向我大力舉薦你,說你為人正直,從不徇私枉法。還望你把握這次機會,大膽指證。放心,本官自會替你做主,若有打擊報復情事,本官一定執法從嚴,不留情面。」
周夫子點點頭︰「多謝大人。學生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趙武元嗯了一聲︰「只是本官有一事不明,為何劉育官要推薦你作證?」
周夫子冷笑道︰「他又按什麼好心了?自然是知道即使不推薦我,以我嫉惡如仇的本性,也會站出來為朝廷除害指證他的。他推薦我麼,不過就是想賣我一個人情,讓我少說點他做的壞事爾。」
趙武元點頭︰「你且說說,他平常都做過什麼事?」
劉春就旁邊就道︰「姓周的,我給你一個機會與我同台,你要把握住時機,學著幫襯點,不要亂說話。」
周夫子切了一聲︰「姓劉的,你這回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若是平常,我會被你嚇住,現在趙大人在此,豈容你為非作歹?」
趙武元就道︰「劉育官,你可知道,影響證人作證,罪名很大?」尼瑪,為什麼劉春要推薦別人來指證他呢?
劉春就道︰「大人放心,我既然敢推薦他,就不怕他亂說。」
趙武元哼了一聲︰「周夫子,你盡管直言。若是說得好,本官自有獎賞。」不出點血是不行了,做大生意,就要舍得前期的投入,該花的小錢,堅決不能省。
周夫子大喜,每次出來都能掙點︰「大人,學生指證劉春,原是為無為縣百姓,並非圖什麼獎賞。」你能出多少?出得多,兄弟我料爆得就多。
劉春冷笑︰「姓周的,希望你良心擺在中間,不要貪圖錢財。」毛毛雨大家撒撒,老規矩,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周夫子也冷笑︰「我不如實說,良心怎麼會安?至于大人的獎賞,我自會捐出來做善事的。」頂多三七,多一個子,你都別想。
竹竿氣得在外面大罵︰為什麼每次都是周夫子得便宜?尼瑪,為什麼勞資作證的時候,就沒獎賞。姓趙的,你狗眼看人低。
周夫子清了清嗓子,然後就開始口吐蓮花了喂︰「大人吶,你听我說。我們無為縣本來民風淳樸,自劉育官來了後,一切就變了。劉育官仗著自己育官的身份,到處胡作非為,逢人就問人家夫妻之情如何,十天內幾次。又將那免費的魅藥當街亂發,還有那十八禁的打架畫兒,也是見人一張。他帶壞了無為百姓,教壞了男女青年,敗壞了社會風氣,如今我們無為縣里,就連十歲的男女孩兒,沒事時也在街頭巷尾,練習將來如何打架啊!什麼三十六招七十二式,個個純熟啊。民風敗壞,一至于斯啊!」
周夫子當時就流出了一把傷心的淚水︰「我是聖人門徒,豈能任世風如此?我曾去勸劉育官,叫他收斂些,誰知他渾不以為意。我怒道︰難道你就不怕將來朝廷處罰麼?沒想到他倒哈哈大笑,道︰我是進士,就是被抓,上了堂,也是打不得罵不得,頂多降個職而已。不過我這個育官,已是天底下最小最小的官兒,朝廷想降我職,都不知道如何降呢。」
一語點醒夢中人,趙武元當時就一拍大腿,明白了劉春為什麼會這麼囂張,怪不得他敢承認自己冒充皇上的妹夫,怪不得他敢推薦別人指證自己,原來根子在這里啊!嘿嘿,畢竟年紀小,總是想霸氣外漏,總以為橫行霸道、壓人一頭、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在乎才算牛逼,根本不知低調才是王道,後退一步,才能置人于死地。嘿嘿,姓劉的,你以為是進士,我就動不了你了?這筆大生意,十有**要成了!
周夫子就看看劉春,我給你補個漏哈,你不給人家一個緣由,人家怎麼肯上你的道嘛。不要謝我,哥哥就是想告訴你,其實哥哥技高一籌。
劉春氣得就大罵︰尼瑪你個死周夫子,要你補什麼漏?難道你沒看到,姓趙的想不明白的樣子有多好玩?尼瑪,你破壞了大堂上的一景好不好?!被你這麼一弄,娛樂性降低了一個等級你知道不知道?尼瑪還洋洋得意,回去後再收拾你。
心中疑惑解開,趙武元全身一松︰「周夫子,你且說說劉育官如何冒充皇上妹夫的事。」無為縣的風俗被劉春敗壞的事麼,先緩一緩,既然新路走得通,那就直奔要害撒。
周夫子點頭︰「當然問我算是問對人了。前幾天我和他一起喝酒,我好心好意對他道︰劉育官,你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了,要不要我給你說門親事?誰知他卻道︰我已經成過親了,我的娘子,就是當今聖上的親妹妹趙壁。當時我就傻了,他怕我沒听清楚,就站起來,對這我的耳朵喊︰我老婆是當今聖上的親妹妹趙壁!我……」
周夫子正想繼續往下說,忽听趙武元一拍驚堂木︰「夠了!」頓了一下,才道︰「周夫子,此種大逆不道之言,你作證時說說就行了,平時不可亂傳。即使是作證,能少說就少說。」周夫子趕緊點頭。
趙武元就對劉春道︰「劉育官,想不到你居然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居然敢敗壞皇家清譽!你說,是不是真的?」
劉春斜靠在桌子上,漫不經心道︰「趙大人,千真萬確。我確實說過。」
好了好了,案子做成了,大生意也做成了,趙武元心中歡喜,又怕節外生枝,就問身邊的書辦陳功林︰「都記下了?」陳功林點頭。
趙武元就對劉春怒道︰「劉育官,你如今還有什麼話說?」
劉春笑嘻嘻道︰「大人,你還沒有讓我簽字畫押呢。」
尼瑪,還是不在乎是吧,還是想讓人覺得你什麼都不怕是吧?!好,成全你!趙武元就對書辦陳功林使了個眼色,陳功林就拿著周夫子的證言過來︰「劉育官,你看看對不對,要是覺得沒有出入,就簽字畫押吧。」
劉春看了看,點點頭,「陳書辦,你的字寫得不錯啊。」提筆簽了自己的名字。
趙武元大喜,陳功林書辦大喜,旁邊的護衛頭目張勇大喜。周夫子也是大喜。劉春蠻,更加是喜不自禁,趙武元拿著這樣一份口供回去,從此就會被傳為笑談啊。
劉春就道︰「恭喜大人,賀喜大人。不過你的賞金還沒給呢。」答應給周夫子的錢你沒有忘吧,我們惦記的就是這個,其他的都是小事情。
趙武元哈哈一笑︰「劉育官,多謝提醒。來人,賞周夫子五吊錢。」
這樣都能拿到錢啊,老錢在旁邊眼楮珠子都紅了,劉春啊劉春,你太厚此薄彼了!就要往外跳,出來掙零花錢。
竹竿就在外邊死勁鼓動洪老虎︰「你看看,這個錢多好拿!你也去掙點撒,不就是污蔑污蔑阿春蠻,這個你最在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