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風波
自知失態的雨風見到師傅有些生氣,于是低著頭也不敢說話,走到公羊長老面前低聲道︰「師傅,我……」
公羊宇浩長嘆一聲道︰「回去再說吧。」說完便拂袖而去。
剩下雨風呆呆站在那里,不敢作聲。
這時擂台下的廣眾們又是一陣驚訝,雨風抬頭向擂台看去。只見李勛勉強扶著劍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竟是再次站起來了,那劉明哲也是咬牙站起,還不住咳嗽著,他盡力壓制體內的真氣。
「嗯?」雲揚道人看了,略微吃驚的嗯了一聲,而那陳鴻濤卻是有些興奮了。
「好徒兒!快點打敗他!」
擂台上的二人就這麼默默對視,誰也不敢率先動手。
周圍的一切突然陷入沉靜,高台上的長老們如此,眾多的弟子也是如此。一陣風卷起片片飛花,花瓣落地,大家似乎在靜靜傾听風聲、花瓣落地之聲……
突然,就在第一片花瓣落地的一剎那,李勛率先動手,他已體內僅存的真氣,強行持劍沖向劉明哲。只見玄晶劍周身只散發著淡淡的藍光,已經全無劍氣縱橫之勢。
劉明哲見了不由一陣冷笑,只听他高喊︰「米粒之珠,也敢同日月爭輝!看劍!」
說罷,也是咬著嘴唇,雙手直接劃起法訣,只見他的飛劍再次亮起火光,一丈高額火牆憑空出現。
李勛暗自吃驚,「他居然還有真氣使出劍訣!」李勛緊皺眉頭,面色凝重。
李勛持劍沖至劉明哲身前,就在劍尖要靠到劉明哲的一剎那,只見劉明哲突然一轉身,李勛由于慣性依舊向前沖去,劉明哲在李勛身側,一揮手,火牆打在李勛背上,李勛被擊飛,直朝擂台外飛去,在空中的李勛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鮮血噴出。
「我,要輸了嗎?」李勛的身體已經情不自禁的往下墜去。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為李勛捏了把汗,話說,很多人不認識李勛,這場小比卻憑空多出個名不見經傳的李勛,沒想到居然和劉明哲大師兄打得旗鼓相當,當真是不簡單。
雨風雖說站在人群當中,可卻無心觀看比賽,他一直盯著夏瑤。
夏瑤單獨站在一處,此時的她紅著面頰,看著擂台。李勛與劉明哲比試所表現出來的沉著和那在被火牆擊中的一霎那堅毅的臉龐上突然閃出一絲悲涼,她一一看在眼里。
似乎不動聲色的李勛在夏瑤的心里春雷乍響,驚起的她的芳心。
且就在李勛快被火牆擊中的瞬間,夏瑤居然捂著嘴失聲叫道︰「小心!」這一切被雨風看在眼里氣得他是把牙咬的「嘎吱」作響。眼里幾乎冒出了火花。
「怪不得你對我如此愛搭不理,原來你偷偷喜歡這小子!好!好!」雨風低聲咆哮道。
這時突然觀眾有人使勁的嗅了嗅空氣,好像有什麼味道,只听那人道︰「咦!怎麼這麼大的醋味?」說完又使勁嗅了嗅。
那雨風惡狠狠盯著飛在半空的李勛,突然他眼楮一亮,因為他居然看出李勛的路數。
李勛被火牆擊中,背後一片焦黑。李勛心里已經隨著他的身體開始往下跌落。
「難道,難道這里就是我失敗的開始麼?」李勛有些悲傷的想到。他看了一眼擂台,他似乎想看清這個他的人生中第一次經歷挫折的地方。
突然,就是這無意中的一眼,他居然看到劉明哲因為強行運起法訣導致體內殘留的真氣在體內亂沖,劉明哲幾乎站不起來,整個人幾乎趴在地上。臉色也開始發白。
李勛眼中一亮,暗道︰「好機會!」于是他左手默默聚集體內為數不多的真氣,左手掌開始暗暗散發淡藍真氣。「只要借助反彈力,回到擂台,一切只在瞬息之間,那劉明哲,我就不信你還有多少真氣!」
