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易 第十章

作者 ︰ 無措倉惶

司明執出現的很突然的,突然的讓司崇揚反應不及,因為沒有見過司明執,也沒有認出眼前的小孩就是司明執,突然的情況,又有誰會對一個小孩有什麼戒心,司崇揚就這樣看著司明執上前,然後拉上了自己的褲腳,「你是父親嗎?」司明執又問了一遍,眼神當中沒有什麼孺慕,只有單純的疑問,「我是執。」司明執自我介紹了一下,父親是不認識他嗎?

執,這個名字,一下子就敲醒了司崇揚的記憶,對腿邊粉雕玉琢的孩子,涌起的不是對柔軟稚女敕孩童的心軟,而是那痛苦翻騰的記憶,讓眼前粉雕玉琢的孩子,都變得面部可憎起來,「誰讓你來了,滾。」就是這個孩子的出生,害死了馨兒,司崇揚溫和的臉猙獰起來,動作也變得粗暴,沒有什麼顧忌的,腳下用力,將腿邊的司明執推開了。

司崇揚固然因為馨夫人的事情,脾氣有些暴躁,不過,心底總歸是善良的,接觸到司明執的力道並不過分,司明執被摔在地上,卻沒有受到多少傷,最嚴重的,就是和地面摩擦產生的傷口。

另一邊的司明易,從書本當中回過神來,抬眼之時,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到底是什麼呢?對了,少了會過來蹭他的司明執。果然,孩子應該多和外界交流,你看,現在就不黏他了。可是,怎麼這心里不是味道的有些寂寞。這種為人父的感覺,真是熟悉。當他前生的孩子,日漸長大,和他聚少離多之後,不就是這種感覺。他虧欠了前生很多人,卻沒有機會償還。

正因為這般心態的代入,才讓司明易對這一生的家人,格外在乎,對一手養大的司明執感情更是投入。

作為自家的小孩,司明易自然去關心一下自家小孩到哪里玩去了,推開門,卻看到下人們一個個慌亂的樣子,「怎麼回事?」司明易很有威懾的對最靠近,並且發現他的下人問道。

「少主,執少爺不見了。」下人不敢隱瞞,連忙回答,司家家主對司明執是不關心,但是還有一個司明易很在乎司明執,所以,沒有任何靈力的司明執,在司家並沒有收到怠慢,司家真正的核心,司明易的在乎,就是司明執在司家地位的根基。

「什麼?」司明易也無法淡定了,「說,怎麼回事?」這里是司家本宅,司明易對司明執的安全,還是有很大信心的,應該是不小心跑到哪去了。「讓人去看看監視設備。」一個這麼大的宅子,住的又是大人物,宅子中又有很多珍貴的東西,必要的監視手段是必須的,不過下人們沒有資格去調用,有了司明易的命令才好行動。立刻有人開始通知監視中心,立刻查找司明執的下落。

被司明易問詢的下人立刻把方才和司明執在一起的下人在一起,「我今天帶著執少爺在庭院里往皮球,皮球落進了是池子里,執少爺讓我去撿回來,可是等我回頭的時候,執少爺就不見了。」整個過程簡單描述就是這樣,沒有任何的語言傾向,對自己在其中的失誤,也沒有隱瞞。

司明易擰著眉,司明執在司明易面前的表現,可不是一個愛惡作劇的孩子,而且司明執極為聰明,整個過程看不出刻意的成分,可是,司明易很懷疑,司明執是故意的。

「少爺,監視中心那邊來消息了。」又是一個下人,向司明易匯報。

「說。」司明易命令道。

「執少爺在家主的院子里。」司明執是很小心沒錯,不過對司家中的各種監視設備一無所知,動作偷偷模模,不過方位都在監視當中,要發現他的目的地,肩負司家安全眾人的監視中心干員們,自然分析的出來。

「什麼?!」司明易的臉色終于有些變了,他沒想到司明執會去找父親,他也總算是想到司明執關于爸爸媽媽的那些問題,想來司明執打算了很久。先不說一個小孩這般盤算的妖孽聰慧,司明易擔心的是,司崇揚會怎麼樣對待司明執。

司崇揚是個溫和的男子不錯,但是在愛情上的偏執,讓司崇揚的溫和並不穩定,並且會挑起司崇揚潛藏的每個人都有的負面情緒,這個是很明顯的。

你看,司崇揚對待馨夫人是多麼的溫柔體貼,從不發脾氣,能夠容忍馨夫人心中有別人,可是面對不是他愛情目標的人,特別是對他的愛情有所妨礙的人,他的偏執讓他內心的殘酷就表現出來,好比當初只是揣測司明易對馨夫人心懷惡意時的那一巴掌,好比,那時因為司明執緣故害死馨夫人的怨恨,以及今天見到司明執想起這件事的舉動。

