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易 第九十章

作者 ︰ 無措倉惶

「父親。」夜深,司知回悄然的造訪了司明易的居所,在門口看著燈火下安靜翻閱書籍的司明易,悄聲的喚道,孺慕之情讓司知回心中的委屈,酸澀了眼角,沙啞了聲音。明明經常看到這個情景,為什麼這一次感覺上如此遙遠?

是因為知道眼前這人,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自己沒有資格在這個世上最尊貴的男人面前,做一個好兒子,卑微的他,應該像是司家的從屬一樣,謙卑的低頭,仰望著那遙遠的距離,不配去享受來自這個男人的關愛。

司明易的眼楮從書本上抬起,看到了明顯很失落的司知回,「怎麼了,知回?」合上書,招手,讓司知回過來,司明易的態度非常溫和。溫和的讓司知回心中又是波蕩了一下。差點忍不住把眼淚給掉下來了。

走到司明易面前,沒在沙上坐下,而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像是小時候一樣,依偎著司明易的膝蓋,知回,听到司明易念著這個名字,不期然的想起了那天,那個也許是他父親男人的話,不知悔和不想回,是嗎,這是他名字的由來嗎?父親,你希望那個男人悔改,希望他回來。好吧,司明易從未解釋過的緣故,司知回同樣把自己的名字給解釋到了錯誤的方向。

書本放在一邊,司明易抬手輕輕的放在了司知回的頭上,什麼都不說,作為父親,他知道現在司知想要的不是詢問,而是安靜的撫慰。

「父親。」靜謐之後,司知回抬起頭,勇敢的望向司明易,「我並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對不對?」

司知回突然的話語,司明易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變化,一絲驚訝都沒有,「你已經查過了,不是嗎?」司明易沒有正面回答,司知回很多事情做得很隱秘,但是司明易還是察覺到了異樣,「他和你太像了,你會懷疑也很正常。」司明易並不沒有想到裴敏,覺得司知回的懷疑是因為他和司明執太過相似的長相。

「我做了基因對比。」司知回說出了這個最有利的證據。

司明易嘆口氣,模模司知回的頭,「你是我的兒子,毋庸置疑。」

「是….」司知回並不贊同,他們沒有血緣。

「和血緣無關。」司明易接下後續的話,這也是承認了司知回確實不是他親生的。「司知回,你是我司明易的兒子,這是公認的事實,我承認,你就是。」司明易霸道的說道。

「父親。」司知回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父親….」忍不住抱住司明易的腰,埋在司明易懷里哭,司明易模著司知回的頭。

「你見到過的那個人,是我的弟弟,司明執。」模著司知回的頭,司明易開始講訴,「曾經,他聰明,懂事,英俊,溫文爾雅,所有美好的形容詞都以放在他的身上。我寵溺他,縱容他,疼惜他,他是我最愛的弟弟,我以給他一切他想要的。是,我想給的,他卻不想要,他太好強了,不需要我給予,他想要自己爭取,卻走錯了路。」

為司明執遮掩什麼,已經見過司明執殘忍的司知回太容易看穿謊言了,不過司明易還是不介意贊美一番司明執的,曾經的司明執,就是那樣的完美。

「父親,不是你的錯。」司明易的聲音中露出了傷感,司知回腦補了一些曾經的美好,司明執的欺騙,司明易獲得的傷痛,其實也很符合實際情況了。

「或許吧,或許是我太過強加自己的想法給他了。」從那天開始,司明易也有在想,是不是自己錯了,如果一開始就告訴司明執,關于他的力量,認真的教導他,如何控制,正確的引導,會不會就不會有那天,不會有現在了。

「父親希望他回來嗎?」司知回看著司明易那深沉的面容,他身上的悲傷顯而易見。

「他還能回來嗎?」復雜的語氣,是冰冷,又似嘆息。司明易想過把司明執拉回來,是十幾年了,司明執的所作所為傷害著其他人,也傷害打擊著司明易的心,仇恨累積的太深,司明易也沒有把握能夠維護司明執,只有強硬鎮壓,希望能夠保住司明執的一條命。回到司家,司家也容不下司明執了,永遠的圈禁,是司明易為司明執所能想到的,最好結局。

