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第二日早早解馬下山,時值江南九月初秋時節,氣溫尚高。梅春二人在海寧市街逛蕩了一上午,找遍了數家名醫百年老字號的藥店也沒有打听到關于天池禪豆的半點消息。春雨瀟瀟的腿腳走得有些酸了,兩人便找了家客棧填補下肚子。
兩人在街上左瞄右盼,一個醒目的名字出現在他們眼前,「紅門客棧!」兩人加快步伐走進店中,春雨瀟瀟特別愛惜自己的那兩匹良駒。雖然平時她出門葉不用它們來代步,其實也是舍不得。這次為了她的梅大哥,沒辦法。所以,特地交代小二哥要用上等的草料來款待它們。
小二哥捧著春雨瀟瀟給的沉甸甸的碎銀,興高采烈地跑到後堂去。剛打法走一個,一進門又來一個拖著長長的音調熟練的喊道︰「兩位客官!里面有位!是打尖啊,還是住店啊!」
梅鶴鳴道︰「先來壺美酒吧!」春雨瀟瀟道︰「不!給我兩間甲子號房!」在明朝客棧房間不分上中下三六九等。只分為甲,乙,丙,丁四等。當然,甲子號房是最上等的。一般只有達官貴人才有資格入住。普通的商旅和其它的人物只能住乙字以下的房號。
店小二卑躬屈膝,點頭哈腰,幾乎整個臉都是用笑容給堆起來的道︰「不好意思!兩位客官,我們這里的甲字號房已被他們那桌客人給包完了。」
春雨瀟瀟用眼楮掃了一眼堂中的人,見他們個個吐露凶像,桌上擺著些寶劍,好似要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
春雨瀟瀟道︰「那就來兩間乙字號房間吧!」說完又是一錠碎銀放在小二手心,小二捧著銀兩高興的跑著,口里還是拉長的調子︰「開兩間乙字號房!」
兩人匆匆用完飯,梅鶴鳴剛要準備起身提著一壺美酒回自己的房中。店里這時更是熱鬧非凡。一個光頭胖漢子,坦胸露乳的帶著三人橫沖直撞進來,走起路來,他胸前的那一扎鬃毛一閃一閃的。
另一黑胖子還沒進門就吼道︰「小二,給咱家來幾壇美酒,咱家今天要好好的吃吃!嘿嘿嘿嘿,這些天沒下山來,山上酒也沒了。可把咱家給憋壞了!」說完又是陣嘿嘿大笑。
跟在光頭胖子身後的一名精瘦漢子,拈了下頜下燕尾須道︰「老四,少吃些酒!掌門人本來就不太相信我們四兄弟,如果這次把事情給辦砸了,回去又我們好看的!」
黑胖子怒氣沖沖,橫眉怒目的道︰「哼!他敢,要不是老大攔著我,我早打得那孫子叫我爺爺了!」四人邊走邊說,來到堂子中央的一處空桌處,依稀坐下。
黑胖子又說︰「大哥,咱就不明白了。咱們江南四霸在江湖上混得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為什麼咱們要加入金刀會,听那個什麼千裘任的號令啊!你看咱們跟他也算兩月有余了吧!一天對我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還有大哥你見了他就像貓兒見了耗子似的!」
坐在桌子西方的一白面書生,手持搖扇笑道︰「四弟,大哥也是有難言之隱的嗎?」黑胖子又道︰「有什麼難言之隱啊。說出來嘛,咱家幫他解決!三哥你也是一天只知道些什麼舞文弄墨的,像個娘們般,那那是咱們這些粗漢子做的事情。也配不上咱們江南四霸的名號!」
白面書生合起香木檀折扇道︰「好啊!那我走了!」光頭胖子終于開口道︰「好啦,好啦。四弟這壇子酒哪去堵上你的嘴,老三你就別和他一般見識了!趕緊吃飯,吃完後準備辦事,如果那妖婦現在趕來。怕是我們連一頓飽飯也吃不上了!」
黑胖子抱起一壇子酒水,一飲而下。被灑出的酒水落了一地。喝道一半,他右手提著壇子高興的叫道︰「好啊,好啊,哈哈,好就沒這麼爽快過了!」哈哈哈哈
正值間,小二又在外面呼和,抬眼瞧去,一行約模七八個頭戴粉色頭飾的女子跨了進來,在堂中的東北角落處找了位置做下來。一名女子喊道︰「來幾碗清湯素面!」不一會兒,湯面端上桌。
