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個要求不過分,反正我也餓了!」凌浩很自然地聳了聳肩,做了個恭敬不如從命的表情。
看著他搞怪,趙總不由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種情況簡直超過了她的預測,而她要請凌浩吃晚飯,也是發自內心的想法。
不過等到來了四樓的餐廳,凌浩才發現,這里居然是一家西餐廳,看到他的表情,趙總帶著點愧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凌大哥,我們酒店才開張不久,這里暫時就只有西餐。」
凌浩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無所謂,填飽肚子而已,什麼飯不是飯啊!」
凌浩點了一份意大利面和一份牛排,而趙總點了一份牛排,外加兩杯紅酒,牛排沒那麼快做好,兩人就喝著酒聊著天,而凌浩也知道了趙總的名字——趙安然,她的身份赫然就是這家酒店的總經理。
等到東西上來了,凌浩忍不住邊吃變笑道︰「看你的樣子,也就二十歲出頭吧,沒想到就做到了這麼大酒店的老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嘻嘻,就知道凌大哥會問的。」趙安然臉上不禁浮現了一層紅雲,這也不能怪他,是誰踫到這種情況都會忍不住想歪了。
不過說到這里,她卻微微一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那水晶般的美眸中隱隱浮現了一絲疲倦,幽幽地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有本事啊,這家酒店是我老爸的。」
凌浩微微一愣,隨即抓住了重點問道︰「可是……既然這酒店是你老爸的,你這年紀的女孩子,應該是還在上大學吧?」
趙安然苦笑道︰「趙大哥看得很準,我現在還有一年才大學畢業呢,可我爸爸他……已經過世了。」
凌浩愕然,一臉歉意地道︰「對不起,我說到你的傷心事了。」
「沒事,老爸已經過世兩年多了,雖然現在說起來還有些傷心,但總算習慣了,」趙安然反過來安慰道。
「呵呵,怎麼樣,掌管這麼一大酒店感覺如何?」凌浩趕緊轉移話題。
「哎……」趙安然嘆了口氣︰「說起來就頭疼呢,這里面的員工大半都是以前跟著老爸吃飯的,如今他老人家一走,我又不能管著他們,可是他們都是些野路子,做起事來毛毛燥燥容易出事,就像剛才……」
現在提起這事,也只能徒增笑料而已,凌浩笑過後,略一沉吟道︰「你老爸……以前該不會是混黑道的吧?」
趙安然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不願多提及這個問題,抬頭笑了笑道︰「那麼……趙大哥呢?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我嘛,以前幫一個老板打了十多年的工,一個月前被炒了魷魚,現在正失業著呢!」凌浩邊咀嚼邊扯道。
趙安然一笑道︰「凌大哥真會開玩笑啊!」
凌浩搖頭道︰「真沒開玩笑,今天那些錢就是我這十多年的薪水,一次性發完了!」
「……」趙安然無語了,突然驚訝道︰「凌大哥,你很餓嗎?」
這大哥大哥的倒是很快叫得朗朗上口了,雖說她已經是這家大酒店的老總兼法人,但充其量也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很多時候還會表現出她這個年紀應有的青澀和單純。
「還行吧,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尊重勞動成果,不要隨便浪費。」凌浩擦著嘴角,說話間一臉的坦然。
他自然知道對方的意思,這種高檔餐廳里,大部分人就算沒有吃飽,也會在盤子里留點食物,用這種浪費的方式來表現自己的斯文以及擁有良好的社交禮儀。
但是在他看來,那些做法除了虛偽的漠視別人的勞動成果外,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因為,尊重糧食的觀念早已深深植根在他的心中。
趙安然看著對方面前那干淨的真懷疑是對方是不是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舌忝過的盤子,再看看自己面前那還有大片牛排的盤子,半晌才嫣然一笑道︰「凌大哥,我覺得你還蠻有趣的。」
說完,也插起盤子里的牛排,吃了個干干淨淨……
凌浩看著對面的可愛的女孩子大快朵頤又不失文雅的動作,不禁露出了微笑。
等到兩人走出了西餐廳,儼然已經是多年的好友了。正說著笑著往電梯走去,突然一群保安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為首一人赫然便是剛才的付海康,趙安然忍不住皺眉道︰「出什麼事了。」
付海康呆立原地愕然道︰「趙總,你怎麼在這里,江河幫的人又來酒吧搗亂了。」
「什麼?又是他們?」
趙安然眉頭緊鎖,很明顯,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略一沉吟,趙安然轉頭向著凌浩說道︰「凌——」
凌浩揮手打斷了她的話頭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趙安然帶著歉意的一笑,跟著幾個保安匆匆往另一邊走去,凌浩想了想,不動神色地隨後跟了上去。
大約走過了三十米的走廊,再次轉彎的時候,視野突然開闊起來,看起來這一大片區域的擺設和裝潢,顯然是酒吧的大廳。
就這樣的規模的酒店來說,酒吧是個絕佳的賺錢項目,一家酒店能不能實現利潤,就看你的酒吧里的生意好不好。
這也不是說酒吧就佔一個酒店的最大的一份收入,只是因為酒吧里喝酒的利潤要遠遠大于酒店客房,而且來這里消費的人一般都是能給上錢的人。
如今這個大廳里擠滿了人,但不是來喝酒的,而是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派。
其中人數佔據多數的這邊,顯然是酒店方面的,因為一百多人中,其中有七八十穿著保安的制服,這倒出乎了凌浩的預料,看不出來一家酒店需要這麼大的保安。
而對方那邊人數就少了很多,最多也就是十七,八個人,但沒有幾個有正形的,橫眉斜眼的不在少數,顯然是沒有吧趙安然這些保安放在眼里。
在吧台那邊,趙安然正在跟一個年過三十,身材消瘦、頭發略微卷曲的黃毛男人爭論著什麼,盡管已經刻意去掩飾了,但那斜斜的眼神已經暴露了她內心的憤怒。
而那個黃毛卻好似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專心地扣著右手大拇指上足有兩公分長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