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再思和連容開車出了醫院大門,連容就用手肘推了徐再思一下,示意他看那邊。
徐再思看過去,只見醫院的大門口旁邊牆根底下,一只狼犬威風凜凜的蹲在那里,旁邊還一起蹲著一個小姑娘,正用手指在地上畫圈圈。
不用說都知道這小姑娘是誰,正是負氣跑出來的賀新月。徐再思無奈的嘆口氣,解開安全帶下車。
賀新月眼角余光看見徐再思走過來,心里都樂開花了。
「對不起。」徐再思道歉。
「對不起什麼?」賀新月繼續蹲在那里畫圈圈,手指上都是土。
「對不起害的你被隊長罵啊!我不是要躲開你,你脾氣那麼急,上次就不高興的走的,這次看見我肯定要質問我,隊長在場肯定會說你的。」徐再思解釋,他簡直要冤枉死了好嗎?他只是想說,不要再他上班的時候跟著他,誰知道這丫頭誤會到哪里去了?竟然當場就威脅他?而且他還很慫的被嚇到了。
「不用你假好心!不喜歡人家就算了!不想看見你!」賀新月嘟嘟囔囔,手指用力的劃在地上,一劃一道深坑,徐再思要是敢走今天絕對要揍他。
1號老老實實的在一旁看熱鬧,人類在想什麼?它永遠也搞不懂。
「快起來吧!沒說不喜歡你,我只是說別再我上班的時候跟著我,不合規矩」徐再思看她在地上用力劃坑都替她指甲疼,忙上前將她拉起來。
「真的咩?」賀新月一听喜歡兩個字眼楮冒著光忽的跳起來上去就抱住徐再思。
徐再思冷不防被她撲到,巨大的沖力讓他連著退了好幾步。女孩子柔軟的胸部抵在他身前,讓他頓時就紅了臉,忍不住將人往下扒,「別,別鬧。」
賀新月一點兒也不自覺,一個勁的湊上去,抱著徐再思的脖子,興奮的直跳,‘沒說不喜歡我?那就是喜歡我嘍!’一股大功告成的喜悅沖擊得她瞬間就找不著北了。
笛笛兩聲喇叭響,連容打開車窗對著兩人一甩頭,「上車!」
賀新月十分開心的拉開車門上車,徐再思一臉愁苦的跟在後面,都說不要再上班的時候跟著他了~
「新月你不能」
「哎呀,我要跟著去保護你,沒關系的,我保證不會添亂。」賀新月不用想都知道徐再思要說什麼直接就打斷他的話。
不跟去?那怎麼行!現在變態那麼多!
賀新月說完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坐在後座上揉搓著1號的臉,心里快樂的都要飛起來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呀!
「我們再去現場轉轉吧!」連容道。
嗯,徐再思答應一聲,啟動車子向著明興街方向駛去。
龍湖別墅區,一棟豪華別墅里,趙秀芝緊張的倚著窗戶看向外面,她大約四十幾歲的樣子,穿著名貴的套裝,保養的很好,美艷的臉上神情忐忑,心神不安。早上就听說前面花園里發現了死人,不一會兒警察就找上門來,挨家挨戶的詢問。送走警察之後,她更是慌張,不住的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怎麼辦怎麼辦?趙秀芝慌張的拿起話筒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她的聲音因為緊張有些顫抖。
「干什麼?我忙著呢!」對方語氣不快,有些不耐煩。
「玉樹啊,我好怕啊!警察來了,我們的事會不會……會不會……」
「會什麼?警察無緣無故去你哪干嘛?」劉玉樹有些慍怒,年輕的臉上滿是不耐煩。
趙秀芝緊張的咽了口吐沫,「今早上有個死人放在咱們家門前了。」她心有余悸,早上起來听見外面喧鬧一團的時候她好奇的出去看,結果就見正對著她們家門口的公共花園里明晃晃的躺著一具尸體,喉嚨上有一條大口子,肚子上破了一個大洞,她沒敢細看,只看一眼就覺得那尸體的肚子里是空的。
「你別自己嚇唬自己,那件事天衣無縫你就放心吧!我還有事,晚上去你那!」劉玉樹暗罵一聲廢材就掛了電話。
趙秀芝有些做賊心虛,她年輕的時候嫁給了一個在古玩界很出名的鑒賞家韓雲,兩人年紀相差了將近二十歲,前一段時間韓雲去世,她幾乎繼承了他全部的家產。所以她光明正大的將小男友帶回家。
趙秀芝害怕,她以為這是韓衛在給她警告。韓衛是韓雲的獨子,早年間在國外留學,知識沒見長倒是學了一身痞氣,整天不務正業,韓雲看見他就生氣,父子兩個見面就吵,十分不和。
所以,趙秀芝篡改了遺囑,將韓雲留給韓衛的一大半遺產全部佔為己有。為此韓衛來鬧過幾次,可他沒有證據也是毫無辦法。今天一看這尸體,趙秀芝就有些心虛,不會是韓衛來警告她吧?
