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人打扮就是麻煩,什麼釵環佩什麼衣服,什麼發髻配什麼妝容,她不過只說了一句要好看一點,大氣一點,那個叫秋香的丫頭就開始招呼好幾個人忙乎起來。
那什麼秋香你能不能別忙了,你找到唐伯虎了沒?
楚芮看著這一屋子為她一個人忙忙碌碌的丫鬟,心里那個糾結,再忙下去,天都黑了,打扮得再漂亮有什麼用?錦衣夜行而已。
不過這效果就是和方才不一樣,一襲金絲銀線繡著百花穿蝶的紫色抹胸,外罩金絲軟煙羅輕紗,輕紗下面點綴著各色晶瑩璀璨的寶石,在夕陽之下折射的七彩的光芒,與金絲銀線相映成輝,貴不可言。
梳雲鬢,點絳唇,玉蝴蝶紋步搖,朝陽五鳳掛珠釵,碧玉玲瓏簪,映襯著那張如玉容顏更加冰肌似雪,容光逼人。
漂亮,太漂亮了,只著一身衣服就價值千金吧,楚芮不由暗嘆,土豪就是土豪,這藩王楚家嫁女就是不一樣,不止這衣服,她身上的每一樣東西似乎都是極品,那碧綠碧綠的鐲子,那精致的步搖,那水滴的耳墜,全都安在了她身上,不過她是鑒寶大師,不懂這些,反正能壓人一頭就行。
「郡主穿這曳地望仙裙就是好看,不過郡主不常穿,倒是枉費了王爺與世子的一番心意,現在好了,世子見了一定高興。」
秋香看著自己親手搗鼓出來的美人,心滿意足的稱贊道。
「別拍馬屁了,再怎麼打扮不也是一個人嗎?走吧,回王府。」
楚芮一轉身,群袂翩躚的走了出去。
不就是回王府嗎,龍潭虎穴她又不是沒待過,誰怕誰還不一定呢,不過耽擱了這麼久,楚玉翰應該走了吧?想到這里楚芮的眼楮有些濕潤。
果不其然,翩躚美人,飄飄若仙,只是少了欣賞的人,再一出來,那門前只余塵土飛揚間的一個遠去的背影。
「哥哥……」一聲淒厲的慘叫,外加無數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這不是她想哭的,這真不是她想哭的,楚芮暗暗咬牙,這楚玉陌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跑出來了,她剛畫好的妝容又白瞎了。
「都是奴婢該死,耽誤了郡主的時間,請郡主責罰。」
呼啦啦的一群人又是跪下,秋香暗自懊悔,雖然主子發下命令要好好打扮,可是這也確實是他們耽誤了時間,這玉陌郡主與楚世子什麼感情,他們是知道的,這一下不死也沒半條命了。
「不是你們的錯,走就走了吧,反正早晚都得走,什麼時候走都一樣。」
楚芮不停的擦著那好像怎麼也停不下來的眼淚,揮了揮手,說道。
這幸虧這張嘴還是她的,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死還是活,兩個靈魂的身體,真不是好玩的,這要走要留的,看來她們需要好好溝通一下了。
「這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任誰看了都不忍心,不過說出的話卻是如此看的開,當真是有趣,有趣。」
龍三立于馬旁,看著那臉上與嘴上說的明顯不符的表情,輕笑道。
「黯然*者,唯別而已矣。哭,誰哭了,我不過是眼楮流水,流水了而已,沒見過嗎?」
楚芮恨恨的咬牙,努力止住那淚水,氣惱的看著眼前的龍三說道。
「原來是流水,還真沒見過。」龍三笑著回答。
原來不僅人有趣,這詩也有趣,好像沒听說過,是她做的嗎?她何時又變成了才女?
「那你真沒見識。」楚芮挑了挑眉毛,毫不客氣的給了個白眼,不屑的說道。
當然她也知道,這哪里是流水,這分明是黃河決堤,可是她也是受害者,這眼淚不是她可以控制的啊。
「何家登徒浪子,竟敢當街出言**我們郡主,不要命了嗎?」
秋香見楚芮果然沒有怪她們,立刻護在楚芮面前,如臨大敵一般義正言辭的說道。
「?」這說一說話怎麼就成**了,楚芮一臉黑線,如果這就是**,那她以後是不是只能和女人說話了?
萬惡的舊社會,這就是萬惡的舊社會,這小女孩看著挺機靈,怎麼也是一副男女大防的封建嘴臉,她又長見識了。
「在下是皇上派來護送王妃回府的大內侍衛總管韓晨,言語唐突,還望王妃恕罪。」
龍三胡謅一個姓名,輕飄飄的望了一眼秋香,含笑施禮道。
不同,果然和以前不同,這一身衣服選得很好,很有氣勢,那金絲銀線繡出的蝴蝶活靈活現,似乎沖破衣衫,飛舞與她的周身,不但不媚不俗,反倒平添了幾分靈動無塵。
可是那張想要裝腔作勢,卻怎麼看怎麼不倫不類的小臉實在是太有趣了,他龍三自認是個拘謹的人,可是看到那表情,實在是忍不住的想笑。
「韓晨?有點面熟,我們是不是認識?」
楚芮使勁的止住眼淚,緊鎖眉宇,淚眼朦朧的看著眼前這個平平和和,有匪君子,溫潤如玉的男子,迷惑地問道。
見過嗎,好像沒見過,可是為什麼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韓晨長相普通,許是王妃認錯了。」微微失禮,龍三笑道。
「真沒見過嗎?這幾天死死生生,生生死死的腦袋都糊涂了,見過又如何,沒見過又如何?見與沒見過又有什麼意思?不過你若是長相普通那天下的男人都不用活了。」
楚芮揉了揉運暈沉沉的腦袋,這個男人長的也是一個字帥,哪里長相普通了,她若見過一定會記得,可是她又不見,那就是沒見過。
「郡主時辰不早了,我們何苦跟一個男人??隆!?p>秋香一臉黑線,又是一副男女大防的看著龍三,惱嗔的說道。
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了,而且就算沒嫁人也不能這麼直白的評價一個男子,這和當眾向男人示愛有什麼區別?
不知道她們郡主的名聲已經很不好了嗎?這再敗壞下去,不單是郡主,他們這些跟來的人還活不活了?
「這里沒有郡主,只有王妃,姑娘記住了,下次再犯可沒那麼簡單了。」
龍三不鬧不怒,甚至連臉都沒有紅一下,淡淡看了秋香一眼,又是一笑的說道。
「王妃,奴婢該死,奴婢忘了。」
龍三話落,秋香面色一變,連忙跪在地上,不停地叩頭說道。
王妃與郡主當然不一樣,郡主是藩王的女兒,就算能在自己的地方撒野,也沒有皇家高貴,王妃就不同,王妃是皇家的媳婦,那身份又高了一層,她一個小小的丫鬟,怎能貶低自家主子的身份,這已是死罪。
「算了算了,什麼王妃郡主的,我不在乎,時間不早了,走吧,別耽誤了我睡覺,這一折騰了一整天都累死了。」
楚芮打了個哈氣,轉身跳上土豪級別的馬車,無所謂的說道。
什麼王妃郡主的,她根本不在乎,不過這哭來哭去的還真是累,眼楮都有些痛了,這楚玉陌沒把這雙眼楮哭瞎可真是她楚芮的幸運。
「……」這一次不但秋香一臉黑線,就是龍三也無語了,他怎麼沒想到她居然會冒出這樣一句話。
睡覺,打扮成這樣是為了睡覺嗎?還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讓人捉模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