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業庭忙著找人,連著一天一夜沒有睡,他看著陸離醉得不輕就輕輕問道︰「陸離你住哪個房間?」
「那個。」陸離抱住蕭業庭的脖子將頭抵在他肩膀上,含混不清的往樓上一指。
樓上一排都是房間,蕭業庭根本就找不到,最後還是幽靈豹循著味道把他領到陸離的房間里。
蕭業庭將人抱回房間,放到床上,順便月兌掉了他外衣和鞋子,陸離躺在酒紅色的絲綢被褥上,半垂著的眼眸里光華流轉,深沉的紅色襯得□在外的肌膚好像上好的骨瓷一般,細膩光滑。他一翻身,衣服卷起修長的脖頸下精致的鎖骨還有圓滑的腰線都若隱若現。
蕭業庭站在一旁直勾勾的看著,心猿意馬,手里還拎著陸離的鞋,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只覺得心里有一股熱血上涌,燒的渾身發燙。
唔~床上陸離輕微的口申吟一聲,翻了個身,蕭業庭被這輕輕的一個音節刺激的心撲通撲通跳個
不停。心里好像有貓抓一樣,癢癢的。這個時候撲上去是個禽獸,不上去就不是個男人!
他站在床邊隱忍了半天,最後跑到院子里打了一桶涼水,迫不及待劈頭蓋臉的都澆在了身上。他渾身水淋淋的,站在院子里大口的喘著氣,夜風一吹,心頭燥熱稍減,涼爽不少。
要忍住啊!陸離本來就是跟他生氣跑掉的,他要是趁人之危做了那種事,事情絕對會朝著不可挽回的方向發展。
陸離骨子里有那麼一股傲氣,他沒辦法忽略。如果他真的做了不可挽回之事,他現在都能猜到到結果,陸離絕對會和他魚死網破斗到底的。
到時候別說留他在身邊了,就是看上一眼都不可能了。
關鍵是他這樣做了,陸離會不開心,這件事會一直梗在他心頭,他不希望因為這種事讓陸離不開心。
蕭業庭苦逼的在外面站了大半天,直到身心上下由內到外都透心涼了,才躡手躡腳的上樓。結果,進了房間一看,幽靈豹妥妥當當的趴在床上,健碩的身軀幾乎佔了半邊床,霸佔了原本屬于他的位置,把陸離直接擠到角落里。
蕭業庭上前拍了他一巴掌,「下去!」幽靈豹不情不願的挪到了地上,他把陸離的身子板正,又蓋上被子,拉好簾子,這才給自己換了一身干淨衣服躺倒對面臥榻上睡覺去了。
半夜烏鴉王回來,表情很是憂慮。它看見了幽靈豹,一點兒也不意外,蕭業庭找不來它才意外呢!只不過它更加憂郁了,又陷進來倆。
這可咋整?
一夜無話,轉天外面陰雨連綿,陸離醒的很早,好在這竹葉青後勁不大,他起床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但是當他睡眼朦朧的光著腳下地的時候,卻踩上了一節毛茸茸的尾巴。
陸離揉了揉眼楮,低頭一看,好眼熟?順著尾巴一瞄,幽靈豹流線型的脊背就映入眼簾。他坐了將近一分鐘沒動,努力的想著昨晚上的事。陸離眨眨眼,腦子一片空白,他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萬崢嶸什麼時候走的不知道,他怎麼回的房間也不知道,這竹葉青正經很霸道啊!雖然沒有後勁卻把他給喝斷片了。
陸離抬頭,果然看見臥榻上躺著一個人,穿著白色的半袖t恤,寬肩窄腰,側著身子面朝里面,一頭桀驁不馴的短發打著微卷翹起。看這霸氣十足的背影,不用看臉也知道是誰了。
陸離下床推開窗戶,一股潮濕的涼氣撲面而來,外面煙雨蒙蒙,對面琉璃瓦的屋頂濕漉漉的,廊下的蛛絲凝著小水滴,遠處山峰雲山霧罩,看上去飄渺虛幻,好像水墨畫一般。