到了晚上劉玉樹也沒來,趙秀芝兢兢戰戰的一個人待在別墅里,午夜的時候,地下室的藏寶室里發出一陣耀眼的白光,不過她嚇壞了一直待在樓上並沒有注意。
第二天一早,又一具新鮮的尸體擺在她們家別墅門前的花園里,趙秀芝簡直要瘋了。
賀新年看著地上的尸體,男性,與昨天發現的尸體是一樣的死因,頸部被利器割開,大量失血而死,死者月復部被掏空,眼楮睜得大大的,一臉死不瞑目。
「怪了哈?」白言蹲□,種種跡象表明這不是第一現場,是拋尸現場,可連續兩天兩起命案,案發現場都不同,拋尸地點卻空前一致,他們早上接到報案的時候頭都大了,到這一看,昨天拉的警戒線還沒拆呢!真是省事了。
附近的業主居民都圍在一旁議論紛紛,這的確是件怪事。
誰這麼執著啊?殺了人非要扔到人家的花園里,還扔了兩次!
賀新年抬頭掃了一眼四周的環境,他敏銳的看見正對著這個花園的別墅里窗簾忽然一動,原本在里面偷看的人目光與他一對視,立刻就躲開了,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不動聲色走了過去,敲門,半晌,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有什麼事嗎?」
賀新年透過欠開的一條門縫,拿出證件,「警察,請配合調查。」
門里面嘩啦啦響了一通,看來是掛了不少鎖,那女人才期期艾艾的打開了門,「我什麼也沒看到。」
賀新年啞然,這女人不是太緊張就是智商不夠用,不過從她的反應來看,就算她不是凶手也肯定和這案子有關系,她的樣子實在是太可疑了。
正在這時,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傳來,那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刺的人耳膜生疼,在場的人沒有不抬頭看的。只見門口停了一輛紅色小跑,一個打扮入時的年輕人跳出車門,走了過來,他一看眼前亂哄哄的人群,有些不耐煩的一摘墨鏡,「都堵到我家門前干嘛呢?」
他表情桀驁不馴,語氣十分囂張,旁邊停的都是警車,他就好像沒看見一樣,大刺刺的走過去。
趙秀芝迅速的看了賀新年一眼,「警察同志,他是凶手!」
「你怎麼知道?」
「我……」趙秀芝囁嚅著說不出話。
轉眼間那年輕人就走到門口,看見賀新年挑了挑眉,「怎麼?你是我小媽的新相好?」
「韓衛你不要亂說!」趙秀芝有些惱羞成怒,臉憋得通紅。
「我亂說?我爸被你和你那相好的害死,你還無恥的霸佔了我們韓家的全部家產,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今天必須給我錢!不然有你好看!」韓衛說著就開始破口大罵。
現場的人都停止了動作,靜靜的听著這豪門秘聞,心說有錢人家就是是非多啊!
趙秀芝 的一聲甩上門,韓衛氣呼呼的上前抬腳就踹,趙秀芝就在里面尖叫著救命!