他會事後後悔,會反省自己的行為,但是在遭遇的時候,又無法克制。司明易對司崇揚的這般秉性,還是挺了解的,所以,他會擔心司明執和司崇揚的會面,不是沒有理由的。

以他們目前才得到消息看來,司崇揚和司明執的見面已經不可避免,司明易不可能待在這里等著司明執回來,立刻快步趕往司崇揚所在的庭院,不過六歲的小孩,這小短腿快起來的速度,不要報多大期待,所以司明易幾乎是用小跑的跑到了司崇揚的院落。看好看到,司明執被踢開落在地上的景象。

「執。」司明易的臉上立刻出現了驚慌,現在正是秋季,一路跑動的汗水並沒有立刻滑落,此時身上的冷汗,比運動的熱汗還要多的在背上流淌。迅速跑到司明執身邊,擔憂的上下看著,小心的把人給扶著,看來筋骨沒有受傷,就是小小的手掌心有些擦傷紅痕,砂礫髒了小手。

「哥哥。」一直被眾人愛護著的司明執,哪里受到司崇揚這般粗暴的對待,而且手上又疼,在司崇揚面前他會倔強的不哭,可是在面對一直疼愛著他,最重要的哥哥時,司明執心里的委屈就無法壓抑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司崇揚的做法,無疑讓司明執非常討厭司崇揚了。「好痛,哥哥,好痛。」為了獲得司明易的疼愛,小小的傷痛都會被司明執夸張,何況此刻他是真的委屈,心里難受,手上通了,在司明易關照下,就連這麼點小擦傷,司明執都沒有受過。

看著自家小孩委屈的眼淚,司明易的心早就傾向于司明執了,何況司崇揚在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信譽可言,而且,這件事的事實,也確實是司崇揚的過錯。

「父親。」模模司明執的頭,用靈力治好司明執手上的小小擦傷,讓他先不哭,他要為自家小孩討討公道。

司崇揚在下手之後,就後悔,對自己竟然可以對司明執這般的小孩怎麼狠,司崇揚自己都覺得過分。可是司明易的態度,讓司崇揚根本就放不段,司明易怎麼可以為了司明執這般對他,不信任他。他才是司明易的父親,司明易該站在他這一邊,而不是為了司明執,那個和他們沒有血緣,害死了馨兒的人一邊。總之,就是司崇揚覺得自己被司明易給背叛了。這樣想著的司崇揚,更是不可能擺出自己錯了的姿態,以一個家主的威嚴和傲慢,站在了司明易面前,讓司明易知道,自己不單是他的父親,也是司家的家主。

司明易把司明執護在身後,一步步走進司崇揚,他也沒指責司崇揚什麼,只是抬起手,指著司崇揚身後,馨夫人的照片,對司崇揚說,「在馨夫人的面前,您就這樣對待執。」司明易冷笑著,提醒著司崇揚,司明執是他最愛的女人的孩子,是馨夫人遺言要他照顧的兒子。當初馨夫人在的時候,司崇揚對馨夫人和月復中的胎兒是什麼態度,如今,對待司明執,司崇揚又是什麼態度。

這話無疑是戳到了司崇揚的傷口,讓司崇揚的心鮮血淋淋的,心中的負面情緒被放大,和當初揣測司明易對馨夫人有惡意一般,此時的司崇揚一樣舉起了手,「住口。」巴掌打在了司明易的臉上。

「少主!」這是各位下人們的驚呼。

「哥哥!」司明執立刻驚叫起來,憤怒的眼神看著司崇揚,父親是該尊敬,不可忤逆的人,不好意思,司明執沒有這個觀點,在看到司明易被他之後,他就要立刻上來,撲打司崇揚,先不指望三歲的司明執打在司崇揚身上的力道會有多重,就這態度也足以說明了,司明易在司明執心里的位置,他可以自己委屈,卻絕對不能讓司明易委屈。

抬手,司明易不會然司明執做出毆打父親的忤逆事情,眼神直直的望向司崇揚,要論起威儀,他不會比司崇揚差。

司崇揚永遠是做了之後才後悔,「帶他走,永遠別讓他再出現在我面前。」司崇揚轉過身,不去看司明易和司明執,怒著讓他們走。

司明易沒多說什麼,牽著司明執就往回走,司明執牽著司明易的手,看著司明執臉上的紅腫,心中很難受,扭頭,看向背對著他們,面對照片,心中千般情緒無從訴說的司崇揚,司明執的眼中有著不像個孩子的恨意。他討厭這個父親,非常討厭。

看不見,感覺不到的情緒波在空氣當中散發,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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