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解月兌
長青子所放出那如水的飛劍,遇強則強,被破天一爪破開,居然再次分開凝聚成兩柄相同的飛劍。
不過破天吃驚歸吃驚,手底下的動作卻是沒有停止。
只見那破天左手伸出,即可祭出一條銀色鐵鏈,那鐵鏈在破天的操控下居然纏住那兩把透明的水狀飛劍,飛劍左右掙扎卻是動態不得。
長青子並不慌張,操控道術的同時再次祭出飛劍對著破天就是一陣猛攻,破天同時祭出巨爪沖向長青子門面,長青子飛身躲閃,破天一爪擊空。此時二人距離十分近,只需瞬息功夫便可貼臉。
破天嘴角露出一絲奸笑,只見他雙手呈爪,發出黑紅的色彩,帶著破空之聲直奔長青子門面而去。
本以為長青子閃避不及定會遭受重創,殊不知,就在破天的雙爪就要踫到長青子的一瞬間,只見長青子快速發動劍訣只見渾身白光大作,破天覺得隱隱的不安,奈何發招太猛,收招不及。
「 !」一聲,只見破天如落葉一般倒飛出去。又是一聲巨響,破天把一塊巨石撞得粉碎。
那破天口吐鮮血,只感覺渾身的骨頭全都散架,軟癱在地上。
「哼!米粒之珠也敢同皓月爭輝!」長青子正氣凜然,不屑的對破天冷笑道。
這時白宇風等人趕到,見到長青子高高在上擊退一波又一波的進攻,再看那章明遠捂著斷臂臉色蒼白的無力說話。
破天也是癱在地上爬不起來。
章文鳳見其子斷一臂,急忙上前扶住章明遠,臉上表情悲慟萬分,兩眼死死盯著一臉平靜的長青子。
青蛇扭動的嬌軀走到白宇風跟前戲謔道︰「我說白香主,你手底下怎麼竟養這些廢物,一個現在成了獨臂大俠,一個現在成泄了氣的金老三!」說完看了金蟾一眼,便笑得花枝亂墜。
其余幾人也跟著笑,只是那金蟾卻是鼓著嘴瞪著這幫人。
章文鳳起身盯著長青子道︰「你個老匹夫,膽敢斷我兒一臂,我要你拿命來陪!」
說罷,章文鳳祭出鳳翅鎏金鏜沖向長青子。
二人交手,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打得天昏地暗,不可開交。
毒蠍沉聲道︰「我們走!」說罷帶領五毒向少玄宗大殿走去。
西華魔州的那處山谷里,李勛也在勤加修煉《斬仙劍訣》,雖說現在的劍訣他是能看懂,可是其中的奧義卻是有些琢磨不透,所以盡管李勛努力練習,可這幾天也只是學成一兩分。
再者,每日林霖都會叫李勛陪她到處走走,所以時間也是不太充裕。
林霖的傷也是慢慢轉好。這日他們終于決定離開這處山谷,回月華山。
此時的東華神州正在西北黑暗勢力的操控下,急劇轉變。
「李師弟,走吧!」林霖對著看著山谷發呆的李勛說道。
「哦!」李勛點點頭朝著林霖笑了笑。
李勛其實並非對此山谷的美景有何留戀,二十留戀在這里與林霖一起待過的幾天時間。
林霖嫣然一笑。
初升的太陽在東方,李勛與林霖順著太陽升起的方向便可,只是此處對李勛來講是有些陌生的,除了滿山的灰石,偶爾幾處綠洲之外好像也沒別的特殊的地方。
李勛與林霖在這荒郊野外艱難行走著。
「這,好像不是東華神州。」翻上一座山頂,李勛看著腳下的景物,疑惑對李勛說道。
李勛也疑惑道︰「不會罷,莫不是當日我慌不擇路,走錯方向了?我明明記得我是朝東南方的少玄宗去的,難道我迷路了?」
林霖說道︰「我雖極少往西方去,可我听師傅說過,西華魔州地界多石山,且石頭多為這種灰石,植被稀少,但卻有點點綠洲。這里應該就是西華魔州!」
林霖這番話說得頗為鎮定,可李勛在心里可是嚇了一跳。
「西華魔州!」這名字听上去就叫人覺得恐怖,雖然李勛並未听說過太多關于魔州的什麼事情,除了十八年前的那場仙魔大戰。
「那我們怎麼辦?」李勛道。
林霖說道︰「回去唄,還能怎麼辦?」
