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連滿是璀璨的星光都不能將這片漆黑的夜色照亮。
夜輕塵手里緊緊的捏著什麼東西。
雖然她不是本人,卻仍舊可以感受到他的力道大的可以將手里的東西碾碎。
似乎是努力了許久,他才稍稍平靜,然後把手攤開,露出一顆已經有些變形的白色丹藥。
夜輕塵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楮在此刻看起來竟有些黯淡。
他把藥塞進顏沁憂的嘴里,一用力,那顆丹藥便順著喉嚨滑下。
一巨大的張力將她從漂浮的空中扯回身體里。
她不知道這樣子是意味著她會重新醒過來還是更加慘烈的死去,她只是能感覺得到;現實的世界不再清晰,反而越來越模糊。
魂魄雖然回到身體里,卻還飄忽不定,似乎要跨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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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色的玫瑰在純黑的環境凋零,黑壓壓的一片不知名的物體遮擋了光線,使本就不詳的墓地籠上一層黑暗。
一個身穿黑色襯衫外加一條修身長褲的少年立在一座看起來已經磨損不少的墓碑前,棕黑色的碎發在風中飛舞。
我面無表情看孤獨的風景
失去你愛開始分明
失去你還有什事好關心
那鴿子不再象徵和平
我終於被提醒捆著手我現在是奴隸
我用漂亮的押韻形容被掠奪一空的愛情
我在空曠的墓地
老去後還愛你
清澈優美的聲線與這蒼涼的夜色融為一體,尤為自然。
「除了會唱這首歌,我還學會了彈鋼琴,你什麼時候回來听我彈?以前,你不是總嚷嚷著要听鋼琴嗎?」
少年轉身,嘴角微微上翹,略長的劉海垂落在秀氣的眉毛上,漂亮的瞳孔里落滿溫柔的星光。
看到他的樣子後,顏沁憂一怔,站在原地,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
然後便看著他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來。
她攥緊手心,眉梢輕蹙,胸口莫名的涌出一絲不濃不淡的惆悵和悲傷,有些難受。
他已經走到顏沁憂不到一根手指的距離,卻仍舊不停,繼續走。
顏沁憂閉上眼,一股異常清新的氣息撲鼻而來,彌漫在周身。
曲調怪異的調子響起,不像是箏,也不像是笛子,或笙簫等樂器發出來的聲音。
她睜開眼,轉過身,便看見一純白的大大的不知名的東西放在空曠的地上。
黑衣少年優雅的坐著,白皙好看的手指輕快地跳動著,憂傷從他的手指下散發出來。
這個曲調,不就是他剛才所唱的嗎?
他在等誰,那個人又為什麼不來?
等她適應有著奇異曲風的調子,開始喜歡上這首曲子後,聲音卻戛然而止。
「你答應我的,不能反悔。」少年忽然沖著她的方向說了句。
「答應你的?」顏沁憂的眉毛半舒半擰。
少年起身,背對著她,落寞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有些事情始終太復雜,連她自己都不能找到一個合理的說法解釋自己這一天里的奇異遭遇,也許,人死後便會撞見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