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再過一個月就滿十三歲了,雖然身上還未來潮,但是胸部已經開始悄悄發育,女孩子生性敏感,看見自己的哥哥幫著買了貼身衣物,怎麼都覺得怪怪的,于是臉不由自主地紅了。
林源見妹妹好好地翻看著衣物,忽然怔了一下,隨後臉就跟著紅了,好奇地望了眼她手中的東西,發現了那兩件小可愛,不由得大窘。
林源模了模鼻子,定了下心神,裝作若無其事,落落大方地說道︰「我不知道女孩子的衣裳要怎麼買,就讓成衣店的老板娘給配了兩套全的。你看下有沒有不適用的東西?」話雖婉轉,其實要表達的意思就是,里面的抹胸不是我特意要買的,是老板娘搭配的時候放進去的,我完全不知情,不管我事啊!!希望看著還挺聰明的小妹能反應過來。
哎,自己真是作了什麼虐啊!買的時候壓根沒考慮那麼多,就跟老板娘描述了一下蘇蘇的個頭和胖瘦,之後閑聊間隨口提到了爹娘不在家,自己一個大男人不知道買些什麼,讓她給搭配兩套齊全的。拿回來的時候,也沒留意,就這麼放在小妹的床上了,原想給她一個驚喜來著。
現在……驚有了,喜不知道在哪……好像有點尷尬啊……
林源解釋完,借口讓妹妹換衣服,雲淡風輕地走了出去,一派泰然自若的風範,只是經過門檻的時候不小心被絆了一下,一個踉蹌,險險地站穩身子後,瀟灑地一揮衣袖,迅速消失在蘇蘇的視眼中。
哥哥……心虛了!蘇蘇得出這個結論後,不由自主地樂了,哼著小調,將熱水倒入澡盆,舒舒服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
出了房門後,林源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做了什麼壞事被人抓住似的。在院中背著雙手,閑晃了兩圈,心情總算有點回復了,這事不能怪自己,都是老板娘的錯!對,就是她的錯,把這麼貼身的東西放進去了,也不跟自己說一下,弄得自己現在這麼尷尬。
林源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享受著初冬溫煦的陽光,喝著粗糙的碧螺春,等了一枝香的功夫,正覺得百無聊賴,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俏麗可愛的小姑娘。
粉紅色的齊胸襦裙,頭上梳著兩個髽髻,兩側各留下了幾縷散發,一雙明眸配著清澈的眼神,顯得頗為清新月兌俗。從前沒有細細留意過,原來小妹小時候長這樣啊,清純可人,臉上還有點嬰兒肥,肉肉的,一笑就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嗯,挺可愛的,就是瘦小了點。
看著小妹的新造型,林源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得不說成衣店老板娘的眼光真不錯,衣服挑的很合適,襯得小妹清新淡雅。
「走吧,我們去前門大街上吃飯。」爹娘翹家後,林源和蘇蘇就再也沒有在外面吃過飯,蔬菜是自己院子里種的,葷菜沒買過,不是吃點家里養的雞下的雞蛋,就是林源進山打點野味,平時家里只買米面和油鹽醬醋。
「哥!……好吧。」蘇蘇剛想反對,但轉念一想,哥哥馬上就要外出打工,這一去就是大半年,兄妹倆難得有時間再聚在一起吃飯了,猶豫了一下下,同意了,難得奢侈一把吧。
兄妹倆走到前門大街,在蘇蘇的堅持下,兩人先去了吉祥錢莊,把那張一百兩的銀票兌換成了十張十兩的小票額,蘇蘇硬是塞給了哥哥五十兩,讓他留著在外用。
林源實在是拗不過蘇蘇,最終只能收下了。其實他的那塊玉佩當了一百五十兩,他花了一兩銀子給蘇蘇買了兩套衣服,其余的都兌換成了散銀,將家里的米缸裝滿後,身上還剩幾十兩銀子呢。
這一百兩是他特意留給蘇蘇的,只是說謊的時候沒注意,說漏了,弄得蘇蘇以為他身上沒錢,所以死活要塞給他一半備用。現在他也不好隨意改口,只能收下這五十兩,再另做打算。
前門大街是黃溏縣最熱鬧的地方,平時就是一個集市,里面開著很多高檔的酒樓和客棧,還有一些布料店古玩店南北貨店等等。林源前兩天剛來過,在來福當鋪當了那塊玉佩,還在成衣店買了兩身衣服。
照著林源的意思,兄妹倆去最大的那間酒樓好好吃一頓,也就花費半兩銀子的事。但蘇蘇死活不肯,拉著林源的胳膊,在路邊的小攤上吃得不亦樂乎,從豆腐花吃到馬蹄糕,花費雖然不多,卻吃得肚子滾圓,就像個小孩子似的。呃……其實她還算是個孩子。