或許這林霖有些時候卻比李勛來得沉穩、鎮定得多。
于是二人也只得步行,畢竟在這魔州地界,御劍在天上飛來飛去有些招搖,要是遇上幾個魔教之人,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林霖對李勛講過,魔教之人個個嗜殺,胡作非為。
慶幸的是,二人直走到鎮溪山脈也未遇見半個魔教之人。
鎮溪山作為東、西的分水嶺,可景物卻是如東華一般,植被郁郁蔥蔥。
李勛與林霖一路走來,林霖已經十分疲憊,李勛一手拉著林霖,一面望著前方的大山,過了這座山便是東華神州。
在李勛走到山腳處,突然听見不遠的樹林里有動靜,好像有人。李勛急忙拉著林霖的手躲在一處草叢內。由于較為慌忙,李勛緊緊握住林霖的小手,自己卻是沒有察覺,直到林霖掙月兌,李勛不好意思朝林霖憨笑。
片刻過後,果然有大概七個灰衣人手持兵器邊說話邊往這邊走來。
「你說咱們見天的在這轉悠,一個鬼影子都沒遇到,你說這是為什麼呀?」其中一人抱怨道。
另外一人,似乎是這群人的領頭的,呵斥道︰「你個混蛋嘰嘰歪歪什麼?叫你在這抓人,你便在這好好待著,哪那麼多廢話。」
其余幾人都是破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被訓斥的那人。
「我說,賈隊長,我不是廢話多,我這是心疼您吶,您看著荒山野嶺的,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我們無所謂,可累著了您可怎麼好啊!」
賈隊長被拍馬屁拍得有些飄飄然,憤聲道︰「也是!光听上邊說在這抓什麼東華神州的人,還要我們留意西華魔州的動向,規定時間內向他們匯報一次,可這,已經好幾天了,屁事兒沒有,叫我拿什麼匯報?」
于是幾人也就七嘴八舌的抱怨、議論、謾罵。
「別走了,咱還是找個地方歇歇。」
于是那幾名灰衣人便回去了。
李勛此時卻是極為奇怪,听這幾人的口氣,貌似不是東華也不是西華,莫非這神洲大陸什麼時候有了第三方?
「我們怎麼辦?」林霖低聲問道李勛。
李勛回答︰「等他們過去,我們就悄悄往前模,看樣子,他們在這鎮溪山脈的人,決不再少數。」
林霖點點頭。
二人蟄伏了許久,見再無動靜,于是悄悄的往山上去了,專揀僻靜處。
在谷中,李勛與林霖聊了許多,林霖得知李勛幼時家破人亡,被清月道人帶上山去,如今李勛長大成人,正借此機會要去家鄉祭拜。
且林霖覺得,李勛表面看似無憂無慮,其實李勛的心里卻是叫人琢磨不透,但是李勛的善良卻是無法掩蓋的。
在林霖的眼里,李勛並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李勛的修行也只是為了書上所講的「上體天心」之類飄渺虛無的東西。李勛修行,或許就像部分的修真者一樣,生在這個環境下,就做大家都在做的事情。
其實李勛的心里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學得師傅的真傳絕學,行走神洲大陸,多多造福世人。
可李勛此人心思卻不能以常理踱之,一會想到這個、一會想到那個,說白了就是優質,心智還不夠成熟,或許是因為他一路走來太順利,沒有經過什麼風浪、波折。
「我們也走吧!」李勛說道。
林霖點點頭,便隨李勛悄悄往東走去。
走了許久,也中途也是遇到幾批人,不過這些人明顯沒有上次在西池山那些灰衣人修為來得高,且都是懶懶散散的如散兵游勇一般。
終于也是在傍晚時走出了鎮溪山脈,不過他們所在地域是偏北的,所以一直走的話會經過鏡湖仙宮那片廢墟。
李勛與林霖找了一處較為隱蔽的山洞,暫時安歇下來了。