司知回沉默,身在世家,他比同齡的少年們都早熟,只是看過一次司明執的殘忍,不難想象在這一次之前,司明執曾經做過幾次類似的事情,之後也一定要生,這樣的人,回到司家,司家能夠接納?曾恆著司明執的人以接受這個人安度余生?不能的。

「和你說這些干什麼,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既然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那麼也該去見見你母親了。」司明易帶過司明執的話題,「而且她你已經見過了,知道是誰嗎?」司明易盡量讓氣氛輕松點。

司知回面對司明易的神秘,盡管已經知道了,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搖頭,「明天我讓人帶你去,給你給驚喜。」司明易依然保密,「你母親很愛你的,如果不是執的錯,你輪不到我帶,當年她就不放心你,不想讓執帶壞了你,把你留給了我。」真相在司明易的口中換了一下順序,如果不是司明易要求的,裴敏能夠想到才怪了,司明易也隱去了裴敏為了司明執的不顧一切。

對此,司知回在心中不信的,並且深深的為裴敏感到羞恥,我的母親,你知道父親是怎麼維護你的,而你又怎麼能夠污蔑如此寬厚的父親。

「他們相愛嗎?」司知回問道,他是在愛意當中誕生的嗎?司知回在看過司明執,听過裴敏的話後,對著一點深深的懷疑著。

「當然,他們相愛。」司明易愣了一下,然後了悟他們是誰,不夠司明易依然誤會著,司明執愛著裴敏這件事情。

司知回低著頭,閉上眼,又靠在了司明易的膝蓋上,司明易這麼說,司知回也抱著懷疑的態度,算了,他們是否相愛一點都不重要,「父親,你期待過我的出生嗎?」重要的是你,父親,你對我的誕生有什麼看法。

「當然,我很期待你的出現,我給你取名知回,是希望你知道,你的背後有一個以隨時回來的家,我的身邊就是你的家。」這已經是很甜言蜜語了,但是司明易不這麼想,這不過是他真實的想法。

「恩。」司知回嘴角揚著微笑,這樣就夠了,不管是司明執,還是裴敏,他們是否愛著他都沒關系了,他只需要這個人的期待和父愛,就夠了。別說他涼薄,一個只見過一面,要殺了他的父親,一個污蔑了他現在最重要父親的母親,哪怕曾經有過好感,是這些天生的事情,這些好感就變得虛渺。

「不早了,父親,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靠了一會,司知回起來了。

「好,去吧,你心里想必也很亂,不要想那麼多,好好睡一覺。」司明易點點頭。司知回告退之後,司明易也無心再看什麼書了,被司知回的問題,勾起了太多的陳年往事。

「人老了,就老愛回憶。」就因為這樣,那些美好的東西才會反復出現,讓他忘不掉,是面對現實,只會讓人覺得殘酷,「執,我到底該拿你什麼辦?」司明易痛苦的呢喃。此時的太還不知道,一件更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事情,在不久之後生。

另一邊的司明執,在秘密總部哪里,彈奏著鋼琴,訴說著愛意,給永遠不能被知道的人。

第二天,司明易信守承諾的命人把司知回帶到了裴敏那去,對于母子相認的戲碼,司明易沒興趣去看,自己的兒子在別人面前一副感動淚流的樣子,怎麼想,司明易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自己兒子要分給別人一部分了,當然會不舒服,別以為司明易對司知回有什麼異常的感情。

帶著司知回的人也早就識趣的在之前退離,所以也沒辦法把司知回得知裴敏身份後,完全沒有震驚的內容回報上去,作為工作人員也不能知道的那麼詳細,只會覺得司知回早就知道了吧。很多誤會和錯誤,其實就是這樣自以為的理解,和溝通不夠造成的。

「知回。」再次見到司知回,裴敏很激動,很期待的看著司知回,希望司知回以叫聲媽媽。

司知回的反應很冷淡,但這是面上,心里要沒有波瀾是不能的,眼前這個就是他期待已久的母親,是,心中卻又股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的念頭,不是他眷念司家的富貴,只是感情上的抗拒。

「我已經做過基因對比了。」對比結果他無須說,裴敏也知道結果,裴敏和他的血緣,他同時也做了對比的。「我確實不是父親的孩子,你真的我的母親。」裴敏很激動,司知回依舊淡然,「這是事實,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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