蕭業庭在陸離推開窗戶的時候就醒了,他翻了個身,看著佇立在窗口的那一抹背影,瘦削欣長,白皙的雙足踏在木質的地板上,給人一種異樣的沖擊力,窗外是濛濛的細雨,天空陰暗顯得虛無縹緲,他心里沒來由的就是一慌,好像陸離隨時隨地都會從這窗口飛走一樣。
他下床走過去,從後面牢牢抱住陸離,雙臂緊緊的環在他腰上,下巴墊在他肩膀,噙著頭,一句話不說。
陸離感受著後背傳來的溫熱觸感,心里不知道說什麼。蕭業庭會來找他是意料之中,這人從始至終都把他看的那麼緊,這個時候怎麼會放手不管?不過他沒趁著昨天他喝醉不省人事的時候將他帶走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兩個人都各自想著心事靜靜的站在窗口,誰也不說話,氣氛雖然沉默卻很溫馨。仿佛彼此間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似的,蕭業庭暗暗告誡自己要給陸離空間,陸離默默的發呆。
直到一個突兀的聲音出現,打斷了兩人之間寧靜的氣氛。
「嗨,大美人,下來陪我喝酒啊!」萬崢嶸打著一把紅色的油紙傘穿著一身黑袍站在煙雨蒙蒙的街道上,懷里還抱著一壇竹葉青,他眼角彎彎,嘴角翹起,眼看著是心情不錯,可見昨天是喝的
高興了。
陸離一怔,心里第一個反應就是糟了,蕭業庭知道他是萬崢嶸非打起來不可。
蕭業庭簡直不敢相信,有人竟然當著他的面調戲陸離?
他震驚無比的看著樓下的萬崢嶸,心里更是不開心,這人看上去比他成熟,比他年紀大,還挺有競爭力?看他這輕車熟路的樣子,難道陸離昨天就是陪著他喝酒了?
蕭業庭有些委屈的看著陸離,你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一起喝酒?還喝的那麼醉?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著你啊?竟然這麼粗心大意?
陸離以為蕭業庭會當場翻臉耍少爺脾氣,誰知他竟然是一臉受傷的表情看著他,久久不語。
樓下,萬崢嶸還一聲一聲的叫著,大美人下來一起喝酒啊!
陸離表情僵硬連頭也不敢回了,蕭業庭則是一臉怨念的看著樓下出現的情敵,這家伙到底是誰啊?
蕭業庭將陸離往後一拉抱著懷里,空出一只手來砰的一聲關上窗戶,「不要去!」他悶聲悶氣的抱著陸離不放手。
要示弱,要裝可憐,這才是陸離的軟肋!
陸離回想了下昨天晚上和萬崢嶸喝酒時問的問題,發現喝醉之前大多數說過的話他都記著呢!為了不和蕭業庭在這陌生的地方產生分歧,他決定讓著他一回,不去。
蕭業庭見陸離說不去,心中一喜,想要說些什麼,剛一張嘴就打了兩個噴嚏,同時還抽起了鼻子。
「著涼了吧?」陸離並不知道他昨天跑到院子里澆冷水的事,還只當他在臥榻上睡覺沒蓋被子著涼了。
這山間的小鎮,夜晚著實有些涼。
「到床上躺一會,我去給你熬些姜湯。」
「我也去!」蕭業庭說什麼也不肯一個人留下來,樓下還有個情敵呢!他怎麼能掉以輕心?
陸離無奈只得依他,兩人洗漱好了下樓,萬崢嶸早就在大堂里等著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樓梯上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影,「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昨天不是喝的好好的嗎?」
蕭業庭一听昨天的事臉色立刻就陰暗了,昨天和陸離喝酒的人果然是這家伙嗎?