陳鴻濤眼見李勛有反敗為勝之像,不由一閉眼,不想看到自己高徒落敗的慘狀。
就在此時,就在台下觀眾目不轉楮看著李勛的同時,就在高台上的幾位長老幾乎確定李勛可以反敗為勝之時。
異變橫生、風波頓起。
只見雨風大喊一聲︰「李師弟小心!」說罷飛身向前直接接住李勛,並且右手按住李勛左臂。
李勛眼見反擊即將成功,不料雨風卻是來了這麼一手,不止是夏瑤,就連台上眾長老也是一陣驚訝。
陳鴻濤瞪大眼楮,嘴巴張得老大,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就連清月道人也是輕輕皺著眉頭。其余眾人也是面面相覷,不知所謂。
公羊宇浩更是面色鐵青。
「李師弟,你沒事吧!」雨風故作關心狀。臉上滿是關心之色,可眼神里卻不是如此了。
李勛眼見一擊成功,便能反敗為勝,可是偏偏關鍵時刻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雨風把一切都破壞了。
「你!你!」李勛憤怒的盯著雨風,眼里滿是怒火。
「李師弟!你這是……」雨風一臉無辜道。
「哼!」李勛一把甩開雨風自顧走到一邊去了。
雨風詭計得逞站在原地不由冷笑︰「哼!夏瑤既然喜歡你,那就別怪我心狠!下面你與我的比試,你就等著吃盡苦頭吧!」
李勛捂著胸口往高台方向走去,這時夏瑤卻是跑了過來,站在一邊道︰「李師弟,你,你沒事吧?」說完,臉上如熟透的隻果。夏瑤的心里像個小兔子般的跳來跳去。
李勛看了夏瑤一眼,搖搖頭。
這時清月道人走下高台,來到李勛跟前,對李勛說道︰「傷勢如何?」
李勛強忍劇痛道︰「師傅,我,我沒事,休息一下便好。」
夏瑤見李勛傷勢不輕,急忙上前扶住李勛,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瓶,遞給李勛道︰「李師弟,這是師傅給我的養經丹,雖說不能立馬修復受傷經脈,可至少可以略微減輕傷勢。」
李勛看了看夏瑤,又看了看清月道人,于是伸手接下道︰「多謝師姐!」
夏瑤的頭埋得更深,以微不可查的聲音道︰「我,我叫夏瑤!」說罷連招呼也不打便拋開了。
李勛服下養經丹,就地盤膝而作,開始運氣療傷。
方才那一幕被雨風看在眼里,簡直快氣炸了,若不是眾目睽睽之下,他當場就要發泄一番,可還是忍住了。
通紅的雙眼瞪著李勛,滿是仇恨、嫉妒與不甘。
「李勛!你給我等著!」
不遠處清月道人看到雨風表情,不由一陣搖頭嘆息。想去找公羊宇浩說些什麼,可還是沒去。只是自語道︰「凡事皆有定數,希望此子日後能夠破此劫,大徹大悟……」
由于李勛戰敗,所以他必須稍稍調息一番,午後與雨風再次比試。
眾人意猶未盡的談論這方才李勛與劉明哲精彩的比賽,李勛此次也是聲名大作。本來跟隨清月道人常年在無名山峰修行的李勛,就是皓月宗也幾乎無人知曉,此次比試竟然差點擊敗劉明哲這等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當真是一鳴驚人。
當然也有不少人在談論著夏瑤的美貌。此時還有不少追求者在夏瑤周圍轉來轉去。夏瑤雖說算不得平易近人,可也並非那種冰山美人之類的。有些人總會找些話茬,夏瑤都能隨便的說上幾句話,以免問話的人尷尬。
李勛正坐在高台下調息,清月道人與眾長老坐在高台上,清月道人只是閉目養神。其余長老們便議論開了。
只听玉清真人講到︰「這雨風上去接住李勛,卻是為何?依雨風的修為恐怕也是看不出李勛的路數才是。」
陳鴻濤也道︰「是啊,可能就是出于一番好意吧。」
其余幾人臉上或是疑惑,或是點頭贊同玉清真人的話。
只有公羊宇浩閉口不談,且他的臉色似乎是不太正常。
