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被陸尚抓住手腕,手里的蠟丸也被人拿走,就一臉死灰的垂著頭,「我也不願意,都是他們太過分!」
陸尚也無奈了,舉著蠟丸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林曉老實的搖頭,那個人給他的時候只說可以保護他不受人欺負可沒說這里面是什麼,他也是抱著嘗試一下的心理,畢竟誰也不想總被人欺負。
「在哪弄的?」陸尚將那蠟丸小心翼翼的收好,打算拿回家銷毀,這蠟丸里面的東西可不是善類,他小時候跟著陸羽一起游歷的時候見過,那東西叫是老舊的器物成精所幻化的精怪。
極其狡猾,孔子說,老而不死是為賊,這老東西一旦成精可當真厭惡之極,這東西一旦放出來必要食人魂魄,不死不休。如果處理不好放跑了會害死人的。
真不知道這些學生在那里得到的這麼邪惡的東西,難道這幾起墜樓案都和這東西有關?那可真夠糟心的了。
「一個公交車司機給的。」林曉人很老實,被陸尚拆穿之後問一句說一句,毫無隱瞞。
呵!公交車司機?這都哪跟哪啊?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也出來找存在感。陸尚伸手一攬林曉的肩膀,「走吧,小兄弟,和我去校醫室好好談談。」
木葉正擔心的在校醫室里直轉圈,就見陸尚領著一個學生回來,就伸手一指,以眼神示意︰這是什麼情況?
陸尚無聲的回復了他一個大事不妙的眼神,然後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對林曉道︰「從頭開始要一點兒不落的把事情說一遍。」
林曉好不容易鼓起反抗的勇氣一下子全被陸尚給打消了,雖然有些失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打心底慶幸陸尚攔住了他。
幾天以前,天氣一直都是小雨連綿。林曉被逼著幫同學抄完昨夜要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學校里就剩下初三的畢業生還在上晚課。他收拾好了書包,發現雨傘又被人拿走了,總是這樣,他都習慣了,那些人總是欺負他。
林曉抱著書包邁進連天的雨幕里,學校周圍連出租車都沒有。他只好步行到最近的公交車站,要是走回家恐怕要後半夜了。他無精打采的靠在公交車站台的廣告牌上等著公車,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見,雨是越下越大,雨點打在遮雨棚上的聲音又大又急促。
正巧這個時候來了一輛公交車,夜黑雨大,林曉也沒注意看,反正這條線上的公車隨便坐那一趟都能回家。他就跳上了車。
上了車,他才發現,車上一個人都沒有,車廂地面上髒兮兮的但是這麼大的雨一點也沒濕,只有一串他自己剛剛走出來的濕腳印。昏暗的燈光不停的閃爍,林曉下意識的坐在離門口最近的位置。
司機是一個大胖子,整個人都擠在駕駛座上,林曉甚至懷疑他會不會坐下就站不起來?司機沉默不語的開著車,公車里靜悄悄的不僅沒有發動機的聲音,連車窗外密集的雨滴的聲音都好像消失不見了。
林曉渾身濕透冷的牙齒直打顫,他有些不安的抱緊書包,縮在座位上。
「師傅,下一站停車。」林曉細聲細氣的叫道,雖然下一站距離他家還很遠,可是他寧可走回去也不想這車上帶著了。
那司機置若罔聞的繼續開著車,到站也不停,林曉緊張了,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叫道︰「停車啊!停車!」見那司機還不理他,林曉一股勁就沖到前面去了。
他雖然性格懦弱總是被同學欺負,但是泥人也有個土性。老實人被欺負狠了,爆發起來尤其厲害。林曉沖到那司機旁邊大喊大叫,對方依然不搭理他,自顧自的開著車。林曉徹底的怒了,所有人都欺負他,連公交車司機都欺負他!他壓抑著的情緒爆發出來,一副豁出去的意味,拿起書包就掄到那司機身上。
「停車啊!我要下車!」
「不是還沒到家嗎?著急下什麼車。」那司機被林曉用書包砸也不躲也不生氣,一臉不為所動的說道。
林曉捧著書包呆呆的站在那里,懵了。
他怎麼知道自己提前下車?