兩人升起一堆火,林霖坐在地上雙手捧著下巴,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林霖轉頭問道李勛︰「李師弟,你說咱們為什麼要修行,普普通通做個普通人不也挺好麼?」
李勛想了想,笑笑,說道︰「這個其實,有時候我也在想,起初我只是因為羨慕修真可以飛行,可以有強大的道術、劍訣,如此便可仗劍天下,除暴安良。」
林霖歪著頭,眨著美眸道︰「我就不覺得,我們都是道家修士,能做的就是清靜無為、萬法自然,過多的干擾世俗,恐怕有的時候也並不能得到我們想要的結果。」
李勛說道︰「可是,林師姐,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擁有強大的力量若只為明哲保身,那我們的修行豈不是白費了?修行,應該用來造福世人,這是一位前輩所說。」
李勛拿出《斬仙劍訣》道︰「這本劍訣出自一位前輩高人之手,他說過,習此劍訣之人必須粉碎西北黑暗勢力,造福神洲大陸,玉清宗主也對我說過,修道之人要上體天心、造福神洲。這,又或許是我們這類人的一種責任,無法逃避。」
林霖听了頗為吃驚,道︰「你說那什麼西北黑暗勢力?什麼意思?」
于是李勛便把自在《斬仙劍訣》上北明真人那說的關于西北勢力的說給林霖听。
「那如此說來,我們這次面臨的危險莫非不是魔教所造成?我也說,四分五裂的魔教怎麼可能會有那麼龐大的勢力。」林霖說道。
李勛也點頭道︰「方才我們所見那幫灰衣人,並非東華神州門派服飾,而且從他們的話里,好像也說明他們也並非魔教門派。」
「那這件事情就奇怪了!」林霖低頭道。
少玄宗,一片殘垣斷壁,大殿已經搖搖欲墜,快要坍塌。
少玄宗五位長老發動的玉清天火鎮雖說殺死了五毒之一的黑蜘蛛,可其余幾人皆是安然無恙。五位長老也因陣法被迫而遭反噬,身受重傷,命不久矣。
長青子一人苦苦支撐,渾身上下遍布傷痕,已是慘不忍睹。
少玄宗弟數百弟子所剩無幾。
「老匹夫!我說過,要你拿命來陪!」章文鳳惡狠狠盯著長青子。
長青子已經一臉平靜說道︰「你等惡貫滿盈之徒,斷了一臂也就斷了罷,沒殺光你們,是老夫平生一大遺憾。」
白宇風說道︰「長青道友,你又何故如此,跟我們一同效勞主上不是很好麼?」
白宇風起先是想殺了長青子,可見長青子修為極高,居然無「五毒聖手」斗個旗鼓相當,雖說慢慢的被壓制。于是想放棄擊殺長青子,並收歸手下,為自己效勞,于是期間不斷勸說長青子,直到五毒之一的黑蜘蛛被殺,其余四毒震怒,白宇風方才放棄這計劃。
長青子不屑道︰「呸!卑鄙小人,竟做這等過河拆橋的無恥之事,還想叫我上當?做夢!」
金蟾鼓著大嘴巴,憤怒道︰「他殺了老五,你們還在墨跡什麼,上去吸干他的血!」
說罷,四毒一擁而上,飛天蜈蚣打出無數暗器如漫天飛花,青色扭動著身軀,雙手打出一道道毒物,這些毒物幻化成巨大的青色張著血盆大口咬向長青子,再看那金蟾,兩眼瞪得圓圓的,身體像充氣的皮球發著閃閃的金光,整個身體如同流星一般撞向長青子。
那章文鳳欲動手,毒蠍卻一把攔住他︰「這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退下!」
說罷,那毒蠍祭出一根黑色鐵鏈,鐵鏈一頭寒光閃耀。
長青子,閉上眼楮,他累了,受夠了卑躬屈膝、受夠了違心行事、受夠的宗門的壓力,此時的他終于得到了解月兌。
直到此刻,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個好人。
「師兄,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