雲揚道人走到公羊宇浩身邊座下,笑眯眯道︰「怎麼?公羊師弟,雨師佷輸了比賽,你是不高興?」
公羊宇浩看了看雲揚道人,臉上滿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惋惜表情,不禁低頭長嘆一聲,便不再多說。
午後,李勛經過小半日的調息,真氣恢復了約七成,傷勢居然好得差不多。體內受損經脈也是被修復的七七八八。李勛不由一陣驚奇。
清月道人見李勛入定醒來,走過來道︰「好些了麼?」
李勛點點頭,有些吃驚的看著師傅道︰「師傅,為何僅這小半日功夫,我的傷便好的差不多?」
清月道人指著李勛手里那個精致的小瓶說道︰「這養經丹乃是神州極為稀少的療傷聖藥。」
「什麼?這!」李勛一臉吃驚的看著手中精致的小瓶,抬頭道︰「可方才那位夏瑤師姐說這藥並不能快速致傷,怎麼會……」
清月道人說道︰「凡事皆有因果。等比試完,你去看看她罷。」
說到比試,李勛想起方才那一幕,又是憤怒又是沮喪,道︰「師傅,我,輸了,可那人接住我……」
清月道人伸手打斷李勛的話道︰「為師講過,凡是皆有因果,一切靠你自己解決,命運是你自己的。不必多說,你下面比試需應對雨風也就是接住你的人,為師臨時教你一套劍訣,能領悟多少便看你自己了。」
李勛本想向師傅訴苦,可師傅清月道人講的凡是皆有因果,就是想讓李勛自己去想、自己去琢磨此時為何會發生,其實是讓李勛萬事小心。
公羊宇浩此時正和雨風站在離廣場不遠處的一處懸崖邊上背對著雨風道︰「風兒,你上午在擂台的所為,到底是和用意?」
雨風故作無辜與無知道︰「師傅,您是指?」
公羊宇浩回頭道︰「還能有什麼,我是問你你上去接住李勛到底故意還是無意?」
雨風道︰「師傅,您說哪里話了,徒兒只是怕李師弟無力道著地而受傷,故而上去接住他,徒兒並不是什麼故意的!」
公羊宇浩嘆息一聲,語重心長對雨風道︰「風兒,切忌。修真一途,貴在修心,你若是心術不正,墜入魔道,到時候神州修真之士共討之……你莫要辜負了為師的一片苦心吶!」
雨風心里有些愧疚,看著師傅一臉的關切與期盼之色,心里不禁在想他自己是否做錯了。
「你,在次好好反省罷,離比試還有一段時間。」公羊宇浩說完便御劍離開了。
凌厲的山風吹在臉上如刀割般,雨風本來有些後悔的臉上,在他突然想到夏瑤時又變得堅決。
「我喜歡的人,我去追求難道有錯麼?不!沒錯!我一定要得到他!一定!」雨風站在懸崖邊上對著萬丈深淵咆哮著。深不見底的懸崖底部卻是不見任何回音。
「勛兒,可都記下了?」清月道人口傳李勛《月落九天》,《月落九天》乃清月道人成名劍訣之一,威力巨大,神鬼莫測。
李勛道︰「師傅,弟子不才,只能略懂個三、四分。」
清月道人微微點頭道︰「此劍訣晦澀難懂,當初我得到時足足用了月余時間才明白七八分,你竟已如此短時間明白這許多,也是不錯!」
李勛微笑道︰「師傅過獎!」
清月道人說道︰「好了,去罷,莫要輸了這場比試!」
李勛點點頭,朝擂台走去。步伐穩健,身形沉穩。
高台之上,夏瑤站在琴清師太身邊看著李勛的背影,眼楮里滿是喜悅之色。
突然琴清師太問道︰「瑤兒,怎的李勛上午明明受傷很重,卻為何恢復如此之快呢?」琴清師太臉上帶有些許的調侃之色。
只見夏瑤紅著臉,低著頭嬌嗔道︰「師傅,這,這徒兒哪里知道。」說完便轉身另一邊。
琴清師太依舊微笑問道︰「是麼?那為師給你的養經丹給我看看是否安在?」
夏瑤道︰「師傅,養心丹乃師傅所贈貴重之物,徒兒,徒兒自然不敢帶在身上……」夏瑤的聲音幾乎微不可查。
琴清師太有些愛憐的搖搖頭,笑道︰「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