見他一臉疑惑,那胖司機道︰「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的車,上了車就害怕,像是見鬼一樣逃下去。」
林曉一听頓時在心里涌出一股同命相連的感覺來,他訕訕的坐在司機旁邊的位置,低著頭,囁嚅道︰「大家也不喜歡我,還欺負我。」
兩人就這樣沉默著,直到車行到林曉要下車的路口,那胖司機從車前面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林曉道︰「這個東西送給你,誰要是再欺負你,你就放出盒子里的東西,它會幫你的。」
林曉遲疑了片刻,還是接過了那個小盒子,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那司機說的話非常有誘惑力,心里不斷的冒出一個念頭來,如果真的可以的話,讓那些欺負他的人從此消失該多好?讓他們再也不要出現他在他的面前了。
回到家後,林曉好奇的打開了那個盒子。那是一個白色的塑料小盒,方方正正的像是他爸爸的麻將牌,打開後里面有一個拇指大小的蠟丸。他對著燈光照了照,只能看見里面有一團陰影。
林曉將蠟丸收好,仔細一想這事也挺怪異的,他感覺這個司機還有公交車都怪里怪氣的。但是他還是將那蠟丸帶著身上了,全當是心里安慰好了。誰知,他今天剛決心試驗一下就被陸尚撞了個正著。
也幸虧他踫到了陸尚,救了他一條小命。不然不僅那些欺負人的孩子要死,他也會為自己這一舉動付出代價。
貪婪是的本性,讓它實現自己的心願,同時也要獻上自己的靈魂。
簡單一句話,沒有天下掉餡餅的好事。
陸尚听林曉說完,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行啦,男子漢大丈夫有事要靠自己解決,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找家長幫忙,別垂頭喪氣的了,撿回一條小命還不知足啊?」
林曉抬頭有些忐忑的問道︰「那個東西真的那麼危險嗎?」
陸尚點頭,「好啦,好在沒有釀成大禍,記得啊再踫見那個公車躲遠點,快回去上課吧!」
陸尚說完又掏出一張隱身符,木葉一陣頭疼,還來?
「我去教訓教訓那幫小混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捅了這麼大的簍子。」陸尚心中氣憤,這才叫不作死就不會死呢!今天要不是他在場,林曉要是捏碎了那枚蠟丸在場的那些人恐怕都跑不了。估計那個劉瑩瑩就是著了的道,才無辜送了死。
青春期的小孩真是難搞!
陸尚貼好隱身符義憤填膺的拉開門,砰的一下撞到一堵肉牆,頭都暈了。抬頭一看就見賀新年正揉著自己的下巴,陸尚扯下隱身符捂著額頭靠在牆上一臉控訴的表情哀嚎道︰「疼死啦!」
賀新年立刻就心疼的走過去給他檢查傷口,就見陸尚額頭撞紅了一大片,倒是不嚴重但是他皮膚白皙額頭上的這片紅腫就顯得十分醒目。木葉趕緊遞過去一個冰袋,心說沒那麼嚴重吧?怎麼他們賀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陸尚頭頂著冰袋稍微的緩過神來就見賀新年近在咫尺的俊臉,兩個人靠的極近,賀新年一手按在牆上一手正撥弄著他的額發,陸尚沒來由的心中一緊,有些慌張的轉移話題道︰「面癱大事不好了!」說著話的同時就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動身體,企圖離開賀新年的包圍圈。
賀新年見陸尚緊張的模樣不禁心中好笑,他另一只手也按在牆上斷了陸尚逃跑的路線,低聲說道︰「哦?什麼大事不好了?說來听听?」
陸尚見退路被截住,身體踫到賀新年的胳膊頓時接觸的部位就跟著火了似的,燙的他心里火燒火燎的。他心里月復誹,這死面癱現在都會蹬鼻子上臉了。他不想露怯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balabalabala的將剛才的事情經過簡單告訴他。
木葉在一旁看的都傻掉了,賀隊這算是耍流氓?他自從進了重案組看到的賀新年一直都是全程高冷,雷厲風行。從來沒見過他耍流氓,這簡直是讓人大開眼界啊!不得不說,陸尚來了之後,他們賀隊變了好多。
賀新年一听事態嚴重,就放開陸尚,正經起來,「你說凶手另有其人?」
「是另有其‘’!」陸尚糾正賀新年頂著個冰袋走到一旁的病床前坐下繼續說道︰「這東西叫,我估計它是在暗中操縱它的□吸食人魂魄然後補充給本體。這東西十分狡猾,靠吸食魂魄為生。在沒有本體之前它會先行寄生在活人的體內,等到吸食夠魂魄能夠化形就會從寄生體內月兌離出來,繼續害人。」
