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停落下來,我將手貼在被雨滴沾滿的玻璃上,有種觸不到的感覺。有些事就是這樣外表和里面不同,就如同雙層玻璃一樣。霍斯走的這幾天,我的腦海中無時無刻不在牽掛。太多的未知讓我腦子被好多事情堵住。
雨中有人歪歪斜斜的打著傘在*場穿過,從傘的傾斜程度我能感受到外面的風有多大。一把被歲月侵蝕的雨傘安靜的戳在牆角,雨傘還在向地上滴水,在傘的周圍形成了不同形狀的水域。
「你媽媽來了。」教授將自己的傘也放在牆角,我抬起頭望去,看到了她微微濕了的頭發,還有被雨水浸透的袖子。這就是媽媽,她帶著一個保溫桶,打開桶蓋我看到了熱氣裊裊飄入空中。
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在她來的前一秒,天空還在電閃雷鳴,傾盆大雨洗刷著大地,並且伴隨著風。從家里來到這里的路程,我能想到她的傘傾斜幾次,我瞬間感到了母愛的執著。
「快吃吧,這是今天剛包的餃子。我怕涼了所以用保溫桶裝著,你一個月沒回家了,挺擔心你的,怕你在外面吃不好,早知道就給你買手機了。」我拿起筷子淚光閃閃的望著她的眼楮,顫抖的叫了一聲媽。
她輕輕的幫我擦著眼淚,用筷子將餃子送到我的口中。我細細咀嚼著愛的感覺。看到了她頭上顯示出的數字,我知道家里或許要出事了。她的頭發白了不少,眼淚從我的眼眶傾瀉而出。
「媽,你老實說,發生了什麼事?」媽媽低下了頭,像是不想打擾我的心情。教授給媽媽倒了一杯熱茶,讓媽媽暖暖身子。「我想陸羽是個孝順孩子,您有什麼事情不妨和他說說。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教授很少對我的家事這般關心,他這麼說一定是事出有因。我能感受到教授是在幫我,所以我安靜的等待著媽媽說話。有些話不說出來心里會難受。
「你祖母病重,我們給你祖母轉了很多次醫院了。可惜還是不見好轉,你應該多抽出時間來多關心一下爸爸。爸爸有時候也不想動不動對你發火的。」媽媽的聲音略微沉重,看來祖母真的病的很重。我在腦海中搜索著祖母的片段,可是微乎其微,我對祖母的印象不是很深,但這一刻我知道她病的很嚴重內心很難受,只感覺整顆心懸起來。
「那老人家有什麼心願嗎?」教授細心的詢問著,我知道他要在願望上做文章,可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家人被牽扯到朔日。
「你也知道你祖母就是希望你表姐可以回來看她一眼,就算他們再怎麼不好也終歸是一家人啊。」媽媽的話讓我的思緒飄回到兒時和表姐一起玩耍的片段,那時家很熱鬧。每當過年過節的時候都是一大家子人吃飯。
可惜表姐的父親和母親因為一套房子和祖母鬧翻,因為這個房子,至親的人只能靠法律來解決這件事。這個世界有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表姐的父親賄賂了審判長,這場官司他們注定贏了。
審判後,兩家打成了一團。以祖母和姑姑被表姐一家打傷告終,從此就老死不相往來。後來我听大人們說祖母和表姐的父親斷絕了母子關系。也是,這種傷人心的兒子誰還需要?就連我此刻都只會稱他為表姐的父親,我再也不會叫那個人,是因為他不配。
在我心里他就是人渣,一個只會欺負老人的人渣。但是畢竟是至親,祖母有時候還是會發幾句牢騷,說希望那個人會回來看看她。就算那個人對她多麼無情無義,她還是會想念,這就是我現在還不太明白的母子天性。
用曹植的詩來形容便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個人這麼做也是要爭奪父親的房產罷了,這個世界上但凡事情落在錢和房產上都會變味。如果不是因為錢、房產、榮譽、地位,那麼這個世界就會太平的多。
「這件事或許陸羽能幫祖母完成,因為孩子過去和孩子交談的話會比較好說話。」教授的提議就是要陸羽去辦這件事,引申義是說陸羽現在有能力辦這件事。
可時隔那麼多年我早就不記得表姐的樣子了,也不想見到他們一家人,教授在我的表情中讀出了我的抗拒。
「老人家的願望是必須要幫忙完成的,我相信陸羽是可以辦到的。」教授似乎是在勸媽媽,又是像在說我,果然是一語雙關。文學這麼好為什麼不去讀中文系。
「家里還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我選擇岔開話題,了解多點資料就更有利于我辦事。
「就是那幅瓖著框的牡丹畫突然在牆上掉下來碎了。」媽媽不經意的話語讓我領悟到了一些東西︰牡丹象征富貴,自唐宋以來,牡丹成為吉祥幸福、繁榮昌盛的象征,並得以世代延續下來。
牡丹花從牆上掉下來不是一種好的象征,證明家里的富貴和幸福都被破壞了,難怪家里的人會得重病。霍斯離開後我開始自己學習各種東西,包括一些畫的含義象征,還算略有小成。
教授輕輕的撫模著鼻子,似是在贊賞我的能力,這是我跨出菜鳥界的第一步。我握著母親的手答應了母親會去找表姐。
我打傘送母親離開,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道上,心里有一絲絲的痛。
「我覺得你應該幫幫你的家人,我們改變不了大的方向,但可以幫老人家完成願望,不過你放心,我不是讓他們來朔日做交換。」教授也不是完全沒有人情味,沒有接到黑色信箋的他會比較善良,但是如果有信箋指定哪些人是客人他就必須照做。
「現在你能力所能及的做好這件事,加油!不過朔日成員只能幫助親屬和朋友十次,超過十次你將永遠變為朔日的奴隸,再也不可能離開朔日了,所以做好事要有個度,不要因為善良而坑了自己。」他的溫柔的告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