一眉眼如畫,臉蛋粉女敕的女子驚叫了起來,她這一驚叫引得其它女子都圍了過去,口中七嘴八舌的問著︰「(師姐)師妹,你怎麼了?」
那女子瞪著圓圓的眼楮驚恐的指著那碗面道︰「那碗里那碗里有肉!」另一名女子瞄了一眼碗里,看樣子她應該是她們中間領頭的。把小二給招呼過來了,小二不足的像她們賠禮道歉。
眾女子個個面帶怒色,如果不是她們戒律清規,不能開葷,估計這會早把那卑躬屈膝的小二給吃了。
那名白面書生起身,右手搖著扇子,左手背在身後。走到哪小二身旁,合起香木檀折扇,重重的在小二的頭上敲了一記道︰「伙計,你明明知道這群臭尼姑是不吃葷的,而你卻在她們的面中放了些肉!」白面書生圍著那名店小二的脖子嗅了一圈,抬頭接著道︰「你是何居心那。」
那名領頭女子像白面書生怒道︰「哼,不許侮辱我們!」說話間那名女子變了臉色。那白面書生笑道︰「我什麼時候侮辱你們這群臭尼姑了!」那領頭女子拔劍怒道︰「你在侮辱我們是臭尼姑,小心貧尼撕爛你的嘴!」
白面書生,一把按住那領頭女子手持劍柄的手奚落道︰「你看,還說不是臭尼姑,自己都貧尼貧尼的叫著,我說你這麼好的容貌,做什麼不好,偏要去做尼姑。跟了三爺怎麼樣。三爺把你賣進這江南最好的窯子,三爺我保證每天晚上來看你一次如何!」
這話一出,氣得眾女子紛紛拔劍展開架勢,一擁而上!黑胖子飲盡一壇美酒,酒意上沖,瞅著一群女子正在和他的三哥搏斗,哪里還忍得。雖說平日里兩人經常拌嘴,可他兩歸他倆,也不容得有人欺負自家人。
黑胖子縱身從凳子上跳了起來,一怕桌案,震得桌上碗碟也都跳了起來,他提起空壇隨手一揮,擲向那群女子,隨口厲聲喝道︰「臭貧尼,先吃咱家一壇!」
梅鶴鳴在一旁看的氣不打一處來,隨手也揮出自己的小酒壇,兩酒壇在空中撞擊,碎落一地。那黑胖子見自己的壇子被人給撞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環顧四周的客人,不知是誰出手與之結怨。便拍著桌子暴跳道︰「是誰,有膽給咱家站出來!」
他朝四處吆喝,剛一張口,春雨瀟瀟順捷的從旁桌上夾起一塊剛出鍋的紅燒肉,眨眼的功夫投入那黑胖子的口中。黑胖子猛的一口咬了下去,燙得他暴跳起來。連連往外吐,抓起旁桌上的酒水就往下灌。這舉動惹得滿堂人哄笑一場。
光頭胖子早已注視到春雨瀟瀟的一舉一動,在看春雨瀟瀟躲在人多的地方咯咯笑個不停。光頭胖子直起身朗聲道︰「那位好打不平的漢子,有膽站出來!」春雨瀟瀟笑嘻嘻地站起來說︰「笨蛋,是抱打不平,不是好打不平!」
春雨瀟瀟來到光頭胖子身前,光頭胖子細細打量他一番,冷笑道︰「小女子,你知道大爺我們是誰嗎?你就敢招惹!」
春雨瀟瀟道︰「你們不就是江南四怕嗎?」此話一出,又引得堂中一陣哄笑!光頭胖子氣得臉上青氣一閃,揮起一拳朝春雨瀟瀟胸部擲來!口中跌跌念道︰「小女子,看我不把你的胸器打得稀爛!」
春雨瀟瀟一轉身,飛身上了梁上。光頭胖子在後面緊追不舍,春雨瀟瀟又是一個翻身落在地上。光頭胖子「咦」了一聲,也飄落在地上,兩人在堂子里追趕起來。
春雨瀟瀟引得他在堂中轉了幾圈,光頭胖子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的掉在地上,嘴里噗呲噗呲的喘著粗氣。
春雨瀟瀟機智的引得他來到梅鶴鳴身前,春雨瀟瀟一躍閃到梅鶴鳴身後,光頭胖子沖的太急,一腳沒煞住,梅鶴鳴悄悄伸腳一擋,絆得胖子的身子往店門口飛去。如飛掠出,光頭胖子想運功穩住,不料眼前一花,前方多了一名男子,那男子輕輕的把他托住。
這男子身長約模五六尺,身著一套道士服裝,背上背著三尺黃劍,頭戴青色粗布冒。這人乃是黃龍山黃龍教教主火邪真人,他背上的長劍也是名噪江湖一時的黃龍劍。
火邪真人,一把推起光頭胖子,隨口一句︰「扶不起的廢物一個!」這時,堂中所有人都抱拳參拜起火邪教主!春雨瀟瀟已拉著梅鶴鳴躲得沒影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