十分貪婪,一旦嘗過活人魂魄的美味之後就不會罷休的。不過這東西已經很少出現了,早年間還有現在社會發展這麼日新月異那還有什麼經年的舊物?也不知道這是哪里冒出來的東西。
陸尚怕就怕這是有人故意為之,他心里隱隱約約的有些懷疑。能這麼干的人肯定是不安好心,這人能招來那他同時也能招來其它的妖物。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上了那輛車,不知道誰手里還有這東西,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陸尚心想,要想結案必須要擒賊先擒王才行,要找到那個寄生體,趁著他還沒化形之前就除掉他,不然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同樣的道理,要想解決這些總是圍繞著他的麻煩,首先要找到那個幕後黑手,那個害死陸羽居心叵測的家伙。
陸尚懷疑他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這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除了那個人誰會閑著沒事惹是生非?自尋死路?他覺得那人遲早是個禍患,不知道在那里就會給他擺上一道,真是可惡極了。
賀新年坐在陸尚旁邊就見他臉色變幻不定,一會抿嘴一會蹙眉,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道︰「有把握嗎?」
啊?陸尚回過神來看著賀新年,明白他問的話後答道︰「你派個人跟蹤趙毅,他是劉瑩瑩的朋友有可能知道些什麼,咱們今晚上留在學校會會這個劉瑩瑩。」陸尚判斷劉瑩瑩可能上過那輛車,她可能會有些線索。就算她和這件事無關,一個孤魂野鬼老是在學校里游蕩也不是事,還是把她收了為妙。
「好。」賀新年在捉鬼這方面完全信任陸尚的判斷當即就點頭同意。
「我先給師兄打個電話,告訴他我晚上可能不回去了。」陸尚說著將冰袋放在一旁掏出手機就要給陸離打電話。
木葉也趁機給李治發了一條短信,讓他到學校來。
賀新年看陸尚放下冰袋打電話,整個額頭露出來,微微的發紅。他扳過陸尚的下巴仔細的看了看,然後輕輕的親了一口,嗯,被冰袋冰的涼涼的。
陸尚整個人都不好了,瞪圓了眼楮一臉驚悚的看著賀新年,手里的電話直接滑落到腿上,他以為賀新年只是要看他的傷怎麼樣了那成想這人直接就親了上了。
「我下巴被你撞得好疼。」賀新年面無表情的控訴。
陸尚這才反應過來抓起手邊的冰袋直接扣到賀新年臉上,拿起手機跳到兩米之外,瞪著賀新年,要死了你?大庭廣眾之下
賀新年手里顛著冰袋捂在下巴上,一挑眉,大庭廣眾之下怎麼了?隨後他臉上一喜,還是說只要沒人就可以
做夢!陸尚眼里飛刀。
木葉發完短信一抬頭就見這兩人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誰也不說話全程都是高能的眼神交流。他還納悶,這樣也行?他們倆什麼時候這麼有默契了?
「喂?小尚?喂?」陸離好听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過來,打破沉默。陸尚一咬下唇做出了一個威脅的表情就抬手接起手機,「喂?師兄!」他說話間面帶笑容,立刻換了一個表情。
陸尚笑起來左頰上有一個淺淺的酒窩,非常耐看。賀新年郁悶,這倆人關系忒好,要不他幫幫蕭業庭?看那人也是認真的,應該不算他助紂為虐吧?
「嗯,知道了師兄,我會小心的。對了,我想吃」
「水果羹是吧?」陸離坐在床上微微笑著接過話頭,這個饞貓。他一邊模著幽靈豹順滑的頸上皮毛一邊繼續說道︰「待會就做給你吃。我知道,身體已經好多了。」兩人又說了幾句,陸離就掛了電話。
他看著趴在床上將碩大的腦袋搭在他腿上眯著眼楮假寐的幽靈豹有些無奈,這豹子個頭太大又黏人,這頭壓在他腿上都麻了。陸離左右看了看伸出雙手將幽靈豹的大腦袋抬起來挪了一個位置,幽靈豹抬了抬眼皮就繼續眯著眼楮睡著。
外間,烏鴉王滿眼羨慕的看著這一幕,為什麼那只臭豹子睡覺有美人陪啊?而他身份尊貴的王族卻在這里站冷板凳啊?命運何其不公?回頭要好好向僵尸王抗議!先是讓他看著死人,現在又來看著活人,難道這就是他的命運嗎?
怎麼辦?他好想一翅膀掀飛這操蛋的命運~
小狐狸坐在烏鴉王面前的桌子上,他的表情比烏鴉王也好不了多少,懷里抱著一個足球,眼淚汪汪的望著臥室卻不敢進去。
嗚嗚嗚嗚~那只豹子太討厭了!獨佔著陸離哥哥嗚嗚嗚嗚~
陸離一抬頭隔著簾子看見小狐狸一臉委屈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的對他招招手,過來!