萬崢嶸外表上看不出他有什麼異樣來,頂多算是打扮特立獨行一些,英俊的臉頰上總是掛著笑,乍一看優雅貴氣,閱歷不淺,風度翩翩很是迷人,可實際一接觸就會發現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雅痞說的就是他了。
蕭業庭只听過萬崢嶸的大名,實際上並沒有見過他,他派出暗影幾百人跟蹤他卻連一張照片也難拍到,萬崢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他並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僵尸萬崢嶸。
萬崢嶸卻是知道他的,這小鬼年輕氣盛,脾氣不小,竟然跟他叫板,真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蠢事。他要找個機會挫挫他的銳氣,至于什麼機會他瞄了一眼陸離,這就是機會。
陸尚解決了金蟾的案子,他在賀新年家補眠,一個人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門外門鈴響個不停,賀新年臉上有些不愉快,以為是他親媽賀蘭又來搗亂。這兩天他也發現了陸尚很排斥住在他們家,這應該和上次他媽把陸尚堵在這里的事有關吧?
陸尚臉皮那麼薄,被他媽堵在門口,那場面真是想想都難堪。
賀新年一拉開門,就見左文君站在門外,臉上有些不自在的神色,微微點頭,「我找小陸公子。」
他疑惑的將人放了進來,陸尚早就敏銳的听見門鈴聲響已經迎了出來。
「左大哥?怎麼有時間到這來?不是我師兄出了什麼事吧?」陸尚臉色一變,他實在想不出左文君跑到這里來的原因。
左文君有些難以啟齒的點點頭,但是馬上糾正道︰「陸公子應該沒有什麼事,你先別急,坐下了听我慢慢說。」
陸尚怎麼能不急?他心里最擔心的人除了這面癱就是他師兄了。
「情況是這樣的,陸公子昨天晚上和烏鴉王一起去了陽山,我們家少爺隨後也開車跟了去,結果,到現在誰也聯系不上,電話一直都打不通。」左文君有些急了,派出去的暗影陸續回來,沒有一人見到少主和陸公子。
按理說,他們兩位目標都不小,可竟然一個人也沒發現!
暗影是蕭業庭為了對付靈異事件特意訓練出來的人才,每個人都是經歷過嚴酷的考驗而留下來的,沒道理連兩個大活人的位置都確定不了啊?
「你說什麼?聯系不上?好好的我師兄去陽山干嘛?」
「這」左文君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決定隱瞞兩人吵架的事情,直接就說︰「陸公子臨走的時候說要去陽山找萬崢嶸,我家少爺不放心就帶著幽靈豹跟了過去」
陸尚一听心里立刻就揪成了一團,他師兄不會這麼魯莽的去找萬崢嶸,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賀新年看他情緒低落就安慰他道︰「烏鴉王和師兄在一起,應該沒問題,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
左文君心里給賀新年點了個贊,還是這位臨危不亂啊!
「如果兩位一起去的話,我派一百個暗影跟著你們,這是我家少爺最後出現的位置。」左文君說著將手里的愛派遞了過去,那畫面上是一幅衛星定位圖片,航空俯拍清晰明了,照片上清楚的顯示了蕭業庭車子的位置。
賀新年一挑眉,這麼容易的事怎麼會來找陸尚?
左文君苦笑一聲,實話實說,「地圖上找不到這個位置,暗影們也將那一片翻遍了也沒找到,這是車載定位系統不會出錯,唯一的解釋就是少爺和陸公子都失蹤了。」他們幾百個人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將陽山的五個山頭都翻遍了,可就是連兩人的影子都沒抓著。
陸尚一听更坐不住了,急吼吼的站起來滿屋子亂轉,賀新年穩住他,讓他先去收拾東西,裝備和衣服都裝上,他則收拾了一些食品和飲用水帶上。
衛星照片上的地形他看了一眼已經記住了,解下來只要到那里去看看就行了。
臨走之前,陸尚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他拒絕了左文君給帶一百個暗影的要求,對方是萬崢嶸,就算帶上兩百個暗影也不頂用,白白送命。況且有烏鴉王,他心里倒是安心不少,沒有腳鐐的烏鴉
王戰斗力簡直是開了掛。
賀新年默默的開車,陸尚一路上也無話,之前兩人一起去陽山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時陸尚和他還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情況,他也是在這條路上和他表白自己的心意,第一次強吻他
現在想起來忍不住好笑,人生真的很奇妙,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才要活在當下,珍惜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