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手中的筆停在空中還沒落下,那個穿著白色雲狐裘的男人,眼皮微微地掀動一下,一雙冰冷若霜的藍瞳輕輕向著黑白無常刷了一眼,從鼻子里弱有似無地哼出了一個音音節。
「哼……」
那白無常手中的筆震了一下,畫錯了旁邊的名字,黑無常才邁出的腳立時無措地頓了一下,二人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但凡是被那樣冰冷深邃的雙掃上一眼,哪怕是在盛夏也使人不由自地背脊一寒,手腳僵直。
這一聲幾不可聞的鼻音讓在場的人立即 地一聲,全跪倒在地,三呼大王。
那個一臉寒霜的男人斂盡眸中的藍光,眼皮一合一掀之間,那條纏在他肩頭的雪狐之尾嗖一下飛了出去,直奔火海而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已將展沁柔的軀體圈住,從火海中救了出來。
雪狐之尾飛向火海時,火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自動避出一條路,當它毫毛無損地從火中央退去,那些火又 一下恢復到原樣,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眾人噤若寒蟬,被那個男人所散發出來的冰冷之氣怎凍僵,眼瞧著他救人卻不敢出聲阻攔,其中包括黑白無常。
那個冷峻的男人用柔軟的雪狐尾包囊著暈迷的展沁柔,若無其事地走過眾人,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給他們制造的壓力,抿著溥唇頭也不回地走遠。
他這一走不論是人鬼均是長吐一口氣,險些癱坐在地,無力感由里而外地涌出來。
雖說閻王要人三更死,無人敢留人到五更,但是這個比冰還冷上三分的男人卻是閻王也要懼怕他三分,黑白無常哪敢去攔,更別說那些小人物了。
然而說也奇怪,這個冷得像冰一樣的男人向來以冷酷無情,不管閑事聞名,今天怎麼會主動出手救人。
出手救人的正是天狼一族的後裔號稱冷面狼王——冷俊。
平時天狼族內就算眾人打破頭,小命休矣,他也懶得掀開藍眸看一眼,今天居然破天荒地出手去奪別人的祭品,這可是會被一整族人恨上的,普通人哪敢這麼做!
「雪狐一族和天狼族不是結盟嗎?為什麼狼王要破壞雪狐族內的祭祀?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女子可是個靈蛇族後裔,是天狼的宿敵吧?狼王不惜得罪同盟也要救一個靈蛇族的人,究竟是為哪般?」一向號稱身上絕對沒有好奇因子的白無常也忍不住好奇,可見冷俊的出手有多麼的不合常理。
「去,我管他是發什麼瘋,咱也沒有能力管。我們是來拘魂的,現在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被帶走了,還是想想回去怎麼跟閻王爺交差吧。」黑無常略煩惱地揉亂自己一頭黑色,很是苦惱。
「直說便是,即便閻王爺親自來了也不見得能把人留下。」白無常倒是很看得開,話不多說立馬隱身離去。
「唉,等等我。」黑無常的身影也漸漸淡去。
雪狐一族失去此次祭祀的祭品,實在是心中有怒不敢言,打不過,眾人暗暗壓住怒火,心中道一句來日方長,他日誓報此仇!
被救的展沁柔若此時知道這個她最喜歡的,像從漫畫里走出來的男人,出手救她的真正原因,她八成會氣得從棺材里蹦起來咬他兩口以解心頭之恨。
這是後話暫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