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見到聖女聖子竟然不跪。」
聖女身後的緋衣侍女大聲呵斥，臉右側的半塊羽毛面具微動，是怒氣太旺吧。
顏沁憂挑嘴一笑，淡粉色的唇美麗異常︰「虛火太旺，會傷及五髒六腑，致使壽命減少。」
百姓們听得聲音，都紛紛轉過頭想要看看這個不懂規矩的人是何模樣，卻只見到一單薄的背影佇立在小巷深處。
顏沁憂不做過多停留，便欲離去，有什麼東西從身後飛過，她微微一閃，還是沒能躲過。
頭上一疼，一縷長發被割斷，掉在地上。
臉的一邊，也被劃傷，留下一條血痕。
是一根簪子跌落在地的聲音。
顏沁憂手指輕握，又松開，便迅速離開了。
「為什麼阻止我？以我的身份在姜國即使是隨便殺一個官員也不成問題！」聖女的聲音毫無生氣，徐徐傳來。
「她不是你可以殺的人。」少年的聲音飄向天際。
少女放在攆上的手指輕微一動，眸光在小巷里停留了好一會兒「第一次有人可以給自己這麼強的壓迫感，除了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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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正午，顏沁憂左顧右盼，見無異樣。
便將腳踩在高高的石子上，一使勁兒，從牆上翻了過去。
她踩在地上，往不易教人發現的石路探去，腳下忽然一空，整個人頭朝下就要跌下去。
顏沁憂情急之下伸出手在空中胡亂扯著，似乎觸到什麼，她緊緊的拽住，企圖阻止自己下降的速度。
嘶是布匹被撕爛的聲音。
緊接著的，是她摔在地上的聲響。
「要出去怎麼不走正門？」頭頂上有戲謔之聲。
顏沁憂看著那雙遞到自己眼前的白皙卻沾著泥濘的手指上，別過臉。
她自己站起身，拍拍身上弄髒了的地方，無視夜輕塵。
「王妃就不打算解釋一下麼？」顏沁憂听得那快要笑出的聲音，微惱。
她不去理會夜輕塵，徑自朝熙雨院的方向走。夜輕塵凝眉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有片刻的恍惚。
忽然覺得她和薔兒很像，很奇怪的一種感覺。
他掏出手帕，擦拭掉髒了的手，臉上的笑意已經斂去。
「她還不能死。」腦海中久久回蕩著這句話，揮之不去。
至于原因，有很多個。看著她愈發冷的眼神，心會痛。這一點，他卻始終都不肯承認。
他一直都認為，這樣的感覺，是出于惺惺相惜和同情。
他似乎忘了，自己最不屑于同情，也最厭惡自己的心軟，除了對那個自己最愛的人之外。
夜輕塵黑色的琉璃瞳里失去了一部分別人所無法讀懂的東西。
指間沒來由的傳來冰冷的溫度，是怎樣的絕望才會把一個人推向絕境，那掐著自己脖子的手勁力道之大，是鐵了心要置自己于死地。
自己親手殺了自己，不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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