林源想到之後有一段時間不在小妹身邊,也就隨了她的興,陪著她把集市吃了個遍。
傍晚回去的時候,兄妹倆又買了一條十多斤重的大青魚和一只金華火腿送到了隔壁的高大娘家。一來感謝阿桃冒著危險在殷縣令家照顧蘇蘇,其次林源想著自己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萬一蘇蘇有什麼事,高大娘也可以幫襯一把,這樣自己在外也能放心點。
兄妹倆突如其來的上門送禮,把高大娘弄糊涂了,阿桃吃住都在縣太爺家,平時不在家里,所以高大娘並不知情。等她知道了蘇蘇的事後,見兄妹倆這麼客氣上門來送禮,著實推卻了一番,本不想收禮物,但最終拗不過他們,還是收下了。
送完禮,兄妹倆要走,高大娘見天色已晚,就硬是留了兩兄妹吃晚飯。高大娘是個****,她的老伴早就去世了,兩人只育有一女,就是阿桃。阿桃現在縣太爺家中幫佣,家里就剩她一人,日子過得著實冷清。蘇蘇貌美嘴甜,林源斯文儒雅,上天很厚待這對兄妹,賦予了他們絕好的容貌以及良好的修養,很招人喜歡。
高大娘就很喜歡蘇蘇,但更喜歡林源,這要是自己的女婿該多好啊!所以對林源的請求想都沒想,一口就應承下來。不就是照顧他妹妹嘛,小事一樁,這要是處的好了,彼此更加熟稔,以後的事就好開口了。
林源把小妹安頓好後,第二天就拎著小妹給他整理的包袱,出門打工了。
林源其實並沒有走遠,前兩天,他在殷縣令家附近租了一間房子。那是一個單間,以前那里住在一個孤寡老頭,前段時間老人過世了,他沒有子女,只有一個遠房佷子。
老人過世後,佷子安葬了老人,繼承了這間房子,因為住在隔壁縣,來往不方便,就想著出售換點錢。只是這間房子並不大,且不帶跨院,地理位置也不好,又剛辦過白事,所以沒人願意購買。于是,老人的佷子退而求其次,就想到了出租此屋。
那天也湊巧,林源求了阿桃幫著照顧蘇蘇,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在回憶殷縣令最後的下場,他記得一年後,殷縣令因為貪污受賄事發,被革職查辦了。抄家那天,他的一個朋友土根正好在場,親眼目睹縣太爺家後院的那棵老杏樹下,挖出來一個瓦罐,里面塞滿了金條,稱了一下,足足有一百兩。黃金的價值是白銀的五十倍,那就是五千兩白銀。
想到這里,林源正好經過縣令家後院,回頭望了一眼那老粗老粗的古杏,暗暗嘆道,真是可惜,明知道樹下埋著黃金,卻沒有辦法拿到,不然挖了出來佔為己有,即可以把狗官氣到吐血,又算劫富濟貧,可以救濟下被狗官剝削的黃溏百姓。
正暗自可惜著,忽然看見離縣太爺家後院的不遠處,有一間房子掛牌出租,他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回去就翻出了父親留給他的玉佩,經過一晚的慎重思考後,第二天拿到當鋪當了,換了一百五十兩銀子。然後找到屋主,一次性付了一年的租金,把這間房子租了下來。隨後又偷偷買了一些工具,譬如鏟子沙袋等等。
等了兩天,等到在縣太爺家門口接到小妹,回家後給她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就離開了家,準備開工。
此時,林源就在這間屋內,它的地理位置距離殷縣令家後院的那顆古杏樹不遠,直徑距離也就十來米。殷縣令家的大門前是一條很繁榮的街道,但是他家的房子很大很進深,延伸至後院已經靠著河邊,那里已經是很偏遠的地方了,所以這間房子的地段並不好,附近也沒有什麼人家,很是偏僻冷清。
林源在來的路上買了十幾個菜包肉包,以及大量的米面。到那後,又將屋里的水缸拎滿水。做好準備工作後,林源摩拳擦掌地準備開工了。
工作內容是在屋內挖地道,目的地是縣令家後院那顆古杏樹下面。這里地處偏僻,外面偶然有人經過,躲在屋內偷偷地挖地道沒人會注意。林源換上了一身舊衣服,挽起袖管和褲管,辨明方向後,專心致志地挖起了地道。
從晚上一直挖到凌晨,林源把挖出來的泥土裝在一個個麻袋中,趁著夜深人靜,偷偷地運到河邊,倒在河里毀尸滅跡。白天則在屋內睡大覺,吃東西補充體力。
就這樣,林源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有時堅持不下去了,就想想不遠處的那個裝滿黃金的瓦罐,然後跟打了雞血似的,又變得精神抖擻,繼續挖下去。