賀新年面無表情的一把抓住韓衛的衣領將人向後一帶就扔出去老遠,韓衛惱羞成怒跳起來指著賀新年鼻子大罵,賀新年大步走過去三下兩下就收拾的韓衛服服帖帖的求饒。
「不喊了?能不能好好說話了?」賀新年擰著韓衛的胳膊將他按在這門上。
「能能能!你先放開我!」韓衛雖然囂張,可也知道見好就收,當務之急先把自己胳膊解救出來。
韓衛站在警車旁邊一邊揉著手臂一邊斜睨著賀新年,「你誰呀?干嘛對我動粗?我怎麼了?」
「你和這個業主什麼關系?」
「不是說了嗎?後媽,我爸娶的小老婆。」韓衛一臉鄙夷。
「你剛才說她害死你爸霸佔你們家家產是怎麼回事?」賀新年直奔主題。
「呦?你們警察還八卦?」韓衛漫不經心。
「這是八卦?」賀新年挑眉反問。
「你?」韓衛一陣語塞,半天才臉色不好的反駁,「當然不是了。」
「那個女人叫趙秀芝,仗著年輕漂亮嫁給我爸,我媽死的早論理我也不該管,可這女人一看就居心不良,是沖著我爸的錢來的。你可能听過我爸的大名,韓雲。他在古玩圈里很有名氣,三個月前我爸去世了,我敢打賭我爸的死和這女人絕對月兌不開關系!」韓衛恨恨的說著。
賀新年一直看著韓衛,耐心的听著他說話,韓衛估計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听他好好說話,就收起了壞脾氣,繼續道︰「我爸是入室搶劫的小偷誤傷死的,那小偷到現在也沒找到。我心里明鏡的這事和我繼母月兌不開關系,可我當時人在國外,回來的時候這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我家老頭尸體都給火化了。據說那天下大雨,證據都給沖沒了,那個小偷潛進我們家偷東西,正趕上我爸在藏寶室收拾藏品,那小偷是奔著我們家的傳家之寶金蟾來的。我爸拼死護寶,被小偷推倒撞到頭就那麼去了,趙秀芝也受了傷,但是和我爸一比,簡直不值一提。我回來之後一切都塵埃落定了,趙秀芝她篡改了遺囑,將屬于我的一半遺產都搶了去。」韓衛說道這里看下賀新年,眼神有些傷感,「我和我爸關系雖然不好,但是那只是表面上的,真到關鍵時刻我爸心里還是有我的,所以我不信他一分錢都沒給我留。」
「你說小偷是沖著你們家的金蟾去的?那金蟾呢?」
「捐了。」韓衛點了一支煙,補充到,「不用想那女人怎麼會高風亮節的把金蟾捐了,那是她迫不得已。那金蟾是我爸淘來的寶貝,我也就見過一次,我記得是一個翡翠雕的金蟾,個頭比成年人拳頭還大,一共是一大一小兩只,大的背著小的,做工古樸,一看就年代久遠,我爸說那是個寶貝,以後要交給國家。他老早之前就已經打算將這金蟾捐給市博物館了,連文件都簽署好了,結果糟了賊了,還送了命。那金蟾被摔壞了,背上背著的小金蟾怎麼也找不著了,說是被小偷拿走了。大的又破了相不值錢,所以趙秀芝這女人才會將這金蟾捐了,圖個好名聲。」
賀新年點頭,「她的相好的……」
切!韓衛不屑的嗤了一聲,「是個買保險的,叫什麼劉玉樹,脾氣不怎麼樣,我在這堵到過他兩回,跟他打過架。」
「行了吧警察同志?我還有事要走了。」韓衛看向賀新年。
「這是我的名片,有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賀新年將自己名片遞過去,他直覺覺得這兩起命案和韓家有很大關系。
韓衛一撇嘴,隨手將名片扔到車里,帶上墨鏡一踩油門飛馳而去。
賀新年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誰能料到,他們那麼快就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