小狐狸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抱著球一溜煙的就跳到床上一頭扎進陸離的懷里不肯出來。過了一會也不見幽靈豹有反應,他回頭偷偷的看了看,見那豹子連眼皮都沒抬。小狐狸一見自己安全了就舉著球仰著臉對陸離叫道︰「球球!玩球球!」
到了晚上放學,學生們都回了家,出了這樣詭異的跳樓事件,誰也不想留在這上晚課。一到放學時間,霎時間整個學校走的干干淨淨。天很快就黑透了,整個學校烏雲罩頂,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重案組的眾人除了周光遠去監視趙毅之外,其他人都在這里了。陸尚看著一屋子的人拉了拉賀新年的衣角小聲道︰「咱們是抓鬼,人多沒用的,你叫大家都來干嘛?」
賀新年搖頭,「不管我的事,是他們非要來的。」說完還回頭給了眾人一個‘我說的對吧’的眼神。把陸尚氣得牙根直癢癢。
他磨著牙壓低聲音吼道︰「那也不行啊!有危險我照顧不到大家啊!」
眾人都在一旁豎著耳朵听兩人說話,白言一听就忙道︰「沒事的,小陸,我們會小心的。」說完模模鼻子,看向別處,他實在是太好奇了,活了三十多年還沒見多鬼長什麼樣呢~
他這一開話頭,大伙都跟著點頭,對啊對啊,無圖無真相,耳听為虛眼見為實,這次一定要參與到底。
「既然如此就都留下吧!」
賀新年發話了,陸尚也不好在反駁了。他任命的掏出一摞符紙挨個人的分下去,真是好奇心害死一窩貓崽。
「這是替身符,可以抵擋一次靈體的致命攻擊,但是記住只能抵擋一次。」陸尚豎起一根食指不斷的強調,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膽大心細,自主意思強烈,不知而無畏。這些優點在他這里都成了沉重的包袱,尼瑪,就因為這樣才不好控制啊!
「發現可疑情況立刻叫我,千萬不要擅自行動,這不是你們拿手的範圍,不要逞強啊!」陸尚不放心的一一叮囑。
「大家分組行動,一組負責一棟樓,爭取在天亮前完成任務。」賀新年話音剛落,木葉就拉起李治的手道︰「我們一組!」
陸尚看木葉眼里躍躍欲試的神情仿佛在昭告著他想要趁機撈點福利什麼的。陸尚望天,神啊,原諒他吧!他還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懂!
池燕一副我們懂得的曖昧表情,「我和連容一組,徐再思你呢?」她眼楮看著徐再思,心說你小子機靈點趕緊過來跟白隊一組,別去給人家當電燈泡。
徐再思認命的走過去,陸尚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等等,你還是跟我們一組吧!」
嗯,賀新年也點頭,一指池燕和連容對白言道︰「她們兩個就交給你了。」
切!池燕失望的撅著嘴巴,三人行要鬧哪樣啊!
「好了!趕緊行動!」陸尚生怕池燕又要出什麼ど蛾子就迫不及待喊開始。
五十二中一共有兩棟教學樓,發生跳樓案件的是主教學樓,雖然只有八層但是每一層的左右兩邊對稱分布八個教室,走廊兩邊都有大門,每層樓還有額外的洗手間。並不是每層樓的房間都用作教室,這其中還有教師職員辦公室,理科實驗室,標本陳列室等配置。另一棟樓就小的多了,也是八層,但是每層只有八個教室,比主教學樓少了一半。
這樣,重案組的眾人一共分了三個組,白言池燕和連容三人一起到東面的小教學樓,而陸尚和賀新年徐再思就鎖定了跳樓現場的那一面教學樓,這里陰氣最重,劉瑩瑩在這里的幾率最大。
李治和木葉就負責另一面的教室,于是眾人調好對講機,就開始了分頭行動。
這時,五十二中的圍牆外一個個子嬌小穿著一身牛仔裝的女孩子手腳利落的翻上牆頭。天氣依舊陰沉,四周昏暗無光,那女孩騎在牆上面毫不在意的拍著滿是泥水的細白手掌,嘿嘿笑道︰「徐再思大笨蛋!你以為不告訴我我就找不到你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心塞,要氣流產了
每次看到有讀者評論我三觀不正,我就不能好了。
唉,花田里犯了錯,說好破曉前忘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